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煙和慕傾歌纏鬥半晌,水凝煙趁手中的玄鐵鏈猶如靈蛇一般,趁其不備將慕傾歌的軟劍捲走,水凝煙一把接過軟劍,慕傾歌還來不及有所防備,劍尖已經抵在了他的心口。
“慕傾歌,你輸了。”水凝煙悠然出口,她微仰起下巴,臉上是睥睨一切的傲然神色。
慕傾歌咬牙,剛想有所行動,水凝煙手中的軟劍便向前遞出去幾分,慕傾歌的脖子上立刻鮮血橫流,慕傾歌強忍住痛意,只發出一聲輕微的悶哼。
“不許傷害我家主子!”此刻,被若風拿下的流朱看到慕傾歌的脖子上血流不止,立刻猶如發瘋了一般怒吼道。
水凝煙瞥了一眼面容扭曲的流朱,似笑非笑道:“慕傾歌,枉你壞事做盡,卻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個忠心護你的屬下,老天待你可真不薄。”
此話一出,慕傾歌頓時狂笑道:“老天待我不薄?真是天大的笑話,老天若是待我不薄的話又怎麼會讓移花宮覆滅,讓我面目全非?讓我一生中最愛的人厭棄我,仇視我?”
看到慕傾歌眼裡的幽怨和不甘,水凝煙冷然道:“天作孽猶可爲,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落得如此下場與他人何干?沒想到你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悟!”
“哈哈哈……水凝煙,正所謂成王敗寇,今日落在你手上,本宮主也無話可說。但是你別以爲你就是勝利者。不過在本宮主臨死之前就發發善心,告訴你一個秘密。”
慕傾歌此刻髮絲凌亂,傷疤累累的面容看起來格外的猙獰恐怖。此刻他眼裡閃爍出綠油油的光芒,看起來格外的滲人。水凝煙卻依然神色不變,只是心裡暗自琢磨,不知慕傾歌又想耍什麼花招。
“哦,既然你想說,本小姐便不妨聽聽看。”
慕傾歌聞言,脣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意,開口道:“水凝煙,你可知司徒少恭爲什麼好端端地要拋棄你嗎?”
此話一出,水凝煙的身子不期然地顫抖了一下。這麼久了她以爲自己可以坦然面對了,卻沒有想到在慕傾歌此刻提及起來,她的心還是那般的揪痛。雖然水凝煙此刻掩飾得極好,但是慕傾歌還是看到了水凝煙眼裡閃爍而過的黯然和失落,慕傾歌瞬間勾了勾脣。
“慕傾歌,你休想在這裡胡言亂語!”青檸忍不住冷喝道。
她知道她家小姐最在意的就是和司徒少恭分手一事,如今慕傾歌舊事重提,根本就是沒安好心,所以她不想讓慕傾歌再在她家小姐的傷口上撒鹽。
“水凝煙,既然你的丫頭不願意本宮主說,那我就在此打住了。”慕傾歌斜睨了水凝煙一眼,慵懶地說道。
“慕傾歌,你說吧。”水凝煙聲音微沉道。
雖然她覺得慕傾歌的話也許並不可信,但是,聽一聽也無妨。慕傾歌早就料到水凝煙會有如此一說,當下脣畔泛起一抹得意的弧度,這才慢慢道:“水凝煙,告訴你吧,司徒少恭並不是不愛你了,也不是見異思遷,而恰好就是因爲他太過愛你,所以纔不得不擺脫你,和你劃清界限。”
水凝煙聽言,微微蹙眉道:“慕傾歌,你無緣無故告訴我這個,想來也不是安的什麼心,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好了,不用這麼拐彎抹角。”
慕傾歌有些詫異於水凝煙還能沉得住氣,當下冷哼道:“水凝煙,你無需管我安得什麼心,你只要知道司徒少恭馬上就要去陰曹地府就可以了。”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頓時猶如一塊巨石丟進湖裡一樣,瞬間激起千層浪。水凝煙原本假裝的淡然瞬間被擊得粉碎,如玉的面容蒼白得看不到一絲血色。
“慕傾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水凝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不知爲何,她的心卻猶如窒息一般的痛。
慕傾歌仰頭笑道:“水凝煙,司徒少恭當初在沼澤裡被毒蛇咬傷,所中的毒根本就沒有化解,現在蛇毒已經侵入他的五臟肺腑了,時刻都會面臨毒發身亡的危險。”
“不,不可能!”水凝煙劇烈地搖頭,無論如何她都無法接受慕傾歌所說,她寧願司徒少恭有負於她,也不願司徒少恭不久人世。
“怎麼不可能?”慕傾歌冷嘲熱諷道,“水凝煙,你就是個禍害,害死了莫如蓮,現在司徒少恭也被你害得剩下半條命了。”
“住口!莫先生是你所害,今日我便要爲他報仇!”
