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雷震子衆人收拾妥當,正依依不捨和大雜院衆人告別之時,外邊突然傳來驚呼,說是山神廟外發現了屍體。
聞言,衆人皆震驚,立刻放下手中包袱,衝向山神廟。
和前幾樁案子一樣,他們同樣被衙差攔到了廟外,雷震子只好又拿出了令牌。
得知他們的真實身份,在場的衆人皆是驚呆了,尤其是大雜院的人,無不目瞪口呆,原來他們所崇拜敬仰的英雄就在他們身邊,竟然和他們朝夕相處了一個月之久!
衆人雖然激動,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明屍體的情況,要不然他們的心終究惶惶不得安。他們又打從心底慶幸,幸好有英雄們在,至少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雷震子帶着衆人全力尋找真兇,查明真相,將其他事情都拋諸腦後,全情投入到案情當中。
像以往一樣,照舊是季晴暄負責檢查屍體。她蹲在屍體旁,仔細查看了一番,思忖片刻,緩緩道:“死者男性,年紀約二十五歲左右,被利器刺穿心臟致死,按理說應該會大量出血,可是現場留下的血跡並不多,所以我估計是有人殺人取血!”
“殺人取血?”
一聽這個,周圍圍觀的人瞬間炸了鍋,這聽起來也太嚇人了,有些膽小的已經止不住顫抖了。
哪吒則嘀咕了一句,“難道又是吸血蝙蝠所爲?蝙蝠精不是最愛吸人血了嘛!”
可能因爲周圍太過安靜,他這一句小聲的話全然被周圍的人都聽見了。
“啊!蝙蝠精!妖怪啊!”那些人驚呼着嚇得全都跑開了。
金吒立刻扯了一把哪吒,低聲怒斥道:“哪吒,別亂說話!搞得人心惶惶的!”
“我不過是猜測而已嘛!”哪吒撓了撓鼻子,癟着嘴有些不服氣。
季晴暄檢查完屍體,心下定了論,拍了拍手,站了起來,接過雷震子遞過來的乾淨帕子,一邊仔細的擦手一邊沉靜的說道:“這不可能的,這案子可跟上回的案子不同。在落霞村的時候,那些屍體是被咬傷脖子而吸乾血死亡的,可這人是被利器刺穿心臟致死,然後再取血,我想應該是人爲的,不是妖精。至於那人要血幹什麼?這我就不清楚了!”
季晴暄這邊剛說完,那邊就跑來了一個衙差,神情慌張,說是亂葬崗發現了好多無名屍,衙門裡已經有好幾戶人家來報案了。
聞言,大家紛紛趕去亂葬崗。
入目是成堆的屍體,到處散發着屍腐的味道,讓人忍不住作嘔。季晴暄掩住口鼻,忍着噁心上前看了看。
果然這些屍體也全都是被利器刺穿心臟致死,而且全被取了血!
好狠辣的手段!好歹毒的心!
衆所周知,亂葬崗是專門丟棄屍體的地方,陰森邪氣,平常根本不會有人來,若不是有人去報案,衙差也不會想到去亂葬崗,誰能想到這竟然有這麼多被殘害的人,粗略的算一下,加起來也有三十來個了,而且全都是年輕男性。
從屍體的腐化程度來看,死亡時間應該在這個月之內。
昌平縣一向太平,誰能想到一個月內竟發生了這麼多起兇案,而且極有可能是同一人所爲,殺人取血,他究竟有何目的?
