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大佐,你是看到我一直面無表情很奇怪是吧?”特使淡淡的說道,“我有面癱,任何時候都是這個表情!”
石原鬆了口氣,鬧了半天原來是這樣啊,還以爲特使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呢。
送走了特使,石原又琢磨開了,特使說八路將軍服搶走了他們的人會生病,這究竟是什麼意思?還有,那些被八路劫走的鋼瓶,難道里面裝的不是毒氣?
石原這次猜對了,那些軍服的確有問題。
陰險狡猾的日軍玩了一個陰謀,他們的這批軍服全部使用劣質的材料做成,和日軍的制式服裝壓根就不是一個等級。這批軍服也壓根不是裝備給日軍的,這就是用來吸引八路軍注意的幌子。
更爲可恨的是,這批劣質軍服經過了特殊處理,上面密佈鼠疫桿菌和傷寒桿菌。他們料定缺衣少糧的八路軍肯定不會放過這批衣服的,只要他們把這批衣服劫走,那就一定會感染上病菌。那他們就會患病,在短時間內戰鬥力會急劇的下降。這時候日軍再發動掃蕩,就有可能把八路消滅掉。
他們又放出運送毒氣彈的消息,其實那些鋼瓶裡裝的壓根就不是什麼沙林毒氣,只是普通的河水。真正的毒氣被裝上了另外一輛汽車,由一箇中隊的鬼子秘密護送,沿着運河進入了山東。
林飛虎他們在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後,終於將鬼子的車隊完全的控制住了,四周增援的鬼子被牢牢地擋在戰場外面。車上的軍服被獨立團搬運下來,包括那十個鋼瓶。
在拿到軍服和鋼瓶之後,獨立團主動撤出了戰鬥。石原追擊了一陣沒有追上,只好放棄。
林飛虎他們都沒有處理毒氣彈的經驗,經過一番討論,他們決定把鋼瓶扔到海里去。
是個鋼瓶被裝上驢車,一個連的戰士負責押送。到了海邊,他們找了一條小木船,把鋼瓶裝上劃到海面上,擡起鋼瓶扔了下去。看着鋼瓶沉到水底去了,他們才放心的回來報告。
至於那批軍服,因爲數量實在不夠獨立團的戰士每人一件,林飛虎就下令均分給了四個營。並且講了一個分配的原則,要求先把軍服分給新戰士,新戰士有了才輪到老戰士,戰士們都有了才輪到幹部。這樣一來基本上就沒有幹部的份,這就造成了一種奇怪的現象。
獨立團上下那些新兵們一個個穿着嶄新的軍服,老兵和幹部穿着舊衣服帶着新兵的奇怪現象。附近的老百姓看到了都是驚訝不已,有的直接就被嚇跑了,還有的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老鄉,你們好啊!”領隊的連長喊道。
“啊?你們是八路軍?八路軍怎麼和鬼子在一起啊?”
像這種笑話每天都會發生,林飛虎他們聽得多了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這次林飛虎搞了個特權,他堅持把軍服全部的分給了下面的部隊,團部從上到下沒有一件新衣服。這也導致了不少戰士的不滿,他們嘀咕說人家跟着幹部都能撈點好處,他麼跟着團長倒是什麼好處都沒有。
對於這些閒言碎語林飛虎不以爲意,他說團部的幹部多,就應該給下面的部隊做榜樣。要是團部的人個個都穿着新軍服,,下面的戰士倒挨冷受凍,那大家會怎麼看?
