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裴浩霖和裴浩霆的母親懷的是雙胞胎,腹大難產,生產的時候更是疼得死去活來,耗費了大量的體力好不容易生下了一個兒子,再繼續忍受痛苦生第二個的時候就已經快不行了,穩婆給她含了續命的蔘湯,這才勉強產下二子。
但由於生產過程太過艱難,產後又大出血,最終也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兩個兒子,便閉上了雙眼,撒手而去。
裴父痛失愛妻,傷心欲絕,好長一段時間都恍恍惚惚。他甚至時常覺得是這個小兒子害了他妻子的性命,所以一直以來對小兒子都不算親近。在兩個兒子滿月的時候,他找來法師算命,結果被告知小兒子命中帶煞,是個孤星,會剋死家裡所有人。
難怪了!一出生就剋死了自己的母親。
裴父對小兒子愈加的嫌惡,心裡也總是擔心會被剋死。他甚至想過將他溺死或者餓死,可終究還是不忍心,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他再次找到法師詢問有何化解之法。
法師告訴他,如果想把小兒子留在身邊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對他好,只能冷落他,只供他吃住就可以了,而且什麼也不能讓他學,否則他若學會技能和本領,有朝一日變得強大,煞氣便會增加,屆時無人能壓得住他,家人否有不利。
所以,在兩兄弟八歲時,裴父找來他的好友貝德倫,讓他傳授大兒子裴浩霖唱戲的技藝,而裴浩霆卻不能學,只能跟着做些雜活。
兩年後,裴父得病去世,臨死前把這事告訴了裴浩霖,他害怕自己不在了,裴浩霆日後會剋死他,所以想讓裴浩霖將弟弟趕走,但裴浩霖念在兄弟情誼,多年來也只是按照父親那個方法將弟弟留在自己身邊。
自裴父死後,兄弟倆就一直跟隨貝德倫走南闖北,靠唱戲爲生。
多年後,裴浩霖學會了一身的唱戲本領,成爲了輝德班的名角。而裴浩霆卻只是個雜役,過的也是下人的生活。
興許是雙胞胎的緣故,儘管二人的際遇截然相反,但二人還是喜歡上了同一個人,那就是貝錦素。可結局顯然能想得到,貝錦素當然是傾慕於赫赫有名的裴浩霖,而不會是打雜的裴浩霆。
聽完貝錦素講述的這一長串往事,雷震子和季晴暄總算是瞭解了他們之間的恩怨,哥哥爲何要這樣冷落弟弟,原來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並不是真的無情。
季晴暄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那裴浩霆他自己知道家人冷落他的原因嗎?”
貝錦素眉頭攏了攏,眼神有些疑惑,遲疑了片刻,“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或許不知道吧,但他有瓦遮頭,跟着戲班有吃有穿也是不錯的,如果被趕走的話還不知道會過什麼樣的生活呢!”
雷震子和季晴暄對視了一眼,皆是默然。他們都是學道懂法術之人,對這些命理玄術之說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相信的,但他們畢竟沒見過當年那個算命法師,誰知道他是不是江湖騙子,信口胡謅的呢?
就因爲他一句話,讓一個襁褓裡的嬰兒得了“天煞孤星”這麼一個掃把星的命格,從小就飽受冷落,親人視他爲無物,兄弟也是敬而遠之,從小到大,他沒有得到過絲毫屬於親人的溫暖。
想到這,雷震子和季晴暄都挺同情裴浩霆的,同是兄弟,哥哥名利雙收,而弟弟卻從小到大都被人防着,成了一個無用之人,也是個十足的苦命人。
但說到底這畢竟是別人家的家務事,他們也不好插手,只能聽過了就算了。但願裴浩霆心態樂觀,不要記恨家人,也希望他以後的日子可以好過些。
一眨眼,衆人又在這昌平縣逗留了半個月的時間。或許他們是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地方,風氣好,人情味十足,特別是在大雜院裡,每天都能聽到歡聲笑語,偶爾看看雜耍班耍的雜技表演,再聽聽戲班的唱戲,看着他們在臺上演出着他們昔日的英雄事蹟,回憶起當初的點點滴滴,也覺得有滋有味,每天都過得十分充實有趣。
可在這半個月裡,他們還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裴浩霖忽然性情大變,整個人沉默寡言,對誰都是愛理不理的。不過他在臺上的演唱水準倒還是一如既往。這段時間以來除了在臺上唱戲外也沒見他說過幾句話,且面色冰冷,不苟言笑,也就他師父貝德倫和貝錦素與他說話,他纔會應個三言兩語。
平日裡的裴浩霖溫文爾雅,謙和有禮,對誰都是十分有禮貌的,從不怠慢任何人,對他的戲迷粉絲們更是時常笑臉相迎,和藹親切,一點架子都沒有,所以他纔有了這麼多的擁護者。
可如今他見了戲迷們別說笑臉相迎了,連個眼神都懶得給,話更不會多說一句了。
而且更奇怪的是裴浩霆忽然不見了。
興許是因爲他平日裡太過低調,如同一個透明人一般,消失許久,整個戲班似乎都沒人發現,彷彿他就是一個可有可無之人,憑空消失了也不會有人關心。
但雷震子和季晴暄由於知道他的身世,對他難免多了一絲關心,這才發現了蹊蹺。
當雷震子向裴浩霖詢問之時,得到的也只是他異常冷漠疏離的態度和一句淡淡的回答。
“他不喜歡這的生活,已經收拾包袱回家鄉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儘管雷震子心中存有疑惑,但見裴浩霖那一副拒人於千里的態度,他也只好將肚子裡的話嚥了回去,畢竟他們兄弟之間感情不睦,他也是知道的,就沒再多問了。
第二日,雷震子等人收拾好行囊準備離開此處。
儘管他們萬分不捨這個地方,但終究他們不屬於這裡,他們有他們的使命和任務。半年多以來,他們走了很多地方,幫助了很多人,但這還遠遠不夠,他們能做的只是繼續前行,繼續去幫助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