衆人片刻迷茫之後,便又開始忙活了,又得抽絲剝繭的查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兇殺案的緣故,昌平的天接連陰沉了好一陣子,下了好幾場雨,整個城裡都是溼噠噠的,讓人感覺很不爽利,心情也跟着有些悶。按說這剛剛進入十月,正值秋高氣爽的天氣,卻偏偏接連綿綿細雨,平添陰冷,寒意漸濃。
秋天的雨和夏天截然不同,夏天傾盆大雨,下一會兒就歇了,可這秋雨的勢頭雖然不大,但也能把人淋個透溼,更惱人的是下起來沒完沒了,可是耽誤事。
衆人也有些坐立不安,被困於這綿綿細雨之中,根本沒辦法全身心的去調查案件。
雷震子心下十分焦急,便啓動天書看看能否給出有用的提示。
誰知天書就給出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當衆人正在冥思苦想之際,忽然雨停了,天驟然放晴,陰霾散去,籠罩在人心上的一團霧彷彿也隨之散去,陽光普照大地,彷彿給昏暗死寂的昌平射進一抹希望的光。
衆人大喜過望,剛要各司其職出門去探查線索的時候,忽然來人稟告。
後山山坡上又發現一具男屍。
那通報的男子顯然有些驚魂未定,身子微微顫抖着,嘴脣發白,他稟告完便打算起身告退,結果一擡頭,就看到站在雷震子一邊的裴浩霖,頓時臉色大變,一張臉慘白如紙,抖如篩糠,他驚呼一聲“鬼啊!”便身體後仰的嚇暈了過去。
雷震子目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裴浩霖,見他面色如常,便壓下心中疑惑,帶衆人迅速趕往案發現場查探究竟。
原來這幾天一直連續下雨,導致山體崩塌,把埋在土裡的屍體給衝了出來,有路人經過,發現了屍體這纔去報了案。
屍體由於被埋的時間較長,且渾身污髒,不過好在天氣不算熱,屍體沒有這麼快腐化,還依稀能看清楚容貌。
只是大家看了許久,無不心驚。
這男子長得和裴浩霖簡直一模一樣,儘管他渾身上下沾滿了泥土,但五官身量卻是掩蓋不住的,難怪剛纔通傳之人見到裴浩霖會嚇得暈過去,尋常人可不以爲見到了鬼呢!
雷震子和季晴暄對視一眼,眸底皆是一片深沉,旁人不曉得裴浩霖還有個孿生弟弟,但是他們知道,且他們還知道這二人之間的過往糾葛。
雷震子心中一團亂麻,語氣也有些急,“晴暄,你趕快看看他究竟是怎麼死的?是不是和其他死者一樣?”
季晴暄沉默的點點頭,彎下身子便開始驗屍。
季晴暄動作很快,片刻之後,只見她搖了搖頭,一臉的凝重,“死者頭部受過猛烈撞擊導致失血過多而死,頭骨幾乎被震碎,屍體已經逐漸開始腐化,看來死亡時間比較長了,估計有半個月左右,由於時間長,且又經過雨水沖刷,證據都被銷燬了,查不出什麼頭緒來……”
她頓了頓,看向衆人,緩緩道:“而且這到底是不是兇案第一現場也無從得知!”
“頭骨被震碎?半月有餘?”衆人震驚。
時間上是吻合的,裴浩霆正好也是失蹤了半個多月,可是誰會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將一個戲班的雜役置之死地?他跟之前那三十幾個死者的死又是否有關聯?
儘管還有很多疑點,但目前最重要的是把這死訊告知他的家人,也就是裴浩霖了。
然而當裴浩霖聽到自己弟弟的死訊時,並沒有任何反應,非常的鎮定,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
雷震子和季晴暄都感到非常奇怪,這完全不應該是裴浩霖的反應,當年裴父勸他將弟弟逐出家門之時,他是念及兄弟之情的,可見他不是那心狠之人。可如今卻對裴浩霆的死無動於衷,那樣子彷彿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絲毫沒有訝異。
這不得不令雷震子和季晴暄對他產生懷疑。
由於裴浩霆平日裡在戲班就是可有可無的透明人,此時整個戲班的人對他的死也都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悲傷和關心,可見他生前便沒什麼人緣,也難怪總是一個人,性子那樣孤僻,對待親兄弟也是十分冷漠,偶爾也就和貝錦素說幾句話。
貝錦素生性溫柔善良,雖然她不喜歡裴浩霆,但畢竟從小一塊長大,多少有些朋友之誼,聞他死訊,還是偷偷落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