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遠的距離

最遠的距離

黑夜如約而至。

每一天,日升日落,晝夜交替,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規律。在黑夜中,人類的生命猛地縮短了三分之一,想一想真是讓人悲傷的事情,但很少能有人注意到這一點。比如說,一個人活到九十歲,算是長壽了。可實際上,去除生命中的那三分之一黑夜,他也只不過活了六十年。黑夜中,人靜靜的躺在牀上,和窗外那些石頭、樹樁、柏油路面幾乎沒什麼分別。

黑夜是如此可怕,侵奪我們生命中的精彩,無聲無息,軟刀子殺人不見血。

可還是有許多人經常會盼着黑夜的到來,比如那些精疲力盡的白領們,那些開夜店的酒吧老闆們,那些站在路邊衣衫暴露的女郎們……

以往,李小魚他們也曾盼望過黑夜,比如那個玩碟仙的夜晚,那個盜墓的夜晚。黑夜能將許多事情掩去,能將一些秘密埋葬。

但今天,他們卻恨不得太陽能永遠不落下去——他們都心知肚明,來自鬼魂的攻擊將越來越猛烈。

蘇小海站在海灘上,無奈地看着人們一個個的離開,在濃濃的夜色中,望出去朦朧的身影,最後只剩他一個。傍晚時,他特意找了這麼一個人多的地方,來緩解自己的恐懼,但沒用,人總是要回家的。

從醫院出來之後,他就發現李小魚一直在設法躲避他,他想一想就明白了,李小魚不信任他。何止是李小魚,有時候自己對自己都有些陌生,腦海裡總是莫名其妙出現一些別人的生活片段,歡笑的、悲傷的、無厘頭的……就像在看電影一樣,似乎身體裡還住着另外一個人。那次從曾夢家的樓上跌下來,他便有了這種如同“精神分裂”一般的症狀。他甚至懷疑,難道真是自己刺傷了張海原?可惜事發地點沒有監控錄像,否則,他倒真想給自己找個藉口,去精神病院歇一歇。

蘇小海雖然是李小魚團體的一員,但他和其他人有些不同。他只是好奇心重,但這好奇心並不侷限於靈異事件。他的興趣更在於自然之迷、歷史之迷。之所以學習歷史,也是因爲興趣所向。這大半年來所發生的事件,從來就不在他的人生考慮之中,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和“鬼魂”有什麼交集。但即便如此,他也從沒有想過要離開。對於他來說,人生的魅力就在於“不確定性”,每一天發生的事情都不相通,沒有計劃,無法預知,這樣纔有趣啊!

當初藍玉feng選擇了離開,他卻留了下來,最根本的原因在於,他認爲事件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一起經歷了那些事。

他喜歡李小魚這個團體,喜歡這團體裡的每一個人,他覺得,自己的一生有這樣的朋友便已足夠。儘管,在向年那樣的人眼裡,他們有些不務正業,沒責任感,非主流,也許還有點腦殘。但這不正是他們這一代人青春期的特質嗎,和平年代,父輩們創造的幸福的條件,讓他們有時間慢慢成長,只是可能會付出一些代價罷了。

蘇小海認爲自己輸得起。

他伸出手,向着大海,輕輕抓了一把,似乎要將夜色全都抓乾淨,然後猛地一鬆手,綻出歡快的笑。

“來吧!”蘇小海大叫一聲,在海灘上狂奔起來,一直飛奔到環島路上,然後打了一輛車,跑到市裡的迪廳去蹦了一夜。他不管了,愛咋樣咋樣吧,蘇小海就是這樣的人,他有他自己緩解壓力的方式。

就在蘇小海在海灘上狂奔的時候,李小魚也在瘋跑。從校外回來的時候天便黑了,包裡秘密藏着兩張機票,他開始拼命地打唐墨的手機,但一直都打不通。很快,他感覺有“人”盯上了自己,是那種毫無顧忌的窺視,儘管他頻頻回頭,不管是樹後還是半空,都看不到什麼,但他相信一定有自己看不到的東西,就在身後尾隨着。

這種感覺他已有過多次,從曾夢家回來開始,陰魂便已不散。不管是吃飯、睡覺還是上課,一刻都不放鬆。

而今天這感覺尤其強烈,李小魚預感到對方將對自己下手。

李小魚穿過校園,踏上那條通往校醫院的捷徑——他必需儘快找到唐墨。

小路兩旁是高大的桉樹,那雪白的樹幹像****的屍體,慘白慘白的,僵硬地矗立在那裡,將月光和燈光都擋在了外面。夜色愈漸濃重,在這無人的黑暗中,李小魚卻聽到身後若有若無的聲音,像是呼吸聲,緊緊跟着他,一步不落。他緊握着的拳頭漸漸滲出汗液,脊背上一陣一陣的發涼。眼見前面就是校醫院的大門,他向前發力快跑幾步,猛地躲在一棵樹幹後,轉過身向後看去。

