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

鳳凰花鬼

最先從車裡出來的是李小魚,他遠遠地便已看清了樹上吊着的是唐墨,車還沒停穩他便踹開車門衝了出來,發瘋一般地向樹上爬了上去……

……

唐墨被放了下來。

她早已沒了氣息。

雙眼無神、直直地看着天空,似乎帶着一絲茫然,但更多的是不甘。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向年用力咬着嘴脣,鮮血流出,他兀自不覺得疼,雙手用力壓着唐墨的胸口,一邊做着急救的動作,一邊大聲呼喊唐墨的名字。

賈真真無力地靠在樹幹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大喊道:“向年,你停下來吧,墨墨已經死很久了!”

“不會很久,我感覺得到的,五分鐘,只有五分鐘,能救活的!”向年大聲喊道,仍舊不停手,李小魚呆呆地看着唐墨那毫無血色的臉孔,沒有制止向年的動作,他也希望會有奇蹟發生。

向年又開始給唐墨人工呼吸,可他纔剛一接觸到唐墨的嘴脣,立即像觸電似的彈了起來。然後,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了一樣,膝蓋一軟竟跪在了地上。胸中彷彿有一個大錘子,在一下一下地用力敲擊,他一時竟喘不過氣了,自己用手抓着喉嚨,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唐墨的嘴脣冰涼冰涼的,那分明就是屍體的溫度。

“不!”向年仰頭向天,被這一剎那的殘酷事實徹底擊倒,他一時間竟有些心若死灰的感覺,彷彿活着一下子就沒了意義。

林玄兵從出租車上走下來,站在向年身邊拍了拍他肩膀,然後用手探探唐墨的鼻息,問賈真真道:“到底怎麼回事?”

賈真真悲慟欲絕,哭哭啼啼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她從離開烈士陵園的時候起,便已經身不由己。那是一種非常無奈的感覺,明明心裡不是那樣想的,但嘴上偏偏說出言不由衷的話。就像在觀看自己演的電影。那和被鬼附身不一樣,被鬼附身的時候,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即使是殺人放火捅自己兩刀也完全感覺不到。而當時,她明明想和大家在一起,不願到隔壁客房去住,但嘴上卻違心的非要再要一間房。李小魚勸她的時候,她已經完全贊同了——實際上,李小魚說的話她一向都不反駁的。可那時就好像鬼迷了心竅一樣,心裡明明已經同意,嘴上卻堅決不願,急得她直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當她和唐墨住到隔壁,洗澡之後便休息了。可半個小時之後,她莫名其妙的就醒了,然後就好像有人在命令她去開門一樣,她打開客房門,將兩個男生迎了進來。其中一個便是藍玉feng,另一個人很神秘,穿着帽衫,把臉捂得嚴嚴實實的,不知道是誰。

唐墨在睡夢中被兩人用迷藥弄暈,擡了起來,而賈真真竟還幫他們掩飾,騙過了樓下的保安,甚至還到門口叫了出租車。

之後,四個人坐車回到陵大,來到老鳳凰樹下,這時唐墨已經醒來。不知道她在睡夢中發生了什麼事,清醒過來的唐墨似乎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慘然地一笑,和那個穿帽衫的人說,她已經無處可逃,但大姐已經答應了她,可以放了賈真真,那個穿帽衫的人點頭同意,然後唐墨便用睡裙的帶子自縊了。

整個過程,賈真真只能呆呆地看着,就像一個木偶,心裡雖然明白,但什麼也做不了。她恨死自己了,就那樣看着唐墨死去——實際上,當向年找來時,唐墨已經死了快一個小時了。

賈真真說到這裡時,精神已經有些恍惚,但不知道爲什麼,當她一看到唐墨的屍體,忽然間像是服了興奮劑似的,又爆發出一股堅強的勇氣,咬咬牙振奮起來。她用力拍打着老鳳凰樹的樹幹,哭喊道:“把我也帶走,把我也帶走!”

李小魚忽然說道:“你要想去很簡單啊……”他的眼睛看着唐墨脖子上的那條白色睡裙帶子,揚了揚脖子,無聲的冷笑。

賈真真一下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絕望的悲傷,身體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嘴脣哆嗦了幾下,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離那條白蛇一般的帶子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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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林玄兵責備地喊了一聲。看着面無人色的賈真真,心中一聲嘆息,她受到的驚嚇已經太多了。走到賈真真身邊,林玄兵拍了拍她的肩膀,第一次不帶任何色情味道的安慰着她。賈真真嗚嗚哭了起來。

李小魚哼了一聲,雙手無意識地絞在一起,彷彿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似的。

卻見向年忽然站起來,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緩緩說道:“這……還真是一個辦法。”

“什麼?”李小魚臉上的冷笑並沒有消退,此刻漸漸轉化成嘲諷:“你想去?”

