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午後走廊

寂靜的午後走廊

“換一張!”李小魚嘟囔着,不斷地將一張張不同的符咒或扔、或粘貼、或點燃……弄得整個走廊烏煙瘴氣,像被“野廣告”蹂躪過一樣,牛皮蘚似的斑駁。

終於,也不知道哪一張起了作用,長久的寂靜中,傳來吱嘎吱嘎的聲音——那是下面樓梯的響聲,走過兩次,李小魚對這聲音已是十分熟悉。他驚喜地喊道:“老林,你怎麼纔上來啊?剛剛我明明看到你已經……”他忽然停下了聲音,眼睛豁然睜得老大,眉頭糾結着,頭向前伸出,仔細去看那樓梯上的……

黑黑長長的頭髮。

那是一個人從樓梯走上來,才只露個頭,還應該有……有半個肩膀。只是那頭髮實在太長太濃密了,像一團黑色的繭,將那人的整個身子都罩住了。所以當其往上走的時候,進入李小魚視線的只是滿眼的頭髮。

絕不是林玄兵。

林玄兵的頭髮雖然也很長,但絕沒有這麼誇張,自少還能看到臉。可這位披頭散髮,肌膚都看不到。看身材單薄纖細,應該是女性。只是,鮮活的生命怎麼可能有這樣變態的頭髮,那黑亮的顏色,彷彿是用黑漆塗成的一樣,雖然光亮,但看上去卻……讓人感到厭煩,彷彿是某種塑料一樣,有一種化學毒性的錯覺,想來一定十分結實。不知道爲什麼,李小魚一下就將其和上吊的繩子聯繫在一起了。

他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拈着一枚“七殺滅魂咒”,手臂慢慢擡高。他此刻的緊張是一種十分矛盾的狀態:上半身僵硬哆嗦,兩條腿卻先是發軟,緊接着竟喪失了知覺,站在那裡無法移動。

良久,那人站在樓梯上,既不往上,也不下去,彷彿忽然之間被點了穴一樣,一動也不動。

李小魚死死盯着那人,情緒越來越緊張,氣兒都有點喘不過來了,幾乎每一分多鐘才輕呼長吸一次,胸口憋得十分難受。但他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生怕那東西忽然發難,跳起來、撲過來,然後將頭髮掀開,露出一張嚇死人的臉……

這樣也不知對峙了多久,李小魚的體力已是有些不足——高度緊張的精神是很耗體力的。

那人既然一動不動,整個空間便又恢復了絕對的寧靜,李小魚隨便做個動作,都會發出極大的聲音,又過了許久,他的身子已經麻了。

“不行,這樣下去沒等交手我就先敗了。管他呢,是死是活先試試再說,這不就是我一直想要經歷的嗎?”李小魚心中暗自思考,很快下定決心。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一堆頭髮,腿卻活動了一下,用腳尖在地上轉圈,讓血液流通。接着他又將手臂放下,左右搖擺,然後痛快的大口喘氣,本來還準備大喊一聲:“來吧,老子不怕你!”但最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也許是心底裡潛藏的畏懼吧,他還是沒敢叫出來。

李小魚將身體活動開,之後抓着一堆符咒,試探着向她走去。他沒怎麼考慮,將身子貼到了牆壁上,似乎只要這樣就能躲在她視線的死角里,讓她看不到。

自從進入這絕對的寂靜當中,李小魚就一直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他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能看到自己,如果是正常人類,那麼厚密的頭髮,肯定會把眼睛擋住。但她是不是人,這還兩說,所以李小魚儘量不和她正面相對,以減輕那種被“看透”的感覺。

他彎腰屈膝,躡手躡腳,一步步蹭到樓梯拐角,已是緊張得滿頭大喊,口中發乾。

“啊!”李小魚大叫一聲,將一打符咒全都扔了過去,足有近百張。符咒滿天飛舞,大部分都砸在了那團漆黑之上,按說,這麼多嘔心瀝血製作出的符咒,總會有一張起作用吧?

可讓李小魚絕望的是,那人不但沒有被砸倒,或者灰飛煙滅什麼的,反倒輕輕一動,往上走了一個臺階。

李小魚連滾帶爬地往後跑,心中的恐懼難以抑制地爆發出來,腿腳根本不聽他指揮。

那人一階一階地往上邁,樓板一聲一聲吱嘎嘎地響,李小魚靠在牆上,手裡已經空了,他咬緊牙關,有一種聽天由命的無奈。

“格格格——”那人忽然輕笑起來,然後飛快地從樓梯下跳上來,向李小魚跑來,李小魚驚得魂飛魄散,奇怪的是,心中那股隱隱的期待卻猛地強烈起來——他想看看那些頭髮後面,到底長的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儘管,那張臉可能會把自己嚇瘋。

“哈哈,嚇到你了!”那人哈哈大笑,將頭髮掀起來,竟是唐墨。

李小魚呆呆地看着她,有些難以置信。

“你……你……”李小魚的魂兒一下又回來了,伴隨而來的是深深的失望。

唐墨笑嘻嘻地叫道:“怎麼,你還捉鬼呢,就你這兩下子,捉老鼠吧!”

