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覺得何必秀還算有點小大方，於是心情一好後，就把那個利息的事情給忘了。
“麻子哥，你不去吃點榆錢？好東西呢。”
麻子擺擺手：“不了，我不愛吃這個，山裡不少榆錢樹呢，平時我們是用來餵豬。”
麻子這話真實誠，許波微微一頓，扭過頭來，眼裡是痛心疾首：“你們用這個餵豬？”
“嗯。”麻子老實的點頭：“不過就算餵豬也難得弄，太麻煩了，不如野草，一割一大把。”
許波頓時淚奔，山裡娃子的思維傷不起啊，或許他們都知道野味掙錢，但是估計不知道野菜其實也同樣掙錢的，
秋白沒時間理會這兩人的耍寶，現在有錢了，得跟郭麗珍打電話。
“郭縣長，你帶着人過來吧，對了，最好找幾個律師，精通合同的那種，咱們馬上籤合同。”
“林老闆有錢了？”
“砸鍋賣鐵唄。”秋白道：“還能咋樣，快點吧。”
“行，我知道林老闆事情多，大忙人，絕對不會耽誤林老闆你的事兒。”
掛完電話，郭麗珍卻沒有馬上去辦，而是坐在辦公室裡想了想。
幾百株大樹，而且品種不同，這個林老闆要幹嘛呢？難道還準備做木材生意？不過顯然不可能啊，如果是做木材生意那這人得賠死，一棵松樹三百萬，也就林秋白這個大頭纔會去買。
如果不是做木材生意，那這林秋白又要做啥？郭麗珍真心搞不懂，雖然有喜歡樹的，但是一般是指某一種樹，那像現在這樣棵棵都喜歡。
算了。郭麗珍自覺不懂，只能認爲是有錢人的怪僻，隨即又欣喜起來，只要把這單生意做完，巫山縣就有錢了。大把的錢，這纔是最實在的，郭麗珍想到這裡，趕緊通知縣政府馬上運轉，全力爲林秋白買樹這事兒運作，幾十億的生意呢。誰能不重視？
林秋白跟郭麗珍打完電話，又跟槐樹榆樹說了聲，然後帶着麻子和許波朝山村走去。
“林老闆，這些羚牛咋整？”
“什麼咋整，就讓它們跟着唄，現在是八斤的小弟。等我把事情談完，讓八斤把它們帶回去。”
“你牛。”許波無語，這林老闆還真要幹這事兒，九十多頭羚牛，都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居然真的想帶回去，巫山縣估計都得發瘋。
等趕回山村。郭麗珍她們還沒有到來，麻子去把那幾只野雞收拾了，準備晚上做成菜給秋白吃，秋白蹲在院子外面，和參娃說話，他得了解下自己要買的這些樹都是些啥樹。
“我都知道啊。”參娃當仁不讓，“槐樹公公和榆樹爺爺說話算話的，它們說了要讓大家走，大家就都會走，林秋白。你就準備地方吧，別到時候地方不夠。”
秋白笑道：“你語氣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參娃，你就不怕我？”
“我不怕你。”
“那我告訴你，回去我就把你吃掉。”
“你吃我吧。要是我不願意，你吃我就會拉肚子，我可厲害了。”
“嗯，你是挺厲害的，厲害得都讓老鼠得咬了。”
“我那是不想傷害它們。”參娃嘴真硬。
“行了，別扯這些了，你告訴我，除我見過的這些樹外，其它的還有什麼樹？”
“那可就多嘍。”參娃道：“什麼樹都有的。”
“楊樹有嗎？”
“有啊，不過我沒見過，槐樹公公它們知道。”
“桑樹呢。”
“沒有。”
“爲什麼桑樹沒有？”
“不知道。”
“那我問你，果樹有幾棵？”
“嗯，讓我想想啊。”參娃想了半天才道：“果樹沒有幾棵呢，榆樹爺爺算嗎？”
“我知道了，除了榆樹爺爺呢？”
“桃樹有一棵呢，菩提樹也有果實的，嗯，還有一棵核桃樹。”
“這麼少點？棗樹，梨樹，蘋果樹什麼的沒有？”
“沒有。”
“那你還說什麼樹都有。”
參娃吭哧吭哧半天說不出話了，剛纔它確實說大話了。
雖然知道果樹很少，但是秋白想不到居然少到這種程度，茶樹婆婆曾經說過，森林裡的果樹很難長到開靈智，因爲果樹的果實對食草動物來講是擋不住的誘惑，尤其是像秋白說的棗啊梨啊蘋果什麼的，這些植物的果實適合大多數食草動物，誰都可以去咬一口，就連鳥兒沒事兒都去啄幾下，最後能成熟的極少極少，可以說森林裡的這些果樹完全沒有後代，一旦那棵樹被蟲子侵蝕，可以說就會在那裡絕種，所以少見也是顯而易見的，像小說裡說的什麼千年桃樹萬年桃樹，除非這桃樹能長在天坑之類的地方，周圍動物極少，否則絕對活不了多長。
“對了，那棵桃樹活了多少年了？”秋白問，至少有一棵桃樹，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秋白想知道這棵桃樹是不是和天坑裡的桃樹一樣，果實也是那麼好吃。
“桃樹哥哥長在猴兒山裡，應該是有六百歲了吧，它還有很多孩子呢，不過都沒開靈智的。”
“猴兒山？那裡我去過啊，怎麼沒看見？”
“那我不知道，對了，那裡還有隻老猴子，毛都變白了呢，活了一百多歲了，本來桃樹哥哥都快要死了的，因爲那年沒有雨嘛，桃樹哥哥身上長了蟲子，然後那隻老猴子給桃樹哥哥抓蟲子吃，桃樹哥哥就活下來了，還有，那隻老猴子會釀酒呢，那些小猴子可喜歡喝了，一喝酒了酒就東倒西歪的，然就滿山的蹦。”
