如鳥一般飛翔

如鳥一般飛翔

在人文學院的小報告廳裡,他們第一次見到鄭儒雅,都吃了一驚。這老頭白髮蒼蒼,滿臉老人斑,走起路來都一搖三晃的,看上去怎麼也得七八十歲了。這樣一個老頭,似乎風一刮就會倒下去,可一旦上了講臺立即變得精神亢奮,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一堂文學課講得風生水起,動人心絃。

大家本來是來“踩盤子”的,倒真被他吸引了,竟忘了在課上議論,等想起商討的時候,課已經講完了,跟着大家熱烈鼓掌。

看着那老頭顫巍巍的離開,李小魚嘟囔了一句:“有點門道。”

“大家怎麼看?”他左右看看夥伴們,一臉興奮:“海原,你真不記得那女鬼的樣子嗎?”

“這不是記得不記得的問題,她根本就沒有臉。”張海原臉上閃過一絲恐懼,打了個寒噤。

“你再仔細想想……”李小魚用啓發的眼神看着他,低聲說:“你那時候滿嘴胡話,我總結了一下,那女鬼肯定死了很多年了。海外教育中心那裡原先是石房子,各位……”李小魚雙手擡起:“張海原被附身時跑到海外教育中心去,非要說那裡是石房子,我查了一下校史,那裡以前確實是石房子,但你們知道那是多少年前嗎?”見大夥一臉期待,李小魚用誇張地聲音說道:“至少有八十年了!”

“那不是建校的時候?”唐墨驚呼。

“不錯。建校的時候,陵大隻有五棟樓,大多是石頭平房,其中海外教育中心原址就是老中文系的教室。”

“那真是有年頭了。”張海原若有所思地說道。

“想起什麼了?”李小魚期待地問。

“說實話,我那時候只有很短暫的時間是清醒的,大部分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張海原鬱悶地嘆了口氣,“不過……”他歪着頭仔細沉思:“那女人應該很年輕。梳着荷葉短髮,很瘦,穿着五四時期的那種短裙,我估計她應該是陵大頭幾屆的師姐……對了,或許那些骨灰盒上能看到她的相片,我記得好像……好像看過。”

“這就難找了。”李小魚失望地嘆口氣。當時張海原弄回來那麼多骨灰盒,之後被大家胡亂埋到山上,現在根本無從找起,找***還更容易一些。

“現在的問題是,這位鄭教授和那女鬼到底是什麼關係?按照他的年紀來看,還真的比較吻合。”蘇小海說。

“這樣,我們先和鄭教授接觸一下……”

“怎麼接觸?”蘇小海打斷李小魚,臉上帶着一絲譏笑:“難道我們跑過去問人家,喂,鄭教授,我們被一隻女鬼迷了,不知道是不是你家那隻?”

“去你的!”李小魚呸了一聲,“虧你想的出來,這種老教授在咱們陵大都是寶貝,你想不想在陵大混了?”李小魚看看賈真真:“真真,我看你挺喜歡看書的,就由你去和鄭教授接觸,他現在還開着一門選修課……”

“爲什麼不是戴寧去,我看的都是亦舒,人家戴寧看的是《巴黎聖母院》,還是他去比較適合吧?”賈真真不太想接受這個任務。

“你不懂,教授都愛美女,你去更容易……”

“他都那麼老了……”

“再老也是男人啊,是男人就會被女人吸引。而且越是年老的男人越會被年輕的女人吸引,這是哪個傢伙的理論了?忘了,不過肯定有這種說法了,戴寧做後備。”李小魚接着說:“我去查檔案,建校初,中文系,也就那麼幾個人,應該很好查。”李小魚又看了看唐墨:“墨墨,你這些天別打網球了,幫我去查檔案。”

唐墨有些愣愣的:“啊?啊。用得到我嗎,不還有海原和小海嗎?”

“檔案那麼多,當然要多幾個人。”李小魚有些霸道地說:“總之,不要打網球了。”

唐墨撇了撇嘴,沒說話,眼神裡卻閃過一絲不滿。

幾個人從報告廳裡走出來,唐墨也悶悶地,甚至也沒和賈真真一起,低着頭向芙蓉湖走去。賈真真在後面看了看她,想要叫住她,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唐墨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來這裡,她望着湖對面的那顆鳳凰樹,那樹彷彿有着一種吸引力,她既嚮往,又害怕。距離越來越近,唐墨的速度卻越來越慢,簡直是在邁方步,可到最後還是來到了樹下。她發現樹下早已站了一個人,那人的年齡不好判斷,既像是一箇中年人,又有些老態龍鍾。大夏天的,他穿着一身西服,戴着墨鏡,看不清面容。除了後腦勺上耷拉着幾根頭髮,整個腦袋都是光的。

