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許多婦女紛紛湊上前端詳,不過不管是左耳朵還是右耳朵後面,皮膚都是白皙如雪,別說是胎記了,就是一顆痣都沒有。
“奇怪啊,爲什麼水大小姐的兩個耳朵後面都沒有胎記啊?”
“這還用問呀,當然是水大小姐剛纔爲了試探這個男人,所以才故意那麼說的。”
“這個男人若真的與水大小姐相熟的話,又豈會不知人家的耳朵後面根本就沒有胎記?”
“還是水大小姐聰明絕頂,一下子就讓這個騙子無所遁形。”
“是呀,是呀,咱們都被這個男人給騙了,差一點兒就要冤枉了水大小姐了,實在是罪過!”
水凝煙淡淡地瞥了一眼臉色已如死灰的男子,勾脣淺笑道:“大家還記得我剛纔提問的第二個問題和第三個問題嗎?這個男子說昨晚剛見過我,而且還說知道我腳受了傷,走起路來有點兒跛。那就請大家看仔細了。”
話落,水凝煙悠然地走出幾步,腳下步履輕盈,哪有一絲跛腳,顯然她的腳根本沒有受傷,剛纔那樣說不過是爲了讓這個騙子上鉤。
一時間所有的百姓情緒激烈,義憤填膺,恨不得將眼前的騙子生吞活剝了。
“豈有此理,這個騙子竟然利用我們的同情心幹壞事,差點兒就讓我們成了他的幫兇。”“可不是!連將軍府的千金都敢陷害,實在膽大包天!”
“如此可惡之人,今日咱們可不能放過了。大家一起好好教訓一下這個騙子!”
話落,男子還來不及求饒,衆人同仇敵愾,紛紛圍上去對着男子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痛得男子抱頭嚎叫,連連求饒。
“大家停下。”見打得差不多了,司徒少恭這時發號施令道。
原本正打得痛快的百姓立刻無比順從地停下來,接下來只聽司徒少恭的聲音陰寒無比,“來人,將他的舌頭割下來,眼睛挖下來,再挑斷他的手筋腳筋,若是他還能活命的話,那也算是他的造化,本聖主便不再追究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便發現場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臉上蒙着黑巾的的黑衣人。一時間後背都驚出一層冷汗。
如此慘絕人寰的懲罰四方聖主竟然可以說得波瀾不驚,不過又是割舌頭又是挖眼睛,還要挑斷手筋腳筋,這一番折騰下來此人真的有命在嗎?只怕即便存下一口氣,以後也絕對是生不如死。
“聖主饒命,聖主饒命啊!”男子連忙跪地求饒,額頭瞬間青紫一片。
“咦,你們聞聞是什麼味道,好臭啊!”人羣中不知是誰發出這麼一句疑問,其他人也立刻發覺了。
“快看吶!這個騙子竟然嚇得尿褲子了!”
“嘖嘖嘖,簡直丟盡了我們男人的臉!”
“真是個孬種!敢做不敢當!”
此刻所有的辱罵對他而言都不重要,只要能活下去他就心滿意足了。當下,男子拼命磕頭,乞求道:“求聖主饒了在下這條狗命。都怪在下一時起了貪念,有個僱主告訴在下,只要讓水大小姐清白受損,在下不但可以娶了水大小姐,還可以額外得到一千兩銀子。都是在下一時見錢眼開,還請聖主饒我一命。”
“究竟是何人許了你的好處?”如千年寒冰一樣的聲音讓人心神一顫。
男子眉目糾結道:“回聖主,對方一直都以紗巾遮面,所以不知她究竟是誰。”
“那看來留你也無用。”司徒少恭冷冷一笑,嚇得男子連忙說道,“聖主,聽聲音對方是個女的,如果再讓我遇到她,一定可以分辨出她的聲音。而且她的身形在下也記得。還求聖主饒了在下這條狗命。”
司徒少恭瀲灩的眸子宛如覆着一層寒冰。目光無意流轉間,就看到人羣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正有一個蒙着面紗的女子偷偷摸摸地往外溜。司徒少恭向黑衣人投去一記眼神。黑衣人立刻領會。一個飛身落下便攔住了那個行跡可疑的女子。
“這位姑娘怎麼走得如此匆忙?”司徒少恭向那女子徐徐走近,眼裡的神色叫人琢磨不透。
女子怒瞪着一雙杏仁眼,櫻脣緊咬,卻是半晌一句話都不說。
“這位姑娘究竟是不敢開口,還是說就是個啞巴?”水凝煙鳳眸微眯,脣角噙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女子聞言,凝視着水凝煙的目光充滿噬骨的恨意。水凝煙見狀,忽地心中一動。下一瞬她身形一轉,去若流星,上前一把撕下女子的面紗。當看到眼前的女子正是慕容雪時,水凝煙沒有絲毫的意外。她攫住慕容雪的下巴迫使對方張開嘴巴,隨即手中的一粒狀如藥丸的東西彈進了慕容雪的嘴裡。接着她將慕容雪的嘴巴往上一扣,看到慕容雪吞嚥的動作後,這才放手。整個動作快如閃電,一氣呵成。
“水凝煙,你你你……究竟給本小姐餵了什麼毒藥!”慕容雪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她在水凝煙的手上吃過太多的虧,曾經的中毒經歷已經在她的心裡留下了陰影,所以此刻被水凝煙喂下不知名的東西,她就立馬驚恐無比。
不等水凝煙開口,跪在地上的男子頓時驚呼道:“聖主,聖主,在下認得這位小姐的聲音,她就是那個僱主,是她讓在下陷害水大小姐的。”
從慕容雪剛纔被黑衣人抓獲起,男子的視線就緊緊地盯上了,因爲沒有聽到她的說話聲,所以遲遲不敢斷定。
“你你你……胡說什麼,本小姐何時見過你了!本小姐和你無冤無仇,你想爲自己開罪也不能陷害本小姐啊!”
