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試探一下銘淵,故意說:“閣下,這一次真的多虧遇到您了,要不然雪鶯這副樣子,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帶她離開這危險的地方,有您在這裡,我就放心了。”
“我也很慶幸,自己能夠找到你們。在此之前,我還在擔心你們是否遇到了危險,女神保佑,你們都平安無事。”銘淵一臉欣慰的回答,他看了看天霖,說:“不過也許是我多慮了,我記得您是雪月靈小姐在象牙塔的同學,有您這樣的魔法師在,就算有什麼危險也能逢凶化吉的。”
“您有所不知,我雖然是雪鶯的同學,但卻並不會魔法,只是在象牙塔做一些學術研究而已,說來真是慚愧,這一路上還常常要雪鶯保護我。”天霖滿面羞慚的搖頭苦笑,“您忘了,您和麗芙團長回到宿營地的時候,不是看到我和醫護隊的姑娘們一起躲在草垛裡嗎?”
天霖的話讓銘淵記起了那一幕,他看着天霖尷尬的表情,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不過就算這樣,您也是飽讀詩書、博學多識的人,不像我,粗人一個。”天霖聽了淡淡的一笑,不置可否。
“您和雪月靈小姐這麼熟悉,你們之間……”銘淵打量了一下天霖,覺得他相貌俊秀,文質彬彬,風采不凡,又想起他張口閉口親暱的稱呼,那件心事忽然涌上心頭。
天霖見他提起此事,正中下懷,連忙答道:“我們只是朋友,僅此而已。”他一邊說,一邊悄悄地窺探銘淵的心境,感覺銘淵的心情似乎陡然輕鬆了不少,於是繼續趁熱打鐵,添油加醋的說:“要說雪鶯,那可是我們象牙塔出了名的小才女,真的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連教授們遇到不明白的問題也常常會找她商議討論。雖然雪鶯並不是最美的一個,卻是象牙塔唯一一個人見人愛的姑娘,男孩子們對她也都是倍加欣賞。”
說到這裡,他聳了聳肩,話鋒一轉:“只不過,沒有人敢於追求她呢!”
“這是爲什麼?”銘淵大惑不解的問,“是因爲,她太優秀了嗎?”
“那倒不是,雪鶯是沒有絲毫架子的,待人隨和,和藹可親,從不因自己的優秀而盛氣凌人,”天霖莞爾一笑,說:“只不過,雪鶯的性格太過活潑淘氣,而且倔強膽大。如果她想到要對誰搞惡作劇,那個人一定會被搞得慘不忍睹,就算是教授們也常常被她弄得焦頭爛額,所以男生們不太敢招惹她呢!”
他故作憨厚的一笑:“也就是我性格柔軟,對她百依百順,不管她怎麼樣我都能習慣,所以我和她之間比較親近一點兒,但是我知道不論是文還是武,自己都配不上雪鶯,所以我也不敢奢望她會喜歡我。”他一臉敬意的看着銘淵,羨慕的稱讚他:“若是我能有閣下這樣的本事,那也許我還能有點兒勇氣去追求一下雪鶯。”
“我?我這算得了什麼呢?”銘淵自嘲的搖頭微笑,想想與雪月靈的那一戰,銘淵越發覺得自己配不上雪月靈,自己除了這一身武藝外沒有過人之處,而雪月靈顯然並不需要他的保護,爲此他的自信心不覺又下降了不少。
覺察到這一點的天霖,心裡早已暗暗地打定了主意,他故作神秘的說:“閣下你知道嗎?雪鶯她身邊一位最親密的女孩兒,曾經跟我說起過雪鶯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他的話立刻引起了銘淵的注意,而這也讓天霖越發的得意,他不慌不忙的繼續說:“她說雪鶯曾經親口對她說,她最喜歡的就是像他父親那樣的男人,年齡、地位、身份、財富對她來說都無關緊要,只要能夠像她的父親對她母親那樣一片真情亙古不變,那她就心甘情願的與他廝守一生。”他自言自語似的低頭笑道:“所以啊,我一直在猜測,雪鶯以後會不會找一個比她大很多歲,甚至與她父親相當的人來做自己的丈夫呢?”
