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士聞言,嚇得一身冷汗,唯唯諾諾地打量了一番孫王的面色,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王爺,您先彆着急,或許……或許探子還未回稟給兩位王爺吧。”
“還未回稟?他們都是瞎子嗎?怎地?蔣王和趙王窮得連馬都買不起了?這些探子都是用兩條腿走路回去的嗎?”孫王聞言更是氣憤,抓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地上砸,可轉念看了一眼這價值五十金的鋦瓷,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冷哼一聲,“蔣王倒是不見得知道,只不過趙王……莫不是誠心不想通知本王吧?”
謀士一聽連連搖頭,作了一揖,規勸道:“王爺,您與蔣王和趙王是生死之交,兩位王爺哪能坐視不理呢?依屬下所見,兩位王爺興許還等着您傳遞消息呢。帝都的探子來報,說是皇上只派了使臣來咱們千岱城,卻沒有派遣其他使臣去另外兩位王爺那裡。”
孫、蔣、趙這三位王爺本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孫王近來因爲趙王修書提醒他的行事一直耿耿於懷,眼下又因爲皇上派遣使臣的事情與趙王再生隔閡,長此以往只怕會讓趙王不悅。
趙王原本就是三王中拿主意的一個,若是趙王不悅,那蔣王夾在中間又會作何選擇?孫王難道沒想到這一點嗎?真是操碎了心啊!
謀士低垂着腦袋,皺緊了眉頭,卻擔心被孫王察覺。
“哼!本王斂財的名聲已經傳到帝都了!老蔣愛好美色也是聲名遠揚,唯獨老趙一點風聲都沒有!你說本王怎麼能不懷疑?況且趙王的膽子一向小,誰知道他心裡有什麼打算?皇上這番舉動明擺着就是衝着本王來的,趙王居然也不站出來出個主意!哼,白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孫王憤怒地瞪了謀士一眼,繼續道,“依本王看,還是先行拜會一下這位使臣比較穩妥。”
拜會使臣?
謀士心裡一驚,太陽穴青筋跳動,又是作了一揖,勸誡道:“王爺,屬下聽聞這位使臣並不是朝中人,而是……來自逍遙谷。”
“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逍遙谷?”孫王勾脣,不屑地笑道,“我們高高在上的皇上怎麼也會想到去江湖中請人幫
忙?哼,朝廷中人才濟濟,怎地?連一個能用的人都沒了?”
謀士摸了摸額頭的汗,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是如何得知此人是逍遙谷派來的?”孫王頓了頓,回過頭問道。
“您可還記得上次派出去的劫匪?那夥劫匪雖然沒劫到使臣,但是在使臣來之前劫到了一名女子。”謀士莞爾一笑,繼續道,“那名女子自稱是逍遙穀人,並且他的師兄不日之後就會到達千岱城。碰巧的是,日子與使臣到的時間恰好在同一日,而使臣也救助了那名叫慈雲的女子,兩人舉止親密,看起來不是初次相識。”
孫王點了點頭,眸色微沉,“哼,那幫沒用的東西!平日裡劫一些小商販倒是十拿九穩,偏偏這次失手!否則那使臣哪有禮品到千岱城?哼!到時候皇上不得治他一個辦事不利之罪!一羣沒用的東西!”
“王爺教訓的是,屬下這就吩咐下去,讓他們多加練習。”謀士點了點頭,腰彎的更深了。
“這……你說本王需不需要先見見他?”孫王思索了一會兒,拿不定注意,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謀士身上。
謀士心裡暗自竊喜,回答道:“屬下認爲王爺大可晾那使臣幾日,派人暗中觀察他的行蹤。只要他不搗亂,咱們便可以放任不管,以不變應萬變。”
孫王的眼珠子轉了轉,猶豫道:“可是他畢竟一路住了驛站過來,本王不接待實在說不過去啊!若是到時候他怪罪起來,那可怎麼辦啊?”
謀士幾不可聞地嘆氣,連忙回答道:“其一驛站並不是只有使臣可以住,尋常過路的,只要有官發的通牒都可以居住;其二皇上沒有提前告知王爺,便是想看看王爺的反應,若是王爺貿然前往,豈不是心虛?”
孫王一聽便讚許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本王還是按兵不動的好!這樣,你派幾個得利的人去監視他們,千萬要注意使臣的行蹤。對了,那個使臣叫什麼名字來着,本王忘記了。”
“他是先帝親封的天下第一聰明人,名叫浮生,也是逍遙谷七大弟子中最有能耐的一個。”謀士回答道。
“浮生……取自宛若浮萍之意?”孫王冷哼一聲,“哼,不管他是什麼人,想讓本王中圈套,還嫩了些!”
“王爺英明。”謀士深深鞠躬,目送孫王離開,便轉身退出了大殿,佈置相關事宜。
浮生一行人穿着便衣,但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在驛站安心住下。
“大人,按照律法,這孫王應該出來迎接纔對,怎地這會兒了還沒消息啊?”領頭的百夫長焦急地拋過來,見到浮生之後便開口問道。
浮生不慌不忙地觀察着驛站的佈置,雲淡風輕地回答道:“這會兒沒有消息那我們便再等幾日吧,總會有消息的。”
他可不希望孫王早些前來接洽,否則此行還有什麼意義?
這次大搖大擺地來千岱城,便是故意要多逗留幾日,讓這些探子給蔣王和趙王送去消息,打亂他們的陣腳,讓另外兩人對孫王心生隔閡,到時候……再堅固的陣營聯盟也會土崩瓦解。
“可是大人……”百夫長欲言又止,見浮生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又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謹遵大人的吩咐。”說完便退下了。
“報——八百里加急!閒人迴避!”一陣急切的馬蹄聲和一個高聲呼喊的男聲,猛地在驛站門前勒住了繮繩。
他跨馬而下,見着浮生便立馬跪下,將身上揹着的鐵筒遞給了浮生,“使臣大人,皇上傳來的密信。”
浮生一把將地上的傳信官扶了起來,眉心一皺就接過了密信,“你先下去休息休息,辛苦你了。”
傳信官氣喘吁吁地作了一揖便離開,而浮生卻是心裡一緊。
是什麼情況讓獻珂不遠千里八百里加急送信?難道是計劃出了什麼變化嗎?
浮生只覺手裡拿着的鐵筒沉甸甸的,轉身上了二樓,回了房間之後連忙去掉了鐵筒上的封條,拿出了鐵筒裡的信件。
信件用明黃色的信封裝着,信封上是皇帝專用的章。一應保密措施非常齊全,可見信件機密程度極高,莫非是什麼大事?
浮生迫不及待地打開,只見信上寫了四個字:夕臥失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