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照例郢都青雲幫的骨幹又來碼頭聽總幫主訓話和練武功。
郢都分幫主童波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精壯漢子,武功高強、爲人豪爽。屈巫在教完大家武功後,特意將地將他留了下來,與他商議安排青雲幫的人如何接近桑執府邸的管家。
童波當即表示願出力,先利用青雲幫的人脈來悄悄調查與桑執家往來密切的人,從這些人中尋找與桑執管家關係密切的人。
安排好查訪事宜,屈巫敲門來到陳青住的艙房,陳青此刻已洗漱完畢。
“陳青,你怎麼找到郢都來,發生什麼事了?”屈巫問道。
“老大,姑蘇我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在酒樓,福夢太子和壽夢王子都在糾纏,我對福夢太子厭惡到了極點,而壽夢王子雖然斯文,但我實在高攀不起王族,只好逃避。”
“那你是如何來的?路上有沒有遇到危險?”
“我女扮男裝坐了一段船,但在半路上船被水盜打劫,身上的錢也被搶走了,那船也被水盜搶走,船上的人都被趕到岸上,沒辦法只得沿江岸乞討過來,好在船上幾個人都是來郢都,大家結伴而行,沒有遇險。”
“你衣服都不帶一件就跑了?你哥哥知道你來郢都嗎?”
“我帶了一個包,但是水盜來時我擔心他們翻包看出我是女人,就悄悄扔水裡了。我哥應該知道我來這裡,我留了張紙條,說去郢都找你。”
“你沒他們商量啊,他們會着急的。”
“我擔心他們不讓我走。”
屈巫聽陳青這麼說,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安頓她先休息兩天再說。
屈巫從船艙出來,找到李阡陌,問他還有沒有姑蘇的信鴿,李阡陌說還有。
屈巫寫了張紙條,紙條上寫明讓姑蘇青雲分幫主柳罡將紙條轉給彩雲酒樓吳江,告訴他陳青已經到郢都,一切平安。屈巫用防水膠封好紙條,讓李阡陌綁在信鴿腿上放飛。
屈巫又來到子家宅邸,子嫣正在忙着爲子馨的養父母楊興夫婦整理房間,屈巫和楊興一家人打招呼後將子嫣拉到一邊,告訴她陳青來郢都投奔他們了。
按說子嫣以前和陳青也是情同姐妹,不知爲何子嫣聽說陳青來郢都後並沒有什麼表示,甚至讓屈巫感覺有些不悅。
但子嫣還是說過會兒忙完這邊的事後會去青雲號看望陳青。
從子家出來後,屈巫又回到青雲號,與青雲幫兄弟們一起投入到查訪桑執幾年前的事件。
公孫峰與李阡陌開始查訪八年前薛濤診療鋪旁邊的鄰居,探尋薛濤離開郢都的原因並查找薛濤的下落。
童波買通桑執府邸內的人經過幾天的接觸,終於與桑執府邸內的主管建立了聯繫,但是這個主管在任時間只有七年,剛好是桑執休掉三個妾後上任的。
好在這個主管給了童波前任主管張弓的地址,讓童波找到了張弓。
張弓在桑執府邸幹了十幾年,桑執休三位妾後一年才離開桑府,屈巫感覺他應該多少知道一點桑執的家事。
童波是那種很會與人交流、攻心的人,與張弓認識後多次請他喝酒,兩人之間關係也逐漸由普通朋友變成兄弟一般,相互之間可以隨意開玩笑,但是張弓卻是一個重情守義之人,對前主人的家事絕口不提。
屈巫聽童波彙報後,讓他繼續與張弓維持朋友交往,等待適當時機再說。
公孫峰和李阡陌走訪了薛濤八年前開的診療鋪旁邊的相鄰店鋪,逐一詢問認識薛濤的人,但是都不清楚薛濤開店鋪的真正原因。
不過認識薛濤的對他的印象都很好,說他心善、樂於助人,有些生病的窮人他也照樣治療。
從薛濤的鄰居中沒有找到線索,但是通過這些人提供僅線索,找到薛濤曾經的助手伍森。
伍森現在已經自已開有一家診療鋪,李阡陌以找他看病與他交流,並拐彎抹角地提到八年前曾在薛濤的診療鋪看病,以打開這方面的話題。
伍森很健談,而且並不避諱這個語題,他說薛濤之所以突然將診療鋪關張,是因爲受到了威脅。但是是誰威脅薛濤,伍森卻不願意明說,只暗示威脅他的人有很大的勢力。
李阡陌將與伍森交流的內容告知屈巫後,屈巫認爲伍森不願意說威脅薛濤的人是誰,一定是這個威脅者依然在郢都,而卻有很強的勢力。
