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鼠狼,刺蝟,人類,三種截然不同的形象,在小人的身體裡面,不停的冒了出來,每種樣子持續不了一會的工夫,又被另外一種形象代替,循環往復,似乎沒有個盡頭。
身體的表面,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連申公豹用符法施展的幻形術,效果也沒有消除,飛刺還是維持着申公豹的模樣,就這麼盤坐在丹房裡面。
而身體裡面的巨大變化,飛刺瞧得非常的清楚,在小人形成的那刻,有一種頓悟的感覺,飛刺知道,自己在經歷了多日的辛苦,不停的煉製丹藥,拼命的消耗體內的法力,吸收了體內的藥力後,藉助剛剛的心境提升,一下子進入了毛神的境界。
換句話說,飛刺如果不被人殺死,平安無事的生活的話,至少能夠活到一百五十歲。
毛神,這是個全新的境界,本來就沒有修煉多久道術的飛刺,心裡不知道多麼的興奮,卻偏偏沒有影響身體的任何地方,甚至連血氣都沒有上涌的意思,神識和身體的分別,是那樣的明顯。
稍微一用力,飛刺騰空而起,試着催發了一個‘生金術’,來檢驗一下自己的功力進展。
哪裡知道,這個念頭才起,又厚又重的青銅護甲,頃刻間完成了對飛刺身體的覆蓋,若不是飛刺自己也服用了不少的大力神丹,肉體的力量非比從前,怕是會要被自己弄出來的青銅護甲壓倒,成爲道術界最新鮮有趣的一個大笑話。
低頭細看,一片片青銅葉片,緊緊的扣在了一起,並不是這護甲構造得太差,而是青銅葉片實在是太多了,一片連一片的貼在一起不說,還裡三層外三層,足足有六層的葉片疊加。
不敢胡亂再嘗試的飛刺,口中默唸口訣,趕緊的撤了‘生金術’,出得丹房一看,感覺像是過了十多年的時間,實際上卻只過去一天不到,外面天色雖暗,卻還是勉強看得清楚人影。
武大在外面閃閃躲躲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見飛刺,讓本來還沒有注意到武大的飛刺,一擡手,就將其召了過來。
“申道長,我可是什麼都沒瞧見,哈哈,今天的天氣還是不錯呀。”武大還沒有接近,便衝着飛刺喊了起來,搞得飛刺愈發的納悶。
“怎麼回事,武大,你不是得了失心瘋,怎麼胡言亂語起來?”飛刺疑惑的表情,不像是裝的,進入到毛神境界的氣勢,更是死死的壓迫着武大,有一種讓武大喘不過來的味道。
“申道長,你不是在妲己娘娘那裡受了委屈,躲在屋子裡生悶氣呀,剛剛兄弟們想請道長喝杯水酒,可能是道長禁制了的緣故,連丹房都接近不了呢!”武大如此受得了毛神境界的氣勢壓迫,一古腦的將心中的想法,像倒豆子一般的說了出來。
武大倒也想管住自己的嘴巴,奈何飛刺的目光,就像是一道利劍似的,刺進了心裡去,容不得武大不說出來。
“哈哈,這樣呀。”武大話一出口,便只准備接受飛刺的重重責罰,畢竟這種話在肚子裡面想想沒什麼,當着飛刺的面講出來,那就大大的不一樣了,正當武大作好了準備時,卻聽見了飛刺灑脫的笑聲。
在武大覺得不對勁的時候,連忙睜開緊閉的眼睛,這才見到,飛刺完全沒有責罰自己的意思,一路笑着遠去,顯得是那樣的輕鬆自在。
武大當然不會明白,進入到毛神境界,特別是飛刺的腦海中還回味着那舒服的滋味時,怎麼可能還會計較武大這一點點胡猜亂想,飛刺現在的心胸,比之前擴大了十倍還不止。
一顆心有多寬廣,便決定了一個人的境界有多高,飛刺咀嚼着這難得的體會,催動英招,緩緩的往分宮樓而去。
根據妲己的安排,明天早裡的時候,紂王會經過這裡,而一切針對姜皇后的安排,就從這裡開始。
飛刺心裡已經拋開了那些是非心理,到了毛神的境界,飛刺才明白,爲什麼人間的善惡,在這些道術之士的眼中,並不是怎麼的看重,如果硬要比喻一番的話,那就是一個人站在一**戰正酣的螞蟻中間,你說是幫黑螞蟻一方,還是紅螞蟻一方呢?