何況沒有新軍服的又不是哪一個,連政委也不是還穿着單薄的衣裳嗎?這話傳了出去,那些戰士們的怨言小了許多。他們想想也是,團長和政委也和他們一樣,也是沒有分到,心裡也就平衡了不少。
秦凱歌則是發揮了政委做思想工作的特長,他下到連隊去和那些戰士們聊天,說說目前的困難,鼓勵他們在堅持幾天,說上級調撥的棉裝就要下來了,再堅持幾天就行了。
那些戰士們看到秦凱歌和他們一樣挨冷受凍,頓時就慚愧起來,爲他們的自私感到不好意思。這樣一天下來,戰士們的心裡就完全把這件事情給忘掉了。
這個麻煩剛剛解決,接着又來了一個大麻煩。首先是從四營開始的,下面一個連向黑牛報告,所有幾個戰士發燒了,讓他想辦法向團部要點藥回來。黑牛立刻就去了團部,說四營有幾個戰士發燒,想拿點藥回去。
林飛虎一聽也不以爲意,只說是受涼了正常的發燒,吃點藥發發汗就好了。他讓黑牛去找老王,這些後勤方面的事情都歸老王負責。
這邊黑牛拿着藥剛走,張大勇也派了人來,說是的同樣的話,也是有戰士發燒,渾身上下沒有力氣,有的戰士身上出現了不規則的紅點,有人的咯吱窩出現了腫塊,伴隨着間歇性的咳嗽。
林飛虎大驚,他馬上和秦凱歌一起去找老王,看看團部的藥材還剩多少。老王告訴他們,團部的藥材剩下的不多了,被黑牛拿走一部分已經所剩無幾。
人命關天,林飛虎當即決定把藥材都給一營,同時要求馬上想辦法採購。一營的人剛剛離開,杜潔生的人又到了。還是同樣的話,還是同樣的問題,三營也有人患病了。
林飛虎臉色鐵青,他意識到這絕對不是什麼意外,肯定是那裡出了問題。有戰士說在龍王口有個姓孟的老先生,是祖傳的醫術。要是去他那裡問問,或許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對呀,我怎麼把他給忘了?”林飛虎一拍大腿說道,當時他就吩咐慧能牽馬過來,他親自要去請這位孟大先生。秦凱歌也同意了,他除了關照慧能一定要保護好林飛虎以外,沒有說什麼其他的。在龍王口這一片沒有鬼子的據點,他倒不是十分的擔心。
林飛虎帶着慧能翻身上馬一路疾馳,渡過善後河,越過張寶山,到了龍王蕩東面的龍王口。
孟大先生的確是夠大的,他現在已經是七十出頭的高齡了。一身整潔的粗布棉衣,頭上帶着一頂皮帽子,山羊鬍子一直拖到下巴上,他現在正坐在那裡喝茶。在他的面前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正在給一個孕婦號脈。
林飛虎和慧能打聽到孟大先生的家,就策馬一直跑到了他家門口。林飛虎縱身下馬把繮繩扔給了慧能,就騰騰的的直接闖了進來。
看到有人這麼魯莽的闖了進來,中年漢子面帶不悅,他擡頭看了林飛虎,把想要說的話嚥了下去。
這世上要說有人惹不起的話,那就是當兵的。林飛虎的身上沒有正規的八路軍軍裝,外面還套着日軍的破大衣,尤其是腰上彆着的盒子炮,再加上他鬍子拉擦的臉,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
那個孕婦驚恐的看着他,嚇得縮了一下頭,再也不敢吭聲。
“您老就是孟大先生吧?”林飛虎對着老人家拱了一下手,“鄙人八路軍獨立團團長林飛虎,有急事求教孟大先生!”
他的聲音不大,卻是宏亮大方。他一句話就向孟大先生問了好,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說明了來意,言簡意賅不拖泥帶水。
他又向那個漢子做了個手勢,“你繼續,不必管我!”
那個漢子正要說話,只見老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他使了個眼色,“繁樹,你號你的脈!”
那漢子不再說話,轉型的查看起脈象來。
“老朽正是孟慶航,敢問貴軍有何事?”孟大先生不卑不吭,語氣不緩不急,眼神平靜的看着林飛虎,沒有一絲的慌亂。
孟大先生大名孟慶航,家傳的醫術,在龍王口一帶名氣不小。林飛虎在幾年前就聽說過孟大先生的名頭。那次稅警團的團長夫人患了病,隨軍的醫生想盡辦法也沒能治好。就在以爲夫人要不治的時候,有人向團長推薦了孟大先生。
那團長也沒辦法了,只好來求孟大先生試試運氣,哪知道孟大先生看了病情只開了幾副方子,夫人竟然奇蹟般的好了。團長給孟大先生送來了酬勞,孟大先生堅持不受,只拿了該得的那一部分,剩下的分文未動又讓帶了回去。這件事在稅警團被傳爲佳話,都說是團長夫人有福氣遇上貴人了。
團長有感於孟大先生的醫術醫德,就想讓他的兒子孟繁樹到部隊去當隨軍醫生,被孟大先生婉言拒絕了。他說自己年事已高,想把兒子留在身邊養老送終。團長有感於他的恩德,此事就不了了之。
林飛虎也是那時候聽說孟大先生的大名的,那個戰士一提到他馬上就想了起來。
“孟大先生,我們八路軍這幾天得了一種怪病,很多戰士莫名其妙的發了高燒,有的人身上還起了疙瘩,煩請孟大先生能夠前去查看一下!”
“莫名其妙的高燒?”孟大先生沉思了一下,“發高燒的情況有很多,感染了風寒或者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都有可能發高燒。你能不能把隊伍最近的情況和我說一下?”
林飛虎怔了一下,想起了在醫者面前不能隱瞞的道理,就把最近的事情都講了一下,最後他問孟大先生,“孟大先生,您說這會是什麼情況?”
孟大先生看了林飛虎一眼,有點沉重的說道,“林團長,根據老夫的初步判斷,這些戰士應該是感染了黑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