兩條線索一時都難有實質性的進展,屈巫深知此事不宜久拖不決,建議李阡陌和童波不妨用點合理的手腕,並給他倆一人兩瓶二鍋頭白酒。
第二天,這波操作猶如水到渠成。有道是酒後吐真言,高度白酒的殺傷力不可小覷。
據童波當天給屈巫的彙報,這桑執的前總管張弓幾杯從未喝過的白酒下肚,這嘴就漸漸把不住門了,何況他認爲並不是在說前主人的壞話。
據張弓所言,桑執休掉的三個妾的確是吃了薛濤的藥,但從未出過桑府大院,而薛濤僅僅來過三、四次。以他對那兩位生了孩子夫人人品的瞭解,決不可能發生與郎中上牀之事。
至於那個沒生孩子的妾爲何要誣陷那兩個生了孩子的妾,張弓認爲純粹是嫉妒造成的,不過也不排除有人暗中指使。
張弓並沒有提供桑執三位前夫人孃家的地址,儘管他一定是知道的。
李阡陌同樣在伍森喝得暈乎乎時獲得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伍森對李阡陌說起薛濤,言語之中還是充滿敬意。據他說,薛濤在店鋪關門之前收治了一個病人,薛濤在診治之後感覺這個病人病情並不十分嚴重,就配了些藥給他,沒有想到第二天就聽說病人去世了。
這病人的家屬來頭不小,隨即派人來找薛濤麻煩。
薛濤行醫多年,並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之前都是有驚無險,因爲憑他的爲人口碑和人脈關係,這種死人醫鬧事件大都是化大爲小地得以解決。
但這次似乎有些不同,病人家屬派來的人頗有來頭,而且要價高昂,根本不是薛濤能承受的範圍。
後來有人給薛濤暗示只有一條生路,即給病人家屬留一點黃金後連夜逃走方能避禍,要不然有性命之憂。
薛濤思慮再三,只得依此計而行,準備了一艘船,星夜悄悄離開了郢都,不知去向,那賠償病人之事還是伍森代辦的。
屈巫聽伍森說起這事後,知道了薛濤與桑執家的妾並未有關係。只是這薛濤不知所蹤,不過只能找到薛濤,纔會徹底弄清這件事的原委。
伍森告訴李阡陌,薛濤的老家他去過,在郢都的下游城市鄂城。
查找桑執休掉的妾的孃家地址在無意之中有了突破,原來其中一個妾的妹妹嫁給了羋洪的堂兄張旭。
據張旭所說,他姨姐自被桑執休掉後被趕回了孃家,如果不是因爲捨不得那一對雙胞兒子,早就活不下去了。
張旭聽了羋洪述說屈巫他們調查的薛濤與他姨姐似乎並無瓜葛後,十分高興,主動邀請屈巫和羋洪去他岳父母家看他的姨姐。
屈巫和羋洪來到張旭岳父母家,一進院門,就看見兩個長相一樣的八、九歲的孩子在院子內看書,屈巫一看這倆孩子的長相,眉宇之間跟桑執有很大的相似度。
張旭先進到屋內拜見岳父母大人,然後又與岳父母一同出來迎接客人。
羋洪和屈巫給張旭岳父母行禮後,又獻上了禮物,屈巫還給兩個孩子帶來了新奇的遙控越野汽車和直升飛機,還附帶了些電池。
這倆孩子哪見過這種玩具,當屈巫將玩具裝上電池,啓動後屈巫操縱遙控器,玩具汽車在院內馳騁,令所有人都驚奇不已。
而當屈巫又操縱遙控器控制玩具直升飛機升上十來米的高空,更令兩個孩子興奮得蹦跳不已。
這時正在內屋的孩子母親王氏聽到院子裡的聲音也走了出來,見有客人急忙禮貌地打招呼。
張旭將屈巫和羋洪介紹給姨姐認識,然後跟她說他們倆想找她談談。
王氏領屈巫和羋洪來到大堂,奉茶後屈巫簡單地介紹了來此的目的。
王氏一聽桑執的名字,眼淚就流了下來,那份委屈讓人心痛,她告訴屈巫和羋洪,她自己曾多次託人找過桑執,陳述自己是冤枉的,但是桑執從來就不聽,她爲自己和孩子感到悲哀。
屈巫問王氏有沒有勇氣親自去找桑執來解釋,王氏說她沒有這個勇氣,應爲桑執之前傷得她太厲害了,除非是找到證據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否則自己絕不敢去見桑執。
王氏給屈巫提供了另一個被桑執休掉妾範氏的地址,說是現在大司馬範山的親妹妹。
至於那個給桑執告狀說她們兩個與薛濤有染的妾,王氏告訴屈巫說那個女人已經死了,說完這事兒,還連說了幾個報應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