一個白衣、長髮、嬌小的少女,靜靜地站在小路正中,戲謔地看着他。見李小魚看到了自己,她聳聳肩,猛地拍了拍腦袋,將頭從肩上拿了下來。那無頭的身體搖晃了兩下,勉強站定,手中頭顱的臉上還帶着頑皮的笑。

李小魚只覺一股熱血直衝大腦,頭髮根根倒立,他啊的慘叫一聲,轉身拼命向校醫院裡跑去,再也不敢回頭去看。

他直奔一樓東側的臨時病房,謝天謝地,還沒走進病房他便聽到唐墨尖細的聲音,陰陽怪氣的,似乎在和誰吵架。

李小魚幾步竄進病房,首先看到的是唐墨的背影,她正掐着腰,戟指怒聲喝斥着一個站在牀上的小女孩。李小魚認得那是向年收養的女童,很討厭的一個小傢伙。向年半倚在牀頭,並不勸架,而是正拿着一本《中國史綱》在認真地看着。臨時病房不止他一個人,大大的房間裡住着十幾個人,又吵又鬧,虧他也能讀進去。

“唐墨,跟我走!”李小魚一把拉着唐墨的胳膊,用力往外拽。

“喂,什麼事啊!”唐墨回頭衝向年叫道:“我出去一下!”向年剛張開嘴,還沒說話呢,唐墨已消失在門外了。

“什麼事啊,這麼急?”向年嘟囔一句,繼續看他的書。

李小魚沒做任何解釋,直接將唐墨拉出了醫院,揮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唐墨大叫起來:“你要帶我去哪兒?”

李小魚急匆匆地說:“先上車,車上和你說。”

“你先和我說……”

“唐墨,請你相信我!”李小魚低聲吼了起來。

唐墨見他表情極其激動,腦門上青筋直跳,臉色漲紅,眼神中有一種勇往直前的武斷。這副表情她從未見過,印象中李小魚一直是有些玩世不恭的,但總會保持一份冷靜。

只是……

她心裡已經有所準備了。在張海原被刺、賈真真失蹤、戴寧出逃、蘇小海真假難辨的一系列事件之後,李小魚的情緒波動極大。他許是不怕鬼,但朋友的相繼被傷害,難免會讓他神經緊張,唐墨是這麼認爲的。

李小魚用力在她肩上推了一下,唐墨不由自主地上了出租車,李小魚立即坐到她身邊,對司機說:“去高畦機場。”

“去機場幹什麼?”唐墨皺起眉頭,出租車已是開了出去。

李小魚扳着的一張臉終於放鬆下來,他雙手抱胸,低下頭閉目養神,並沒有回答唐墨的話。

“我在問你!”唐墨大喊起來,前面的司機好奇地看了他們一眼。

李小魚睜開眼睛,目光緊盯着唐墨。

良久,唐墨敵不過他的注視,將眼神轉開,低聲說:“你……你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有什麼話你就說嘛!”

“唐墨,我愛你。”李小魚忽然抓住她的肩膀,眼神狂熱,表情又激動起來。

唐墨猛地一掙,甩脫他的手,緊靠在車門上,看了看前面的司機,咬着嘴脣低呼道:“小魚,你發什麼瘋!”

“我沒有瘋。”李小魚想擠到她身邊兒,唐墨忽地擡起腳,威脅道:“別過來,我踢你!”

李小魚揮了揮手,捂住頭,有些痛苦地彎下腰,好一會兒,他如訴如泣地說道:“這些天我在醫院裡想了許多,想的最多的就是你。有時候我會悄悄到教室去看你,看你和向年去芙蓉湖邊約會……”

“我們不是約會。”唐墨臉一紅,打斷他。

“……我的心很痛。”李小魚聲音微顫:“以前我不知道什麼叫愛情,我所認識的女孩兒都圍着我轉,對我百依百順。我想,和漂亮的女孩兒在一起,那就是愛情吧,就像許多情侶那樣,我以爲那就是愛。唐墨,直到遇見你……遇見你讓我每天多了一種期盼。我從來沒有過那種整日想和一個女孩兒在一起的感覺,總想看到你。這幾天在醫院照顧賈真真,我故意不聯繫你,也不去找你,我回憶了我們相識的前前後後。從列車上見到你,然後幾乎每天都在一起,一起玩一起鬧,一起歷險,一起面對……這半年來發生的一切,每個精彩裡都有你,因爲有你,我變得不同,少了自私,多了牽掛。我忽然頓悟,同你,每天在一起還不夠,要一生在一起,那精彩纔不會褪色——唐墨,我是認真的,我愛你!”