“嗯？那隻老猴子會釀酒？”
“嗯，會啊，在洞裡呢，有好幾只大猴子守着。你們人類是叫猴兒酒吧？不過現在沒有了，一釀完它們就會喝，剩的很少的，現在又是冬天，沒有果子。肯定早就被它們喝完了。”
參娃雖然說起話來有些顛三倒四，不過秋白已經聽得相當明白了，猴兒山裡居然有隻老猴子會釀酒？這可真是意外的驚喜。
“除了那隻老猴子，沒有別的猴子會釀酒？”
“嗯，就它呢，因爲那隻猴子活了一百多年了嘛。以前那隻老猴子也不會釀酒的，後來也快死了，然後活了一百歲，然後就會釀酒了，釀完酒後它喝了身體就好了，好幾個公公都說這隻猴子命真大呢。”
“那你咋早不告訴我呢？”
“你也不問我啊。還有，林秋白我跟你說哦，以前那些猴子滿山遍裡的想找我，想把我泡進酒裡，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我呢，它們討厭得很。”
“還有別的稀奇事兒沒？”
“沒了。”
“真沒了？”
“嗯，真沒了。我又不知道你想知道什麼。”
“算了，等有時間我慢慢再問。”
秋白和參娃這樣閒聊着，郭麗珍帶着人也趕到了，這次來的人更多，還有好幾個戴着眼鏡，應該是律師之類的，很是拘謹的站在隊伍後面，他們是被縣裡指派來的，也就擬個合同啥的。
“林老闆，又見面了。”郭麗珍上前握手。她真可以稱得上是紅光滿面。
“嗯，又見面了。”秋白點頭。
“林老闆，這次想買什麼樹？樹在哪裡，你先帶我們去看看吧，然後咱們再一棵樹一棵樹的商量價格。”
“呃。郭縣長，你這真是精打細算，山裡那麼危險你也敢進山？”
“林老闆你都不怕，我還怕什麼？噫？那是什麼？羚牛？”郭麗珍終於看到了那邊一羣羚牛，有些趴在那裡，有些正在啃附近的草。
“嗯，是羚牛。”秋白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記得郭縣長已經說過了，如果羚牛自願跟我走，那我就能把它們帶走，郭縣長想必不會反悔的吧。”
郭麗珍雖然還在笑着，但是臉上的笑容已經有些僵硬了，有些想反悔，但是又不怎麼敢得罪林秋白。
林秋白不是普通人，他是名人，在華夏名氣極大，而且還有錢，同時在南川跟南川的領導也極有交情，這麼個人物真不是她一個小小縣長能得罪得起的，而且現在他們又在談生意，如果郭麗珍改口，那這生意還談不談了？
“這個，林老闆。”邊上一人趕緊笑道，打起了圓場：“林老闆，這個羚牛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更是四大國寶之一，我們巫山也沒有幾頭，如果林老闆喜歡，我們巫山縣長倒能做主送幾頭給林老闆玩玩，但是現在這數量太多了，縣長也是玩笑話，林老闆你別當真。”
郭麗珍也終於反應過來，笑道：“林老闆，確實是這樣，我開始也確實給你開玩笑來着，這樣吧，羚牛以縣政府的名義給你送十頭，反正這種動物你也不能吃不能賣的對吧？這麼一大羣你要弄回去你還得費心去養，它們野性難馴，折騰起來這了不得。”
秋白哧笑：“別來這套，你們是放養，我呢是細養，我就喜歡養點動物，這麼一大羣我是怎麼都不會放過的，郭縣長你就說個話吧，你說過的話算不算數？”
“林老闆，國家有規定，私人不允許養國家保護動物的，你把它們帶回去也是個麻煩。”另一個說話。
“你哪位？”
“我是巫山自然風景保護區的區長，我叫蔣大國，林老闆你好。”
“哦，蔣區長，那我建個動物園行吧？你不會認爲我建不起來吧？”
“這個....”
“別這個那個的了，我告訴你們，其實這些動物養哪裡不是養？你們說對不對？巫山是華夏的，難道淺水灣就不是華夏的？再說了，我養它們也不是要養來殺了吃肉對吧？我是什麼人大家都知道，我的名氣如何大家也清楚，難道我會自掘墳墓麼？你們呢就放下這心，這樣吧，這些羚牛就當是普通羊那麼來賣，按每頭三百斤，一斤羊肉五十塊錢來算，你們賺大了，羚牛在這裡你們還得天天瞅着，怕別人偷獵，過冬會不會死，我弄走了你們也不用操這心了。”
郭麗珍一行人頓時無語，堂堂的國家保護動物，最後居然論斤來賣，他們真心接受不了。
“怎麼？不同意？那我說得不好聽點，我就問你們，這些羚牛是你們巫山縣的麼？你們誰敢說是？”
“是巫山的。”郭麗珍說道。
“巫山不是國家的？難道郭縣長你還想搞獨立？”
“林老闆，這個不至於吧。”郭麗珍頭皮有些發麻，頭一次覺得這個林秋白還是挺難纏的。
“羚牛是國家的，你們承認吧？”郭麗珍一羣人只能點頭。
“國家是咱們人民的，你們承認吧？”郭麗珍一羣人也只能點頭，誰敢不承認？不承認秋白就敢一個大嘴巴扇過去，扇完了那些還得自己兜着，因爲林秋白不是他們能隨意欺負的普通人。
“我是不是人民？”秋白又問道。
郭麗珍他們不點頭了，這話要說那羚牛就變成林秋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