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手上拿着一頂寬檐帽,身材筆直,彷彿一座雕像。輕風吹過,那幾縷碩果僅存的頭髮飄了起來,如同章魚的觸鬚。好久,他終於動了一下,將帽子扣在腦袋上,然後回頭瞅了唐墨一眼。唐墨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那人的眼睛就像《X戰警》裡的風暴女,雪白雪白的,發出一陣陣冰冷的氣息,將唐墨狠狠凍了一下。

唐墨不敢看他,低着頭匆匆走過,連頭都不敢回,快走了幾步之後馬上飛跑起來。直到繞過博學樓的拐角,才賊忒兮兮地從牆後面伸出頭去看他。那人卻還在看着她,於是唐墨又被凍了一下,這次她再不敢停留,飛快向着宿舍跑去。一邊跑一邊給李小魚打電話:“小魚,我在鳳凰樹下看到一個怪人。”

電話那邊,李小魚對此不以爲然,反倒一再叮囑她吃過午飯後在圖書館集合,準備查檔案。唐墨沒有應承,飯也沒吃就回了宿舍,倒頭就睡。她決定白天睡覺,然後晚上點蠟燭看書——她現在害怕做夢。

夜晚很快便來臨了,但是唐墨卻一直沒有醒來,賈真真回來後叫了她幾次,她都惘然不覺,此時,她已深深地陷入了那個怪夢之中。

又是那個女孩兒,在遠處遙遙的招手,語聲溫柔:“唐墨,過來啊,不要怕,這只是夢,快過來……”

“你沒有腳!”唐墨強忍着不走上前去,儘管身體有些不聽自己使喚,但她堅持着。

那女孩兒的手彷彿有魔力,一招,唐墨的身體便不自主地往前飄,她樂呵呵地說:“你也沒有腳,你低頭看看。”

唐墨低下頭一瞅,果然,自己的身體越往下越透明,從膝蓋開始就幾乎看不到了。但要仔細彎下腰打量一下,腳其實還是在的,只不過變得極其的稀薄、近似透明。

“我也一樣,你過來仔細看看。”那女孩兒笑得很開心。

唐墨強壓心中的恐懼,走到她面前,果然,那女孩兒也是有腳的,穿着一雙很老式的鞋,這種鞋唐墨記得媽媽年輕的時候穿過。她感覺很詫異,在夢境裡竟看到這復古的元素,記憶似乎一下子超前了許多。再看那女孩兒的打扮,果然有些八十年代的風格。這女孩兒長的挺漂亮,怎麼這麼土?唐墨心裡暗想。

但她臉上的笑容卻是很純真、溫柔的。唐墨很難不對她產生好感,於是她也輕輕笑了起來,似乎也不那麼害怕了。

“過來!”那女孩兒拉住她的手,往上竄了竄便飛了起來,唐墨驚奇地發現自己已經身在半空了。這讓她忍不住一陣驚喜地呼叫,像落水的小雞一樣撲騰了幾下,那女孩兒緊緊拉着她的手,安慰性的衝她眨眨眼,帶着鼓勵的笑容。於是唐墨安靜下來,和她一起飛上了天空。她們飛到芙蓉湖的上方,像兩隻碩大的鳥,但水面上沒有影子——唐墨覺得少了點什麼,卻一時想不起來。

她們又繞着那棵老鳳凰樹飛了幾圈,然後就飄到了博學樓上,兩個人坐在樓沿兒上,四隻小腳耷拉下來,看着前面開闊的廣場。平時這廣場上總是人來人往的,冷不丁的一個人也沒有,讓唐墨有些不自在。

星光皎潔,冷月無輝,除了一些蟲子叫,四下裡安安靜靜的。也偶爾會有一些莫名的聲響,那是風吹樹動的聲音。總體來說,這種感覺不錯。

在夢境中,唐墨相信整個世界只有她們兩個,這很奇怪。按理來說,即使是在夢境中有另一個人,那也應該是賈真真啊。可這個女孩兒自己從來都沒見過她,她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夢裡——不是說只有在現實中見過的人,纔會出現在夢裡嗎?

“說真的,你到底是誰啊?”唐墨轉過頭去問她。

那女孩兒抿着嘴笑了一下,眼睛看着遠方,低聲說:“你真的不記得我?”

“我見過你?”