“哼,你的聲音本公子聽得一清二楚,你不要死不承認。”如今識破了慕容雪的聲音,就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男子口氣堅決道。
水凝煙看着慕容雪驚慌失措的模樣,撇脣道:“慕容雪既然你死不承認,那就等着毒發身亡吧。”說完,水凝煙轉身,準備步入醫館。
慕容雪之前可是嘗過毒藥的厲害,瞬間嚇得魂飛魄散,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回答道:“水凝煙,的確是本小姐唆使這個男人陷害你的,不過這主意並非是我想出來的。而是……”
慕容雪剛說到這裡,便在這時一道焦灼的聲音傳來,“姐姐,你沒事吧?剛纔墨兒在買首飾的時候聽說醫館醫死了人……”
水凝煙雙眸微眯,望着從不遠處走來的水凝墨主僕,銳利的眸子帶着一股凌厲之意,脣角卻是有一抹笑意。
“墨妹妹,難道你很希望我的醫館裡出人命嗎?”
水凝墨聽言臉色頓時一僵,旋即神色不自然道:“姐姐說哪裡的話,墨兒當然是希望姐姐能夠平平安安,替人治病造福一方啊。”
“墨妹妹冰雪聰明,是京城有名的才女,難道不知有些話不可以亂說嗎?”水凝煙面色平和,一雙鳳眸絕麗之極,卻透着無盡的幽冷,目光瞥過水凝墨時,似乎有一抹淡淡的譏誚。
“墨妹妹剛纔那麼大聲一嚷嚷,究竟是無意還是有意,恐怕只有你心知肚明。”水凝墨剛纔那麼一喊說醫館出了人命,知情者自然知道之前是有人陷害安和堂,不知情的人只怕還真以爲這安和堂就是個殺人場所。水凝墨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卻暗藏禍心。
“姐姐,對不起,墨兒一時只顧擔心姐姐的安危,所以沒有想那麼多。是墨兒失言了。”水凝墨再次開口,眼眶微見溼潤,水汪汪的大眼睛,我見猶憐。
水凝煙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譏諷。不得不說水凝墨一直都是實力強悍的演技派,要不然當初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被水凝墨害死的那一刻仍糊里糊塗。可惜她不是以前的水凝煙,所以水凝墨這一套對她無用。
“墨妹妹如此爲我擔心,實在讓我感動,不過托墨妹妹的福,我的醫館迄今爲止沒有命案,以後也絕不會有。”水凝煙啓脣,聲音帶着不容懷疑的狂傲,聽在所有人的耳中偏有一番令人信服的魅力。
水凝墨頓時訕訕地笑道:“嗯,墨兒相信姐姐。”
“水凝墨,你來得正好,現在當着水凝煙的面,你老實告訴她,是不是你出的主意讓本小姐找人壞了水凝煙的閨譽?”
“慕容小姐,你是在說笑嗎?”水凝墨眸光輕轉,旋即優雅地撇脣笑了笑,繼續道,“墨兒和姐姐一向都十分親近,小女子這樣陷害姐姐對我有什麼好處?再者,反倒是慕容小姐三番五次和姐姐過意不去。只怕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對姐姐恨之入骨。我們姐妹情深,慕容小姐難道以爲小小的離間計就可以壞了我們姐妹之間的情分嗎?”
水凝墨犀利地回駁,乾淨利落地把陷害水凝煙的“帽子”踢回給了慕容雪。一時間慕容雪被反擊得啞口無言,半晌才惡狠狠道:“水凝墨,沒想到你竟然如此陰毒!你一定會得到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