自從去了崇山學院之後,水凝煙一直承蒙莫如蓮多多照顧,這樣一個好友被害,她心中痛苦難言,一時間渾身透出的殺氣讓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水凝煙,你沒有資格殺本宮主,即便是死,你輪不到你殺我!”慕傾歌冷哼一聲,絲毫不畏懼架在他脖子上的軟劍,對着水凝煙猝不及防地揮出一掌,水凝煙眼疾手快,連忙身形一轉,躲過慕傾歌的襲擊。
下一刻慕傾歌咬牙切齒道:“水凝煙,就算本宮主做鬼,也絕不會放過你!”
話落,慕傾歌衝着水凝煙陰毒一笑,下一刻毫不猶豫地從山頂縱身跳下。青檸等人探前往下一看,入眼是白茫茫的一片山霧,深不見底。
“主子,主子!您不能丟下流朱啊!”流朱眼見慕傾歌跳下懸崖,悲痛欲絕,她掙脫若風,飛撲到懸崖邊跳了下去。山頂重新恢復了靜謐。
“哼,慕傾歌作惡多端,如今落得如此下場,真是便宜他了!”
“可不是,這種人就應該千刀萬剮!”
“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慕傾歌這一次必死無疑。”
……
眼見慕傾歌屍骨無存,青檸等人這才覺得自己出了一口惡氣。
“走吧,孃親和爹爹應該就在這個山洞中。”解決掉慕傾歌,水凝煙擡頭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山洞,開口道。
當下,水凝煙主僕幾人一起步入了山洞。山洞裡光線十分昏暗,水凝煙取出一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照明。這個山洞裡機關重重,水凝煙主僕幾人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終於順利到達了地牢。
“孃親,爹爹……”當水凝煙看到水子儒和沈月心四肢被粗重的鐵鏈拴在牆上,一時間忍不住淚如雨下。
“煙兒,你沒事吧?”“煙兒,你沒事爹孃便放心了。”水子儒和沈月心看到自己的女兒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驚喜連連。
水凝煙連忙上前,發現水子儒和沈月心雖然傷勢較重卻不致命,這才放下心來。水子儒、沈月心解救下來後,水凝煙啓脣道:“孃親、爹爹,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裡。”
水子儒、沈月心點頭,一行人剛要準備離開,這時守在洞外的隱衛匆匆進來稟報道:“主子,不好了,有一對人馬突然窗到了山頂,如今我們所在的位置已經被重重包圍。”
此話一出,水凝煙等人頓時變了臉色。她貝齒緊咬,脣角不由得泛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當初慕傾歌的移花宮被滅,慕傾歌的手下寥寥無幾,剛纔一戰慕傾歌的手下已經全軍覆滅了,那麼此刻前來的又是哪一撥人馬?
“走吧,去看看。”看到水子儒、沈月心一臉擔憂的神色,水凝煙投去一抹安撫的眼神,旋即率先往洞外走去。
山洞外面,已經被密密麻麻地黑衣人包圍,站在最前面的男子身着玄黑錦袍,眉眼冷峻,渾身散發出肅殺的氣息,不是西池國的段一泓又是何人?
“水凝煙,咱們又見面了。”水凝煙從山洞一出來,段一泓便陰陽怪氣地說道。
水凝煙擡眼看了一下眼前的陣勢,眉心微微一蹙,目測段一泓的人手至少在三百人以上,而且其中許多黑衣人雙目湛然,一看就是絕頂高手,而她這方的隱衛只有不到二百餘人,再加上孃親和爹爹受傷不輕,需要有人保護,如此一來她這一邊是絕對沾不到好處了。
“段一泓,咱們不妨開窗說亮話,你究竟怎麼樣才肯罷手。”水凝煙瞥了一眼段一泓,開門見山道。
如今情況十分不利,所以她決定儘量不要和段一泓動手。不過看段一泓那眼裡深藏的陰險,只怕一場戰事很難避免了。
“呵,水凝煙,你這是在求本皇子嗎?”段一泓微仰着頭,得意一笑。
他是籌劃了多久纔等到這個良機,這一切還要歸功於慕傾歌這顆棋子,若不是慕傾歌將水凝煙引來,他還真不知什麼時候讓水凝煙償還之前加註在他身上的羞辱。
“段一泓,想讓本小姐求你?你是在癡人說夢話吧。”水凝煙冷冷一笑,眸光射出比利劍還要冷銳的寒芒。
“水凝煙,你死到臨頭還敢如癡囂張!本皇子一向睚眥必報,當初你加註在本皇子身上的羞辱,本皇子今日就要你加倍償還!”
此刻,山頂之上是暴風驟雨來臨前的寧靜。段一泓此話一出,整個空氣的殺氣越發濃烈起來。這一次可是難得剷除水凝煙的機會,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