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執在巳時準時到達清雅茶樓,見屈巫正在大堂等待。
“屈先生,讓你久等了。”
叫上屈巫後各乘馬車直奔王氏天人家。
由於屈巫之前來過,因而屈巫先下馬車,而桑執先留在馬車內等待屈巫與王氏夫人溝通後再進入。
屈巫見到王氏夫人後,言明桑執大人已在門外,只等王氏發話他就進來。
“屈先生,妾身被休之恥猶在,現在已經是輸不起的人了,若桑執來是爲奪子,就請他即刻回去,我們母子是不會接受的。”
“王夫人,桑大人的確是有錯,但他也是受人矇蔽,現在得知真相後悔不當初,今日是特意來賠罪的。”屈巫說道。
“屈先生,我不能確定他是否爲奪子,若他有誠意,就先到範氏夫人那裡去。如果她母女原諒他,再來這裡吧。不過我放話在這裡,即使範氏母女原諒他,我們母子也未必會原諒他的。”
屈巫沒辦法,只好退出來告知桑執王氏夫人的原話,桑執聽後,默然地苦笑了一下,對屈巫說道:“那我們先去找範氏吧。”
屈巫只得陪他走向範氏夫人家。
範家宅邸是郢都的豪門庭院,據屈巫得到的消息,範氏夫人自從被桑執休妻後,一直在宅邸內的一個套院內深居簡出。
來到院門口,屈巫照例先下馬車,兩個護衛士兵攔住屈巫,問他是何人、來此何干。
“軍爺,勞煩你去通報一聲,說桑執要見範氏夫人。”屈巫說道,屈巫沒說是司田桑執,也沒說是桑大人,表明只是以桑執的個人身份來找範氏夫人。
一個護衛隨即進去通報,那護衛一會兒回到院門,要屈巫站外面等待。
哪知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院門打開後出來一個侍女,對屈巫說道:“我們主人說了,不見。”說着返身進門,關上了院大門。
屈巫去向桑執說了這事後,桑執沉默了一會兒,喃喃自語道:“怎麼會是這樣?”
“桑大人,你夫人如此反應實屬正常,您千萬彆氣餒。”屈巫說道。
“她都不願見我,氣不氣餒都不一樣嗎?”
“桑大人,她今天不願見你,並不代表明日不願見你;明日不願見你,不代表後天不願見你。如果你有足夠的耐心,鍥而不捨、水滴石穿,總有一天會見你的。”
“嗯,屈先生言之有理。那我明日再來,不過我明日上午要上朝見君上,下午申時再來,好嗎?”
“行,桑大人,明日申時我在清雅茶樓大門口等你。”
第二天下午申時,桑執與屈巫在清雅茶樓碰頭後,屈巫陪着桑執來範家宅邸,屈巫在大院門口,護衛士兵見屈巫後,說道:“先生請回吧,我家主人有交待,範氏夫人不見任何人。”
桑執見範氏夫人不願見,欲動身回家,屈巫說道:“桑大人,既來之、則安之,不如先等上一會兒,看看有沒有機會。”
“既是如此,那就先等上一會。”
“桑大人,你今日上朝有沒有見到司馬大人範山?”
“有見過,但範山始終都沒與我說一句話,看起來似乎還在迴避我。”
“哦,很正常。”
等了近二個時辰,天已漸漸變暗,大院門雖然不乏有人進進出出,但沒有任何人理會他們,桑執只得又無功而返。
第三天,屈巫和桑執在上午巳時來到範氏宅邸,這一次護衛士兵乾脆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屈巫讓士兵進去通報,士兵也默不作聲。
屈巫無奈,只得與桑執站在一旁繼續等待。
快到午時,範山大人的馬車經過,範山掀開簾子看了一眼桑執,又將簾子放了下來,又馬不停蹄地走進了大院。
桑執見已?是午膳時間,擔心屈巫肚子餓,又想返回,屈巫勸道:“桑大人,有道是事不過三,如若範氏夫人只是想考驗你,今天一定會有所反應。”
“是嗎?屈先生,你爲何如此肯定?”
“在下是旁觀者清。桑大人心裡很急,範氏夫人也未必不急,畢竟她尚年輕,既然未再嫁,應該也有可能在等你回心轉意,只是受傷太深,平復尚需時日。”
“哦,有道理。”
“現在桑大人三次來此等待,也算是誠意滿滿,對於她來說也給足了面子。你擔心她拒絕你,她何曾不擔心你心灰意冷再不上門?”
“那她今天會出現?”
“她今天出現的可能性不大,但一定有人來傳達她的想法。”
申時三刻,大院門打開,出來的卻是司馬大人範山的夫人潘鳳,她徑直走到桑執面前,說道:“桑執大人,當初是您給你夫人發的休書,現在都已經過去七年多了,不知桑大人現在意欲何爲?”
“範山夫人,七年前的確是我發了休書,但前幾日查明是在下聽信了小妾誣陷之詞,當然這與在下偏聽偏信有很大的關係。今天來主要是想當面向範氏夫人請求諒解。”
“請求諒解?你是想來奪走她的女兒吧?”
“範山夫人,在下今天真是帶着誠意而來,只要她願意諒解在下,任何補償我都願意。”
“補償?七年的青春光陰如何以金錢來衡量?孩子從小沒有父親,再也無法感受童年父親的庇護和關愛,何以補償?”
屈巫在一旁聽得真切,感嘆這範山夫人未免過於咄咄逼人,造成這些事情的發生,不正是拜你丈夫所賜?但畢竟自己是外人,不能爲桑執張目。
“範山夫人,雖說的確如你所言這些無價的光陰和時機無法彌補,但亡羊補牢猶未爲晚,桑執今天誠意而來,是爲範氏夫人和孩子的未來着想,如若糾纏於過往,永遠無法解開纏繞的心結,還不如快刀斬亂麻,擯棄過去,重新開始。”
桑執這番話說得範山夫人無力反駁,於是問道:“請問桑大人,您打算如何重新開始?”
“範山夫人,只要範氏夫人不嫌棄,我可以重新娶她。”
“桑執大人,妾身公公是感念你曾經的救命之恩纔將自己的女兒嫁與你爲妾的,但妾身公公也曾數次提攜於你,算得上有知遇之恩吧?這一次你既然知錯,我們範家也不是不講理的家庭,你既然答應重新納範氏爲妻,那就從下聘禮開始,重新來一次娶親的程序。”
“好,謝謝範山夫人。”桑執見事情有轉機,揖手致謝。
屈巫也長舒了一口氣,與桑執一道離開了範家宅邸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