“我覺得,她不過是說說而已吧?”銘淵半信半疑的笑着搖了搖頭,“哪有女孩子會喜歡那麼老的男人呢?那些年輕英俊的少年應該更容易贏得她們的芳心吧?”
“那可不一定呢!”天霖堅信不疑的擡頭望着銘淵,斬釘截鐵的說:“我堅信雪鶯她一定就是這麼想的。也難怪您不相信,雪鶯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兒,她看事物的眼光非常獨特,總是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一面。”
“我也曾幫她設想過,她如果真的選擇一個年長的男子,的確很配她的性格,她是那麼活潑開朗,高興起來永遠都像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兒,想到什麼就義無反顧的去做,哪怕鬧出各種亂子也毫不在乎。如果有一個年長的男子像父兄一樣守在她身邊,哄逗着她,幫她收拾各種麻煩,那她一定會每天都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得像只快樂的鳥兒,但若是與她年齡相仿的少年,只怕難以應付這些呢!”
天霖的話讓銘淵重拾信心,他覺得天霖所言不無道理,雪月靈原本就不是普通的少女,也許她真的可以摒棄世俗的觀點,從另外的角度來看待他與她之間的關係,而他也可以通過努力去獲得她的青睞,這讓他頗感興奮。
“對了,我忽然想到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不知道能不能問。”天霖見時機成熟,故作猶豫的向他詢問,銘淵爽快的讓他儘管發問,天霖語氣謹慎的問:“不知閣下可有家室?”銘淵一愣,立刻預感到了他問題的含義,輕輕的搖了搖頭說:“沒有,我漂泊多年,居無定所,哪裡有什麼家室呢?”
“閣下對雪鶯可有好感?”天霖緊追不捨,步步逼近,“依我看,閣下倒是很符合雪鶯的心思,您也是飄蕩多年的遊俠,與她的父親身份相似,俠骨仁心。如果雪鶯和您在一起,我相信您一定會對她疼愛有加,關懷備至,不知道您是否有此心意呢?”
“這……”銘淵被天霖一追問,反倒有些抹不開了,天霖當然知道他的心思,不遺餘力的鼓勵他:“您不必有什麼顧慮,如果您真有此意,我也願意幫助您,爲您出謀劃策,相信雪鶯一定會對您傾心相許的。”
“哎,既然您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就不再瞞您了。”銘淵心頭的火焰被天霖越扇越旺,終於下定了決心,將自己和雪月靈的淵源和盤托出。
天霖耐心的傾聽着,不動聲色,心裡卻在急速的思索着,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和雪月靈在十幾年前居然還有那樣一次邂逅,他知道雪月靈是個十分念舊的人,她既然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對銘淵必然會產生一份親近,銘淵又明顯鍾情於她,這樣下去,自己的處境恐怕會陷入被動。
畢竟,銘淵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馬蒂,也不是身負污名的墨雲,他身手了得,與櫻夫人以及騎兵團的姑娘們關係融洽,受人敬重,又有一大羣僱傭兵兄弟言聽計從,自己要對付他並不容易,弄不好反而會弄巧成拙。他必須趁着銘淵對自己和雪月靈尚不十分了解,對自己還沒有任何防備,及早解決掉這個威脅才行。
心裡想着,他的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神色,叫道:“哎呀,閣下怎麼不早說呢!早知道您和雪鶯有這麼深的緣分,我們就不必如此拐彎抹角了!”他眉飛色舞的鼓勵銘淵:“閣下放心,這件事我一定幫您幫到底!”說着眼珠滴溜溜一轉,計上心來:“眼下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只要您按照我說的去做,一定可以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