“我記得,孫道人說過,唐墨的危難有內外兩關,在內裡的夢境,是堅決不能走那條紅色大道;在外,不能一個人獨處,否則很容易被鬼迷魂而自殺。當時我曾問過他,如果唐墨真的自殺了,會怎麼樣?他當時沒有說。”向年像是在和李小魚他們述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過後,我又追問他。他先是說,死了就死了,那還能怎麼樣。但隨後……”

向年臉上沉思的表情更盛,歪起頭像回憶着什麼。

“怎麼?”李小魚心中動了一下。

“他說,女鬼們爲了便於掌控唐墨的肉體,會在她體內留下一魂一魄,也就是部分的靈魂蟲子,以保持肉體不腐。據說,當年的曾夢等人,都是如此。只有當女鬼們徹底zhan有了唐墨的身體,抹去了主人的印記,纔會將那一魂一魄還給唐墨,那時唐墨也纔會變成完整的鬼魂,也就是徹底的死亡……”

“有什麼區別嗎?”李小魚嘿的冷笑一聲,掏出手機,眼神中閃過木然的哀傷,嘀嘀地按了起來。

向年一把按住他的手:“你想幹嘛?”

“你不知道嗎?我要打電話給醫院,讓他們來拉走唐墨的屍體,難道一直放在這裡嗎?很快就天亮了……”李小魚想要按下號碼,但手指卻哆嗦的厲害,向年這一擋,他手一抖,啪的一聲手機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愣愣地看着地上碎裂的手機,又擡起頭看看向年,猛然,眼神中的所有複雜情緒一起轉化爲狼一般的兇狠。他猛地撲上來,對着向年拳打腳踢,口中呼呼嗬嗬,大喊道:“都怪你,都怪你,你這個王八蛋,爲什麼你不早點去隔壁,你早點去她會死嗎?我打死你,打死你這個自以爲是的混蛋,你算什麼,你憑什麼,我們是天生的一對,你爲什麼要插進來,你這個討厭的傢伙,我弄死你……”

“啊——”向年慘叫一聲,一開始,向年將李小魚那潑婦打架式的攻擊都擋住了,但他情急之下竟張嘴咬住了向年的手指。向年一邊大叫,一邊五指張開,在李小魚的臉頰用力一掐,將他的嘴擠開,把手指拔出來,已是鮮血淋漓。林玄兵趕緊也過來幫忙,大喝道:“小魚,你冷靜點,聽向年把話說完,也許還有機會!”

“有*機會,墨墨都死了,他還有什麼辦法,難道能讓死人活過來?”李小魚陷入了一種歇斯底里的狀態,整個人像要瘋了一樣,林玄兵抱着他的腰將將他推到一邊,但他還是想撲過來咬向年。

“我知道你很愛她。”向年忽地擡頭看看老鳳凰樹的樹幹,輕輕一笑:“好像,我也……”

他想起南陀寺裡那樹上欲落不落的葉子,眼睛又溼潤了。

“孫道人說,只要有一個人,去將唐墨的魂魄領回來,唐墨就不會死,她現在的自縊,其實是女鬼們的一種讓肉體和靈魂分離的手段,和平常的上吊而死不同。她的體內還殘留有少量的靈魂蟲子,只要有一個人去那個空間,將迷路的她帶回這個身體,她就會活過來。”向年幽幽地說道,黯淡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明亮。

李小魚眼神閃縮,明顯不信地看着向年,但這句話卻讓他冷靜下來,只是……似乎在判斷向年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爲什麼孫道人當時不說?”李小魚和林玄兵對視一眼,低聲喝問。

“因爲……因爲……”向年悽然一笑:“因爲這是無解的。”

“無解的?”兩人同時發問。

“肉體是無法進入鬼魂的世界的。肉體也不能進入唐墨的夢境。”向年嘆氣說道。

林玄兵低呼一聲,驚道:“你是說,要靈魂出殼才……是要……是……”他言語失措,看着唐墨的屍體,又看看鳳凰樹,又看看橫在地上的白色睡衣帶子,吞了口口水,沉聲道:“也要自殺?”

“是。”向年咬了咬牙,深呼吸了兩口:“而且,這種自殺不同於唐墨的自殺,可沒有女鬼幫你把一魂一魄留在體內,是徹底的死亡。”

李小魚噔的往後退了一步,喊道:“胡說,那……那是什麼辦法,哪有那樣的,誰會用自己的命去換別人的命?”