李小魚惱怒地站直身子,吼道:“你不是陪着賈真真嘛,怎麼又回來了?”

“我擔心你嘛。”唐墨的聲音膩膩的,像是在撒嬌似的,李小魚一時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因爲唐墨已經許久沒有和他這樣說過話。而且,就算以前插科打諢地撒嬌,也帶着玩鬧的興致,哪像此刻,含羞帶俏,嫵媚妖嬈,李小魚一時有些發傻。

“你從哪裡弄來的這東西?”李小魚指着唐墨那一身的長頭髮。

此刻的唐墨,下面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牛仔褲,但只能看到小腿,上面全部被黑髮遮蓋。在那漆黑細密的劉海兒下,她一張尖細的臉蛋略顯蒼白,但眼神溫柔,嘴角含笑,頗有些脈脈含情——李小魚還從未見過她這種樣子。

“學校的道具,過幾天不是要排《白毛女》嗎?”唐墨微笑着說,卻並不走近他,兩人之間還隔着好幾米的距離。

“白毛女不是白頭髮嗎?”

“沒變之前是黑的啊。”唐墨俏皮地笑笑,忽然蹦蹦跳跳地往緊鄰樓梯的半開房間跑去,那是廚房。

“喂,你去那裡幹什麼?”李小魚急忙喊道,想都沒想的就追了過去。

“你來啊,看你能不能追上我。”唐墨格格格笑着,聲音十分清脆,最後兩聲小了許多。李小魚追進廚房才發現,原來這裡還有一道樓梯通向樓頂,怪不得蘇小海會跑到那上面去跳樓。

李小魚一隻腳踏在樓梯上,心裡忽然涌起一股強烈的牴觸,不知是一種什麼力量,在用力往後拉他,不讓他往上走。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對他喊“不要上去,不要上去!”

可李小魚畢竟擔心唐墨,這棟老樓神秘莫測,陰森恐怖,聽林玄兵的意思,這裡應該百分之百確定鬧鬼。唐墨這樣在樓頂亂跑,萬一像蘇小海似的……

他不敢想下去,一咬牙,攀上了那細窄的樓梯。但同時,身後那股大力卻猛然增強許多,拼命地要將他拉下來,林玄兵有些惱怒的同時,頭皮一陣陣發麻,心底也十分不願爬上去:那是一種很不詳的預感。

唐墨站在樓頂上,從那一米見方的樓梯口往下看——她歪着頭,長長的黑髮垂下來,這是真正的“秀髮如雲”。

她溫柔而多情的笑着,鼓勵地看着李小魚,鮮紅的小嘴嘟起,眼神中帶着一絲責怪,似乎再說:“你怎麼還不上來啊,我等你好久了。”

李小魚被她這種少女嬌憨、動人心魄的可愛,迷得差點忘了自己姓啥,大腦裡掙扎的思考也漸漸被空白所取代。他拉着樓梯的把手,強壓那執拗的阻攔,一階一階地向上爬去。

終於,他大半個身子從那方洞裡鑽了出來,右腳也踏上了房頂。就在這時,他分明看到唐墨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溫柔一閃而去,代之以一股狂喜……雖然只是那一瞬,李小魚還是細心地捕捉到了,心中的不安一下子爆發,幾乎要將他炸開來!

唐墨見他表情掙扎,不自覺地皺皺眉,彎下腰,向他伸出手,膩聲說:“小魚,你不是一直很喜歡我嗎?上來吧,跟我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好地方?”李小魚此刻天人交戰,腦袋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看着唐墨那可愛精巧的小手,他心臟砰砰亂跳,激動莫名,“好地方?難道她……”李小魚猛地搖了搖頭,將心中那旖ni的胡亂猜測趕走,這麼想簡直是唐突佳人——唐墨那樣單純的性格,怎麼會……?

不過,這也難說,不然她幹嘛又跑回來?又只有我們兩個人。

李小魚此刻的智商已經降到了最低,把錯漏百出的猜測,在心裡一個個地縫補,最終目的是想要說服自己。

漸漸的,他心中的理智一點點流逝,有一種想要不顧一切豁出去的衝動。

“我……我和你走,去哪裡呢?”李小魚一把拉住唐墨的手,踏在樓頂的右腳一用力,就想將樓梯上的左腳帶上來。

就在此時,那隻已經懸空的左腳忽的一緊,竟被人從下面拉住了。李小魚大吃一驚,渾身毛髮直豎——難道曾夢的鬼魂在下面發飆?

