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嫣在安排好妹妹養父母,在貨倉裡挑了些衣物和女人用品,與妹妹子馨一起來到青雲號上,見到了陳青。
陳青見到子嫣非常高興,又聽說子嫣旁邊的是她的親妹妹後,又熱情地和子馨打招呼。
子嫣邀陳青去她家住,陳青說去她家看看可以,住還是想就住在青雲號上,等老大給她安排事做後再說。
子嫣聽她這樣說也不好再說什麼,將那包衣物和用品交到陳青手上。
陳青見子嫣給她拿了這麼多東西很是感動,連連稱謝。
三個人一起說笑了一會兒後子嫣兩姐妹才離開。
屈巫經過這幾天的調查,已經基本上整理出頭緒,桑執很有可能是冤枉了被他休掉的妾。
不過這也僅僅是推斷,尚未找到有說服力的證據。
屈巫認爲那個向桑執告狀的妾楊氏纔是關鍵,而王氏說這個女人已死,死無對證,但屈巫不願放棄這條線索,依然通過關係搞到了這個女人孃家的地址。
屈巫在李阡陌的陪同下來到楊氏孃家。
沒想到楊氏孃家異常冷清,敲開她家的小院大門,一個五十多數的婦人開門問屈巫和李阡陌找誰,屈巫說是桑執派來探望的。
這老婦人一聽桑執的名字,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女兒都去世五年了,現在桑執纔想起來她,是不是太晚了?你們進來吧。”
屈巫和李阡陌提着買的一些糧油放好後,這楊氏的母親將他們迎進了大堂。
“客官,實在是對不住,我一人住家裡連茶水都沒有,你們稍坐會兒,我去燒茶。”這婦人又說道。
“不用了,我們也只是來看看,坐會兒就走。”屈巫說道。
“哦,我還以爲桑大人早就把我們給忘了,唉。”這婦人說着,眼淚也掉了下來。
“您女兒尚年輕,何以早逝?”屈巫問道。
“唉,說起她來都不知道該怎麼講,自從接桑大人休書後,她終日以淚洗面,悔不當初啊。”婦人說道。
“哦,何悔之有?”屈巫問道。
“現在都過去這麼多年,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這些往事也是壓在我心頭的石頭,我女兒當初犯下大錯,但是她也真是迫不得已啊。”婦人說道。
“您是說她向桑大人反映的另二個夫人與郎中偷情是誣告?”屈巫問道。
“原本我是想將這個秘密帶進棺材的,但是一想這對桑大人的三個親生孩子太不公平,再說我都這麼老了,又是孤身一人,沒有什麼可怕的了,還是說給你們聽吧。”這婦人說道。
屈巫聞此言,知道楊氏誣陷那兩個桑執的妾並不簡單。
“當年我女兒和桑大人的妾被安排讓薛濤治病時,桑大人是在少司馬的任上,桑大人年輕有才氣,而當時的司馬大人已垂暮,許多人都認爲桑執是當然的接班人。”婦人說道。
“桑大人因爲想要子嗣,一連娶了三房妾,我女兒是三個妾中最漂亮而又最沒背景的,那兩個妾一個是司馬的女兒,一個是太蔚的侄女。”這婦人又說道。
“我女兒樣樣都好,唯一不好的是嫉妒心強而且極沒主見。那二個妾在薛濤的治療後都生了孩子,而我女兒卻沒生,她就心生嫉妒,再加上那二個妾經常排擠她,讓她心生憤恨。”
“後來有人給我女兒出主意,要她將那二個妾的生辰八字帖在小玩偶身上,用針紮在玩偶身上後埋在那二個妾的房間外牆角,說可以讓那兩個女人早點死,我女兒鬼迷心竅居然相信並照做了。”婦人又說道。
“魘鎮?”屈巫問道,心裡暗暗吃驚,因爲這在古代可是大忌。
“唉,是啊。後來又另外有人就來告訴我女兒,說自己看到她放了魘鎮,還說要向桑大人告發她,我女兒一下就沒了主張,因爲若將此事告發給桑大人,自己一定沒命了。”婦人說道。
“那人以要她聽他的話相威脅,讓她去誣陷那二個妾,說她們與薛濤通姦生子,我女兒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照做,後來的事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婦人又說道。
“既然是誣陷,對於桑大人而言也只是您女兒的一面之詞,爲何桑大人會相信呢?”屈巫問道。
“桑大人想找證據,但薛濤已經離開了郢都,而我女兒在別人的授意之下,爲了讓桑大人相信竟然下了毒誓,讓桑執難以懷疑,因而將三個妾全部發了休書。”婦人又說道。
“哦,原來如此。但是那個使壞的幕後人物是誰?爲何要這麼做?”屈巫說道。
“這個幕後人物據我女兒所言,就是桑大人的小舅子,即現在的大司馬範山。”婦人說道。
“啊?範山爲何要陷害自己的親妹夫?”屈巫大吃一驚。
“因爲當時的大司馬範威有意推薦桑執將來接替大司馬之位,因而提攜女婿桑執爲少司空,這讓範山惱怒不己。”婦人又說道。
“明白了,範山用這一招讓桑執休了範氏,以離間他父親與桑執的關係。”屈巫說道。
“是的。後來桑執只得離開了司馬官府,楚成王調任他爲官職降一級的少司田,前二年楚穆王才提撥他任司田的。”婦人說道。
“哦,明白了。原來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屈巫說道,心想範山算是手下留情,並沒有將妹夫置於死地。
“我女兒將自己如何受人迷惑、如何誣陷之事都寫了下來了,但何人幕後指使她並沒寫,她在臨終前交待說讓我來決定是否將真相告訴給桑執,既然你們是桑大人派來的人,我就交給你們吧。”婦人說着走到裡屋,拿出一個木匣子來。
“這裡面除了有我女兒寫的絹書,還有桑執大人當年送給她的玉鐲、玉簪、玉佩,還有一些其他首飾,麻煩你們一起交給桑大人吧。”婦人又說道。
“好。夫人,你們爲何不早點將真相告訴桑大人呢?說不定你女兒就不會死。”屈巫說道。
“我女兒放魘鎮是一錯、誣陷他人是二錯,這都不是一般的小事,而是大罪,即使受人指使,桑大人萬萬難以原諒她。再說若說出真相,範山大人豈會放過她?只怪她自己當初想問題太簡單,中了別人的詭計。”婦人說道。
“唉,也是。”屈巫一聲嘆息,深知這種權力之爭的險惡。
“聽說桑大人後來收了養子,他的親生子女卻有親不能相認,也太不憐了。”婦人說道。
“嗯,也許桑大人知道事情原委後會改變吧。”屈巫說道。
“那二個魘鎮估計還在桑府內,請你們把它挖出來燒了吧。”婦人又說道。
“好的。您保重身體,我們先走了。”屈巫說着,從懷裡又掏出一錠黃金放在婦人手上,婦人接過黃金,抹了抹眼淚,起身送屈巫和李阡陌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