“這就是孫道人不說出來的原因。”向年直視着李小魚,嘿然道:“誰會用自己的命去換別人的命呢?所以孫道人才說這是無解的,儘管題目和答案都很清晰,但沒人會去解,所以他纔不會提供這種方案。”

李小魚眼神漂移,嚥了兩口唾沫,猛搖頭:“不對,我想,孫道人的意思應該是讓我們做夢,對了,肯定是做夢,我們在夢中靈魂出竅,去把唐墨帶回來。”

“不可能的。”林玄兵立即搖頭否定:“我們不是鬼魂選定的人,不可能有唐墨那樣清晰的夢境。我們普通人做夢,都是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十成的魂魄能有一層離體就算不錯了,這種程度,自己不迷失就很了不起了,你怎麼在紛紜複雜的萬千靈魂體中分辨出唐墨?那時候,隨便什麼魂魄都可以變成唐墨的樣子,你要領幾個回來?”

“正是如此。”向年慨然道:“這幾天孫道人已經教了我們不少,我想這些東西大家都明白的。”向年一邊說着,一邊彎腰撿起地上的帶子。

“你……你要幹什麼?”林玄兵、李小魚和賈真真一起驚呼。

“我去把她領回來!”向年用手捋着那根帶子,擡頭目測着鳳凰樹那根橫枝的高度。

“向年,你……你……,你,你瘋了!”林玄兵抓住向年的肩膀,喊道:“向年你別胡來啊,死一個已經是悲劇了,你再……”

“沒事,我就是去把她領回來。”向年此刻已經徹底冷靜下來,恢復成平日穩重的樣子。

“那你一定會死的。”林玄兵大喊道。

賈真真也站了起來,衝到向年身邊,緊緊抱住他的手,大哭道:“向年,你別這樣,墨墨已經死了,已經死了,你別這樣好不好,她已經死了,回不來了!”

“不,她可以回來的。”向年固執地說道。

“你給我冷靜點!”林玄兵拍了向年的腦袋一下:“孫道人說的那些只是理論,是無解題,不是從來沒有人試過嗎?萬一是假的怎麼辦?”

“我答應過唐墨的,除非我死,絕不會讓她出事。”向年堅定地說道:“這是唯一的機會,別攔着我,時間久了,會來不及的!”

“不,不能這樣。”林玄兵猛搖着頭:“就算你想用自己的命換唐墨的命,那也是極其渺茫的,那麼多的女鬼,你應付不過來的。最大的可能……不,可以肯定的是,你們兩個都會死掉。”

“是的向年,你不能……不能……”賈真真哭得雙目紅腫,聲音微弱無力地低吼道:“向年,我們都要堅強些,接受事實吧,墨墨已經離開我們了,永遠的走了。我親眼看着她的生命消逝而去,我對不起她,她用自己換了我,如果可以換回來,我願意。但是,這是換不回來的,那麼多的女鬼,怎麼會讓你換回來……換不回來的……!”賈真真反覆地嘟囔着,拉着向年的手不放,啼哭不止。

“如果換不回來……”向年用力掰開賈真真的手,將睡衣的帶子扔上鳳凰樹的樹枝,然後拉住另一頭結成了一個扣兒,他又將倒下的垃圾箱豎起來——這個垃圾箱唐墨曾踩過的,想到這裡他心中一片溫柔:現在輪到自己了。

林玄兵抓住垃圾箱的另一邊,意圖阻止他爬上去,向年看着他,低聲說:“老林,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想要去守護的人,有無法罔顧的承諾,不是嗎?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即使今天阻止了我,還有明天,我終會死去的,因爲此刻我已覺得了無生趣,沒有了她……真的,我不知那是一種什麼感覺,這感覺我很陌生,但真的很難受,我知道可能換不回來……”

林玄兵鼻子一酸,心中有些東西直墜了下去,手不由得鬆了開去,一步一步退後,眼看着向年爬上了垃圾箱,將脖子伸到了那睡衣帶子結成的死扣裡,他臉上露出了陽光般的微笑:“如果換不回來,就讓我們一起上路吧,因爲,因爲——因爲我愛她!”

哐噹一聲,垃圾箱倒了下去,向年的整個身子在半空裡劇烈的掙扎起來,那帶子越收越緊,越收越緊,賈真真大哭着,扭過頭不去看那悲慘的一幕。林玄兵輕輕摟過她,拍着她的背,眼中也有淚水滑過。他看着向年的眼睛吐出來,舌頭伸出老長,一張年輕的、充滿生機的臉孔憋成通紅的豬肝色,生命力一點一滴地流逝不見。他掙扎得越來越慢,越來越無力,似乎是過了幾分鐘,又似乎過了許久許久,他終於一動不動了,整個身子像一個搭在717室門口陽臺上的拖把,晃啊晃啊,按着一種固執的節奏……

自始自終,李小魚躲在老鳳凰樹的一側陰影裡,呆呆地看着向年從生到死,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又似乎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再也無法挽回。

遠處,一個滿身鮮血的、僵硬的人影飛速蹦跳過來,如金屬般難聽的尖利聲音大喊道:“快,快將他解下來!”

李小魚瞪目看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竟是孫道人。

死了的人,怎麼又活過來了?

林玄兵也是一臉的愕然,這……這真是太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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