這是他的第一個想法,但緊接着,一個聲音卻猛地在他心裡炸起:“她不是唐墨,快醒過來!”

這聲音無比巨大,震得李小魚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低頭緊盯自己手掌中的那隻小手——這不是唐墨的手,唐墨身材高挑,手掌不是這樣短小精緻型的,而是十分修長纖細。

他再看唐墨的臉,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唐墨的臉沒有這麼白,並不是說皮膚本色。而是,她整日打網球,肌膚經過陽光照曬,所以會有一股健康少女的自然之色。而眼前的“唐墨”,彷彿常年生活在室內,從來不接觸陽光一樣,那張臉如刮過的骨頭般,帶着一絲青色。這樣仔細一看,頗有些恐怖。

“你不是唐墨!”李小魚猛地一甩手,將她的小手甩開,死盯着她的臉,冷聲說:“你是曾夢吧?”

唐墨臉上的笑容一滯,似乎有些啼笑皆非:“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是唐墨啊,你難道看不出我的樣子?世上還會有和我長的這麼像的人?再說了,曾夢的照片你看過,我怎麼會是……”

“那你說,我媽送給你的那件禮物是什麼?”

“禮物?”

“寒假你去我家,我媽送給你的禮物。”李小魚眼光鎖在“唐墨”身上,一瞬不瞬。唐墨在離開學校之後,便不會做那個夢,所以,校外發生的事曾夢是不可能知道的。

“是……是……,哎呀,不就是那個嗎?我放在抽屜裡了,回去拿給你看,那樣,你就知道我是真的唐墨了。”她有些大咧咧地說,表情很不耐煩。

“錯了,還抽屜呢,那禮物你根本就沒收!”李小魚冷哼一聲,右腳飛速從樓頂收回,身子一縮,就想要跳下來。

“唐墨”嘿嘿一笑,表情忽然變得猙獰:“來了,還想走嗎?誰叫你多管閒事,擾人清淨!”

她奇快無比地伸手抓住李小魚的手腕,就像毒蛇叼住了青蛙,用力往上拉他。李小魚驚駭地看到,“唐墨”的臉一點點的扭曲、碎裂,最後重新組合,竟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不過並不是曾夢,而是……李小魚飛快地搜索着717室自殺女生的名單,但在他的記憶中,找不到這個人。

她同樣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兒,和自己應該是同齡人,嬌小的身軀,瓜子兒臉,杏眼,小嘴,只有鼻子圓圓的,看上去有些逗笑。

這樣一個本應該很可愛的女孩兒,李小魚知道,她已經不是人了。

此刻,她圓瞪着眼睛,表情猙獰恐怖,看那樣子似乎想將李小魚一口吞下去。

李小魚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小女孩兒竟會有這麼大的力氣,他眼看着自己的身子一點點的被她提起來。一股無力的絕望之情,幾乎讓他想要放棄——人和鬼鬥,太吃虧了。

“我將你拉下來,直接從這裡把你扔出去!”嬌小的女鬼指着樓頂邊緣,哈哈狂笑,快意地看着李小魚,語言像刀子一樣,剝割着李小魚的信心。

“你……你放我一馬,我給你燒紙錢,燒好多好多。真的,我有許多錢,你想要什麼我都買給你,給你燒巧克力好不好?”李小魚能屈能伸,眼見掙脫不開,只得開口求饒。

“有這麼便宜的事兒嗎?我就要你這個帥哥了,等你變成鬼,就可以陪我玩了,哈哈哈!”女鬼滿頭長髮飛舞,極其興奮,她那頭髮根本就不是假的。

如果不是樓梯下面那隻手還抓着李小魚,此刻他已被女鬼拎起來了。可那隻手的力氣越來越小,可以想見,一旦他撒開手,李小魚將必死無疑。

就在這關鍵時刻,那女鬼面色忽變,驚訝地看着李小魚的腿,只見那條腿猛地變得通紅。一條血色的絲線,以肉眼可見的快速,在李小魚的肌膚表面,如蛇一般爬了上來,飛快堆積到李小魚的手腕上——

“血術!”女鬼大叫一聲,抓着李小魚手腕的雪白小手哧的冒出一股青煙來,她忙不迭地鬆開李小魚,身體卻向後飄去,愈來愈透明,幾秒鐘間就消失不見了。

李小魚也慘叫一聲,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頭腦裡轟的一聲,所有的聲音都回來了,他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林玄兵那猥瑣的老臉,他此刻已是大汗淋漓,像狗一樣地伸出舌頭,舌尖上還哧哧往外冒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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