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包青急忙審訊小春子的時候,這大宋的宰相呂夷簡也沒閒着,此時,他正面帶憂色地捧着盞茶,許久沒有喝下去。
“你這是擔心什麼?我那乾兒子好賭成性,這兩日未歸,必然是賭輸了錢財,到哪裡去撈錢了。”呂夷簡對面坐着的就是仁宗身邊的大太監閻文應。
“我是擔心,在這脊骨眼上,你那不成器的乾兒子居然失蹤了。要是被人擄走,我們不但計劃泡湯,而且面臨着被人拆穿的危險!”呂夷簡不無擔憂地說道。
“哈哈,呂相爺怎麼最近膽小起來,現在那李海死了,我們再無後顧之憂了!”
“李海?他算個屁!他死不死都一樣!他不過也是別人的棋子而已,而且是個廢子。”
“你這是何意?那你殺李海作甚?”閻文應問道。
“怎麼,連你都以爲是我殺了他?我只不過是讓你的乾兒子報了個信而已,自有人料理他!”呂夷簡得意的說道。
“既然如此,你還擔憂什麼?成功與否,就看今晚。只要今晚郭皇后和官家吵鬧起來,我估計就有九成把握。”
呂夷簡深深吸了口氣,說道:“這個女人,本來好好的,非要得罪我!哼!得罪我呂夷簡都沒有好下場!不過,我此刻最擔心的是另外一個人,這個人現在不離京城,着實讓我寢食難安。”
“哦?誰?難道是范仲淹那個老迂腐?”
“哪是他,是和他一夥的叫包青的那傢伙!”
“哈哈,呂相爺,這我就要笑話你了,那包青我也時常聽官家誇獎他,此人觀察入微,斷案如神。官家倒是頗爲欣賞。可這包青明明就是呂相爺你舉薦的,現在怎麼到和你的對頭范仲淹混到一起去了?”閻文應笑道。
“我呂夷簡自命算無遺策,唯獨奈何不了這小子,在長遠縣,我本將他作爲棄子,哪知道,這小子竟然看出來是我搗的鬼,不但沒有受到任何損失,反而給他立了大功。”
“怎麼?呂相爺的意思是,這包青會插手?小春子被他抓了?”
“這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我已經派人去長遠縣給他下了些眼藥,相信,他應該很快離京,這些天怕是很難顧及到京城的事情!但願我的擔憂是白操心!”
“相爺,一個小小的縣尉,你都怕成這樣?實在不行,我找人滅了他,刺殺一個小小縣尉,我還是有把握的!”
“不可,你也不能!”
“怎麼?相爺惜才了?”
“一則是,難得見到我大宋有如此人才。二則,官家看的緊。最後關鍵的是,他身邊的幾個隨從很難纏,稍微不慎,你都會被捲進去!”呂夷簡沒有告訴閻文應詳細的情形,不過他自己明白,他自己派往長遠縣的斐寂吃了大虧,來信已經要求動用馬巡檢的兵士了。
包青接着又問了一下太監小春子一個問題,除了將李海要罷官這事告訴了這工部的夏書吏外,還有哪些人知道。
那小春子想了半天,說自己就一直待在豪興賭場,別的地方沒去,自己也記得不清楚,要說還能有誰知,那就是自己無意中在賭場老闆邱雄跟前提起過。
豪興賭場老闆邱雄?包青暗自記了下來。
“最後問你一個問題,這茶壺見過嗎?”包青捧出那個讓李海在書房裡中毒被展飛摔碎的茶壺,此刻這茶壺早被包青找人修補好了。
小春子仔細地看了看,搖搖頭說道:“從未見過!”
包青讓人將小春子帶了下去,又將李海的管家提了出來,找來畫師,要李海的管家盡力回憶讓他送燙茶的那個人的相貌特徵,然後讓畫師給畫出來。
那夏書吏沒什麼大用,一番教育後就放了回去,包青送他百貫錢,賣個人情給王素,這可把這夏書吏感動的要命,就差要磕頭了。
包青想着明日就要回長遠縣,所以廢后的陰謀應該早些讓范仲淹得知。包青有些後悔,早知道如此,應該在抓住小春子後立即審問。不過現在時間還來得及,當務之急,先去范仲淹府上。
包青來到范仲淹府上,恰好范仲淹不在。包青只得在那乾等,一直等到亥時,范仲淹都沒有回來。
“包大人,我們家老爺怕是要在郊外過夜了,今日富弼大人和常洛大人回京,歐陽大人約老爺一同前往郊外遊玩!”範府的管家說道。 Wшw¸TTKдN¸¢Ο
“事關重大,我等到明日早朝,難道你們範大人明日不早朝?”
“那我讓人給大人您再切壺茶!”
“白開水,不用茶!”包青皺着眉頭,這茶也太難喝了。
是夜,包青一直在範府等着,到了卯時,包青竟然睡着了。
卯時沒過多久,范仲淹回來換朝服準備早朝。
那老管家急忙跑來,說道:“老爺,包大人說有急事找您,等了一夜了!”
“呵,能有什麼急事?還不是他長遠縣的宅子被刑部查了,也是活該,李家的錢財十之八九下了他口袋。呵,讓他在等等,就說我先去早朝了,回來再說。”
“是,老爺!”
天色漸亮,包青忽然打了一個冷戰,猛然醒來,直接喊道:“你們老爺回來了沒?”
“老爺早朝了,他說包大人想說的事情,他知道了!讓包大人等他回來再說!”
“什麼?爲什麼不叫醒我?混賬!你們範大人知道了?真的假的?廢后之事情,如此之大,他居然知道了?我呸!”
包青說完,甩袖就走,剛走出範府的大門,正好見到這街頭有個書生剛剛擺開寫字攤。
包青走了過去,朝着那書生問道:“會寫字嗎?幫我寫副對聯,給你十貫!”
那書生聞言很是詫異,現在又不是年關,寫什麼對聯,再說了,眼前的人一看就是個官,難道他自己不會寫字嗎?
“你倒是寫不寫?”
“寫!十貫錢寫幾個字,傻子也不寫!”
包青帶着那書生,指着範府大門說道:“你給我寫,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橫批,純粹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