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軍隊在公子平國、司馬夏御叔的率領下以弱勝強,擊退公子朱、生俘公子筏,大獲會勝,取得如此巨大的勝利在陳國曆史上還是首次。
戰報第一時間傳到了株野,陳共公接到報告後即喜又憂,喜的是陳國損失輕微而獲全勝,憂的是楚國經此一敗,肯定會惱羞成怒。
許多陳國官員也都是嚇破了膽,擔心楚國會大規模的報復,以範銳爲首的投降派官員除了大肆拍公子平國的馬屁,而對夏御叔的戰功有絲毫的讚譽,竟然要求陳共公讓夏御叔送公子筏回楚國,去向楚穆王請罪。
陳共公權衡利弊,認爲此時向楚國示好,才能打消楚穆王吞併陳國的念頭,避免亡國之禍。
至於北方晉國,畢竟並未與陳國交界,而是隔着鄭國,只能親楚疏晉而求自保。
這次楚國對陳國的不宣而戰,給陳共公一個重大的啓示,那就是千萬不要讓強大的鄰國對自己有吞併的慾望,既不能過度示弱,亦不能與之交惡。
陳共公對還在前方的公子平國和夏御叔發出指令,除了宣佈要獎賞有功將士,又令善待楚軍戰俘,儘量爲受傷的楚軍將士療傷。
而對公子筏,更是不能以戰俘對待,須奉爲上賓來接待。
陳共公還特地命人挑選十名佳麗送往前方專爲公子筏搭建的臨時住所,日夜陪伴。至於美味佳餚更是不在話下。
又過了幾日,陳共公命公子平國和夏御叔親自將所有楚國戰俘從陳楚邊境線送入楚國人的手中,然後攜重禮前往郢都主動求和。
公子平國和夏御叔接到君上這個命令,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戰場上的大勝也只能以外交上的屈辱來收場。
夏御叔將自己和公子平國與楚軍交戰的戰況以及將出使楚國的情況也用飛鴿傳書的方式告知了夏姬。
雖說有些不情願,但君命難違,只能絕對服從。公子平國和夏御叔率馬車隊出發前往楚國,走了七天才抵達郢都,併入住陳國在郢都擁有的一處宅院——聽雨居。
沒想到在抵達楚國後,楚穆王竟讓一個低級別的官員出面迎接,而且將他倆和隨從送入聽雨居後就走了。
顯然楚穆王正在氣頭上,自己的虎狼之師居然被弱小的陳國軍隊打得落花流水,讓傲嬌的楚穆王十分生氣。
夏御叔很無奈,這種事情也無法道歉,因爲陳國沒有做錯任何事情。若有錯,就錯在陳國太弱小,時時被強鄰惦記。
如果爲殺了那些入侵陳國的將士而道歉,估計連楚國人也會鄙視他們的。
楚國官方的故意冷落,讓習慣於衆星捧月、呼風喚雨慣了的公子平國極不適應,在他的個人經歷中,自己從來都是人們關注的中心,何曾想竟淪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
公子平國只得向夏御叔求教,因爲畢竟自己年輕,是第一次肩負外交使命。
“平國殿下,楚國沒有料到對弱小的陳國會輸得這麼慘,因而覺得面子丟得太大,要轉過彎來得給他們時間,而且他們冷落我們是試圖讓我們更殷勤地求他們。”
“我們來郢都已經是給他們最大的誠意了,楚穆王未免太小氣了。”
“心理落差,還得有時日修復。”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殿下,他們冷落我們,我們也無須太在意,先悠閒地休息幾天,不要讓他們覺得我們焦慮即可。我們若急,他們的要價就會提高,只有讓他們來找我們,纔會有主動權。”夏御叔說道。
“那要如何才能讓他們不認爲我們焦慮、焦急?”
“平國殿下,只需我們輕鬆悠閒即可。郢都我來過多次,這裡有些好玩的地方,郢都的鳳雛樓有許多豔麗而多才多藝的女子,殿下不妨去那裡放鬆一下心情。”夏御叔說道。
“司馬大人的意思是讓我獨自去?”
“殿下身份顯貴,當然得有隨從護衛,不過殿下的安全楚國也會暗中保護,因爲殿下的安全非同小可,楚國斷然不會漠不關心。我就不隨同前往,若我陪同,楚國會認爲我們是假放鬆、真做戲。你玩你的、我玩我的,那纔是真悠閒。”夏御叔說道。
“司馬大人言之有理。我這就去鳳雛樓去遊玩。司馬大人要去哪?”公子平國高興極了,說道。
“殿下,郢都我有許多朋友,但大多都是官吏,此時去拜訪他們大爲不妥。好在我還有一個不在官場的朋友,是清雅茶樓的老闆,我會去那裡喝茶飲酒,聽人彈琴說唱。那茶樓在江邊高處,夏天涼風習習,觀長江一望無垠,十分美麗。”夏御叔說道。
“啊?郢都還有這樣的好地方?改天我也去喝茶。”公子平國說道,然後與夏御叔告辭。
公子平國離開聽雨居後,夏御叔在用過午膳也輕車簡從來到清雅茶樓。
進入茶樓,夏御叔略略有些吃驚,之前清雅茶樓以消費水準高而知名,也因此客人並不多,但今日似乎人特別多,一樓大堂的坐席幾無空位。
侍者見夏御叔進來急忙打招呼,問他是否有預定坐席,夏御叔說沒有,並要求安排三樓的包間飲茶。
“大人,三樓包間早已預訂一空,沒有了。”侍者說道。
夏御叔沒想到這裡生意會如此火爆,問侍者:“店家,今日是什麼日子?怎麼會有如此多的客人?”
“大人,您是很久沒來了吧?我們這兒到了一批非常好的茶,品種也極多,讓這些客人日日來此品嚐,每日品嚐一種,樂此不疲。”侍者應道。
“啊?還有這等美事?”夏御叔有些吃驚。
“大人,還有更吸引人的,這上茶和介紹茶的是一對雙胞胎妙齡美女,長相甜美不說,還長得一模一樣,穿着也與衆不同,讓很多客人癡迷。”侍者又說道。
“如此美妙,難怪生意如此。”夏御叔嘆道。
“大人,還有哩,這雙胞胎姐妹的哥哥也在這裡,做得一手好菜,吃過他菜的人無不叫絕,只是他每日只做幾樣菜,能吃到的人非常少。”侍者說道。
“店家,你又沒包間,還說這麼多讓我神往的事情,都讓我不能自拔了,我不遠千里從陳國而來,怎麼也得照顧一下,再說我還是羋老闆的老友。”夏御叔被這侍者說得心裡直癢癢。
“大人,既然您是我們老闆的老友,您報上名來,我這就去向他請示,看能不能勻一間給您。”侍者說道。
“哦,好吧。你就跟羋老闆說是陳國的夏御叔。”夏御叔說道。
侍者讓夏御叔稍等,轉身就上樓去請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