李小魚擡起頭,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色,又興奮又期待,但更多的是焦躁。他又想靠到唐墨身邊兒,嘴裡直喘粗氣。唐墨雙手往前虛推,大喊道:“停!”

她臉色有些蒼白,轉頭向車窗外看去,用手捋了捋額前亂了的頭髮,搖頭說:“小魚,我有點亂,我一直害怕事情會是這樣子的,我不想這樣的,我們的關係不應該是這樣的。”

“爲什麼?是因爲是向年嗎?”李小魚咬牙問道。

“不,不是。”唐墨嘆了口氣:“我只是……對不起,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只是,我早就和你說過的,我還不想談戀愛。”

“我沒有逼你現在就做我女朋友啊,只要你留給我機會……”

“不是那樣的!”唐墨搖着手:“小魚,我從來沒想過要做你女朋友。你知道,我們這一生會遇到許多人,有些人讓你感覺很好,很難忘記,但也只能做朋友……有這樣的人,是隻能做朋友的。”

李小魚臉上現出複雜神色,沉聲說:“我不信。”

“我不想談這個問題。”唐墨聲音一肅:“你要帶我去機場做什麼?”

李小魚嘿的一聲,將臉轉過去,也看向車窗外,卻不說話。

“你再不說我要下車了。”唐墨看了看前面的司機。

李小魚沉默了一會兒,擡起頭說:“墨墨,我是爲你好。我想過了,陵大不能待了,我們必須離開……”

“離開?”唐墨難以置信地看着李小魚:“你要逃跑?”

“不是逃跑,是離開!”李小魚有些歇斯底里,喊道:“你認爲我們還能做什麼?我們根本就無力反抗,與其這樣……”

“真真怎麼辦,她消失了,她是我們的朋友哎,還有戴寧,張海原,你都不管了嗎?”唐墨尖聲反問。

“我就是爲了他們才離開的。我決定去江西,到龍虎山上去學藝!”李小魚咬牙切齒地說。

前面的司機難忍地哧笑了一聲。

“學藝?”唐墨皺起眉頭。

司機哈的一笑:“學抓鬼的手藝啊?哈哈,你們大學生也信這個嗎?”

李小魚惱怒地看了他一眼,沒理他,繼續遊說唐墨:“墨墨,真真的事警察會處理,張海原我也做好了安排。學業你不用擔心,休學一年也沒什麼。我們還可以去國外留學,歐洲,澳洲,美國,哪裡都可以,我們一起出去,然後……”

“你不是要去龍虎山學藝嗎?”唐墨冷冷地打斷他。

“當然了,我的意思是,等我們學藝回來救出賈真真之後……”

“你們有同學被鬼抓啊?”那司機顯然是個話癆,總想借機和乘客聊天。

李小魚瞪了他一眼:“不干你事,好好開車吧。”

“說說聽嘛,我很愛聽這些見鬼的事,我們車隊有同事還撞過鬼呢,哈哈。”那司機得意地哼唧兩聲。

李小魚忽然臉色一變,看着前面副駕駛的座位,咕嘟一聲吞了口唾沫。

那種冰冷的感覺瞬間籠罩住他全身。

終於還是逃不開嗎?副駕駛座位上,一個朦朦朧朧的身影正回過頭來看他,似乎綻出一個笑容。

唐墨顯然也感覺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猛地高喊道:“快停車!”

“停車?”那司機嬉皮笑臉地說:“這裡可不能停車。說說嘛,小朋友,我還從來沒見過鬼呢。”司機從後視鏡裡瞥了李小魚一眼,猛然臉色一變,驚詫道:“你們不是兩個人嗎,那個女生什麼時候上的車?”

李小魚和唐墨同時打了個哆嗦,盯着兩人中間的位置,眼中露出恐懼神色。

“我記得剛纔就你們兩個……媽的,又亂穿橫道——”司機正想繼續詢問,忽見前方道路正中,一個白衣長髮的女生站在那裡,輕笑着衝他擺手。他猛踩油門,用力打着方向盤,要躲開那女孩兒。卻聽身後那男孩兒大聲喊道:“衝過去,撞她!”一邊喊着一邊伸過手來抓他的方向盤。

一陣刺耳的輪胎與地面摩擦的尖銳響聲,緊接着是轟的一聲巨響!

唐墨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載着自己的汽車在路面上連着滾了幾個跟頭,翻在了不遠處尚未完工的綠化帶上。她鼻端聞到一股腥腥的味道,緊接着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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