而道術之士所看重的,只是所謂的天命,也就是氣運。
觀天地的氣運,應運而生,順劫而動,這纔是道術之士的根本,如果連這些都體會不到,即使有所成就,也成不了什麼大氣侯。
‘既然註定了商亡周興,就讓我來親自添上一把猛火吧。’飛刺一邊細細查分宮樓周邊的地勢,一邊在心裡面對自己默默的說,這也是有些堅定自己決心的想法。
其實飛刺對於這裡的地形,比自己的丹房還要熟悉,之所以趁着分宮樓沒人在的時候,還來親自的查看一番,無非就是要讓自己的決心再堅定一些,以免事到臨頭,又站錯了隊伍。
看了一會,自覺不會受到任何外物影響的飛刺,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沒有打坐調息,直接躲到舒適的大牀上,難得的睡了一覺。
天色矇矇亮,飛刺又一次來到分宮樓,隨手揮出了一個‘隱身符’後,將大小三個,自己,英招,肥鼠一起隱藏在樓頂上,俯看着底下。
沒多久,飛刺便聽到一陣喧譁聲音,從壽仙宮那邊傳了過來,正是妲己別有用心的催促紂王,往這邊趕了過來。
一個壯漢,輕手輕腳的從另一個方向跑了過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定好的行刺人手,東伯侯姜桓楚的前家將,姜環。
姜壞的手中,握着一把散發青光的大寶劍,差不多有四尺左右,正是殺人放火的好利器,姜環聽着紂王一行越來越近,獰笑了一聲,邁開大步,往人羣中竄了進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姜環一劍下去,便刺死了一個前面引路的使女,跟着一把大寶劍,舞出花來,接二連三的排頭削去。
更加誇張的是,姜環的口中還大喊着誅殺紂王的口號,將前面的使女放倒了大半後,那毒蛇一般的長劍,卻沒有一劍要刺向近在咫尺的紂王意思,只是朝着後面還沒來得及跑開的使女刺了個痛快。
到處是使女的驚叫聲音,以及妲己死死抱住了紂王,不露聲色的拖着紂王向後連退,越發的增加了姜環這個行動的聲勢,姜環又是幾聲狂笑,道:“昏君,東伯侯大將姜環,奉命取你性命。”
說着,和身撲向了後退中的紂王,紂王本來還有些武勇,想和姜環鬥上一鬥,奈何左右都是沒有武器的使女。想要找把寶劍都找不着,兩手空空,又如何和姜環這樣兇狠的傢伙拼鬥呢?
眼看命喪於姜環的手上,紂王不甘心的吼了一聲,道:“誰來救駕?”
紂王可是記得清楚,飛刺這個假冒的申公豹還在宮中,只要引動飛刺前來,面前的刺客再兇狠,在道術之士的跟前,也不過是一句笑話而已。
“陛下勿驚,貧道來也。”紂王都扯着嗓子喊開了,飛刺沒有道理不出力,隱身符法的效果猛然去除,人還沒有下去,背上的大寶劍先行發動,發出尖銳的破空聲音,朝着姜環那舉了半天,卻沒有刺下去的寶劍削去。
‘卟’,姜環手中那麼長,那麼厚的寶劍,在飛刺的御劍攻擊下,來自截教三代弟子的上等好劍,豈是這種普通青銅劍可比,一下子便被削成兩段。
飛刺的身形,這纔在空中顯現出來,帶起一道急風,像是從遠處倉促趕過來一般,飛刺有些慌張的面容,加上那御劍攻擊來得漂亮,倒是一小心賺了紂王的滿堂彩。
‘還是申道長爲國操勞,能夠護守龍體。’紂王的心裡暗讚了一句,收拾驚恐的心情,有些好整以暇的觀看起來。
果然,就像紂王心裡想的一樣,在飛刺的面前,兇狠的刺客毫無還手之力,手中的斷劍作勢要刺過來,飛刺只是喝了一聲,姜環那高大的身體,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個時候,總算趕過來的護衛武士,十多個人,不由分說的,上前按住了姜環,有人拿過來粗大的繩索,綁得的結結實實。
姜環倒是有演藝的天份,功夫做到了家,用力掙扎一會,見沒辦法掙開,一通破口大罵,直到有武士塞了一塊破布在其口中,這才‘唔唔’的清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