“也算是見過吧。”

“你也是陵大的。”

“是啊。”

唐墨微微放心,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我老是迷迷糊糊的,可能一起上過大課,但我不記人的,你別放在心上。”

“我不會的。”

唐墨俏皮地笑笑,盯着她仔細看,這樣看來還真有點面熟。

“我以前從來沒做過這種夢,不但醒來之後不會忘記,還像連續劇一樣,每天都能接上。”唐墨自嘲地笑笑。那女孩兒陪着她笑了兩聲。

“你是我夢裡的人,我醒了之後你就消失了。”唐墨聳聳肩。

“或許吧。”那女孩兒也聳了聳肩。

“說了這麼久,你知道我的名字,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唐墨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嗯,我叫曾夢。”那女孩兒說。

“曾夢,曾夢……”唐墨唸了兩聲,皺着眉想了想:“你別說,這個名字我還真聽說過,看來咱們果然是認識的,是政經課?還是法律概論?計算機?”

“呵呵,都有吧,我常常看到你呢。”曾夢用手摸了摸唐墨的長髮,“你長得真漂亮,應該常來這裡玩。”

“嗯?”唐墨有些莫名所以,失笑道:“長的漂亮就要做這種夢?”

曾夢仰起頭,看着黑洞洞的天空,眼神變得有些深邃:“唐墨,你喜歡飛嗎?那種如同青鳥一般,入了天空便消失的飛;那種在時光的流逝中轉瞬紅顏的飛;那種朝生暮死,無法挽留的飛……你喜歡嗎?”

“應該讓你去接觸鄭儒雅。”唐墨低聲嘟囔了一句,擡頭說:“我不喜歡太短暫的東西。”

曾夢嘆了口氣:“短暫的纔是最美的。”

她站起身,輕輕吟道:“我忘記了那條河,是因爲我不再悲傷,我離開了那條路,是因爲我不再漫長,我拋棄了蒲公英,因爲我已不想飛,我去往了藍天,悲傷如行雲流水……”

“悲傷如行雲流水……”唐墨重複地念了幾句,點點頭:“這首小詩很有感覺,你作的嗎?”

“這算什麼詩啊,不過是無病呻吟。”曾夢猛地從樓上跳了下去,然後像一隻鳥一樣在半空裡躍了起來,轉眼已衝上了天空。她在半空裡向唐墨招手:“來啊,飛過來——”

雖然知道是在做夢,但唐墨還是很怕,她低頭看着樓下面黑糊糊的路面,生怕自己萬一起飛失敗會跌成一團碎肉,這可是六層樓。

“我不敢,你過來牽着我!”唐墨往後退了幾步,但猛地好像有人在後面推了她一下似的,她一下子便跌出了樓外,唐墨大聲尖叫,身子像一團棉花似的,在半空裡飄了起來。她揮揮手臂,就像天使揮舞着翅膀,然後她飛了起來。

“哇唔!”唐墨興奮地大叫,在原地飛了幾圈之後,便昂着頭向湖水的對面衝過去,碧綠的水波在她腳下激盪,兩旁的景物快速倒退,她越飛越塊,真的像是一隻鳥。

“唐墨,快停下!”曾夢在她身後大叫着,唐墨驚訝地看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透明,然後從下到上,慢慢消失,她驚惶地掙扎了幾下,醒了過來。

呼呼喘了幾口氣,唐墨伸出雙手仔細看了看,又全身上下摸了摸,實實的還在。那夢真的是太真實了,唐墨坐在牀上,一時有些呆了。怎麼會就這樣醒過來呢?她甚至還有點遺憾:那飛翔的感覺真好。

好在,這只是個開始,而絕不是結束。

下一個夜,唐墨再一次進入那古怪的夢境。果然,夢又是繼續的,就像連續劇一樣,每晚準時播出。

曾夢用略帶責備的語氣說:“唐墨,你不能亂飛,不能飛得太高,也不能飛得太遠,否則你就會離開這裡。”

“爲什麼?”唐墨問。

“因爲……”曾夢沒有回答,但眼睛看着那顆老鳳凰樹。

“因爲這顆樹?”唐墨驚訝不已。

曾夢眨了眨眼,嘴角帶着一絲輕笑:“總之,不要飛得太遠,等以後吧。”

“以後?什麼時候可以?我還想去海那邊看看呢。”唐墨滿懷期待地說。

“只要你常常來這裡,乖乖的,那種自由飛翔的日子很快就會來臨了。”

“神神秘秘的,喂,你只是我夢裡的人,我命令你馬上告訴我方法。”唐墨挺起胸脯,用食指指着曾夢。

曾夢搖搖頭:“唐墨,成熟點。”

唐墨低下頭,像泄了氣的皮球嘟囔道:“爲什麼連夢裡的人都這麼說,難道我很幼稚嗎?”

這以後,不管她怎樣追問,曾夢都只是微微一笑,表情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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