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曾追隨過陽宇?”牧雲難以相信這一切:“如果您曾經追隨過陽宇,那爲何會被陽家後人殺死,還將靈魂關在此處。”
雲破默不作聲。
“小子,剛纔老子不都說了麼。”鬼淵不滿的嚷嚷着:“我都告訴你了,這個雲破老鬼是自己兵解的,他當時既不希望自己死去,也不願意背叛陽宇而封神登天。所以才主動要求陽家後人將自己封印在這裡,就是爲了有朝一日,陽家後人破解天人賭局,自己好再次封神而去。”
“只留有魂魄還可以再次封神?”牧雲吃驚的望向陽洛天。
“牧雲先生有所不知。封印者諸位前輩的物體名爲聚魂燈,是先祖陽宇臨終之前鑄造的,這聚魂燈可以完整的收集封神之人的魂魄,並且保留他們的修爲、意識和神格。有朝一日,只要能脫離人世,再度登天,就可以再塑肉身了。”陽洛天指向這七盞聚魂燈:“一共造了十盞,但是千年之內只有七人封神,所以也就空下了三盞。”
“讓我來向先生依次介紹一下這些前輩吧,我相信先生也肯定略有耳聞。”陽洛天指向左手邊第一盞聚魂燈。
“這位您已經認識了,牧雲族雲破先輩,爲先祖陽宇摯友。”
然後,他又依次指向左手邊的另外四盞燈。
“守草金帳的狂前輩,也曾像先生一樣與整片江湖爲敵。封神前一日,尚在封神臺上與諸雄鏖戰。”
狂人的聲音憨厚,從聲音聽上去,更像是一個普通的遊牧漢子:“叫俺狂人就好了,俺也不是想殺人,俺只是想活着而已。”
“不可名,關於這位先輩的事情,我們稍後再談。”陽洛天指向左手第三盞聚魂燈,但是卻沒有介紹這究竟是誰。
名爲不可名,想必這就是江湖中不知道其身份的那一位封神之人了。牧雲心中想到。
不可名的燈雖然亮着,但是其燭火昏暗無比,搖搖欲墜。
“李阡陌前輩,觀星族人,出江湖時即使神道巔峰。”
李阡陌名揚江湖之時,人人都稱他爲聖人。在他踏入江湖之前,一直在臨海城佈道講學,無論貴賤貧富,紛紛收爲弟子,教學六十餘載,門下弟子數萬。
當他的弟子們以爲李阡陌已經不能再講學,準備歸隱田園,安享晚年之時,他卻撂下一句:“已經過了這麼久安穩日子,是時候見見世面了。”話,然後離開臨海城,以神道巔峰的修爲踏足江湖,聖人李阡陌出世。
原來李阡陌居然是觀星族的人。牧雲吃驚的想到。
“老夫只是一個教書匠,並非修道之人。”李阡陌聽完陽洛天的介紹淡淡的說。
“這位是鬼淵前輩,臨淵閣的人,天下最強的邪修。”
“鬼淵眼中的江湖中只談實力,不講輩分。牧雲小子,你我修爲相差無二,不必像陽洛天一樣稱呼我爲先輩。”鬼淵的聲音嘶啞。
介紹完左邊的五人,陽洛天又指向右邊。
“這兩位時間成名較晚,相信也我不用我詳細介紹了。第一位是踏風族風無形前輩,第二位是鬼族陰前輩。”
“老夫是踏風族風無形。三百年前於封神臺下被陽家後人斬殺,困在聚魂燈內。希望先生能完成陽宇所託,我等也能早日獲得自由。”風無形的聲音沉穩,聽上去像是一個年逾花甲的老人:“另外老夫也要感謝牧雲先生當年於黃沙江畔沒有對我踏風族趕盡殺絕。”
“呦呵,他殺你們族人,你還要感謝他!”陰人陰陽怪氣額說:“有趣,有趣。”
“修道者,踏足江湖,必然有一死的決心。既然已經有了死志,生死之事也就看淡。我們已經活了數百年,難道這麼點事情也看不透麼?況且牧雲先生只是殺了幾個修爲不精的後輩,我又有何痛心之理。”風無形慢條斯理的說。
“放屁,放屁。”陰人哈哈大笑:“我看你就是害怕牧雲小兒將來真的登上封神梯,不帶上你這個踏風族的老混蛋吧!”
名爲陰人,實則癲狂無比。
“混蛋。”風無形的聲音中蘊含狂怒:“老夫封神之前就一直看你鬼族做事陰險狡詐無比,行爲鬼鬼祟祟,早知道老夫封神之前,就屠了你鬼族全族,也就不用今日在這裡聽你搬到是非!”
“哈哈哈,嚇死我了老匹夫。”陰人猖獗至極:“我求你趕緊去滅掉我鬼族全族,我正好眼不見心不煩。”
“和氣和氣。”狂人好言相勸道:“和氣生財,這麼簡單的道理俺都懂,你們兩個吵什麼。”狂人性格好到了極點,與自己的名號大爲不符。
“和氣什麼,繼續吵啊。”鬼淵開始扇陰風:“咱們被困在守心閣裡這麼多年,處了修煉,不就是靠吵架度過無聊時光的麼。”
“哼!”李阡陌冷哼一聲,表示自己不屑於與這些人同流合污。
“你們不要再說了。”沉默許久的雲破出聲制止衆人:“如果你們想打,大可以在將來離開聚魂燈之後,在九霄至上站個痛快,在這裡逞口舌之爭做什麼。”
“放屁,雲老兒,你真的還想着有一日我們能離開這個破聚魂燈麼?”陰人破口大罵:“我就想不明白你們爲什麼都會這麼相信陽宇,他在千年之前做了什麼全都是你和陽洛天自己說的,爲什麼我們五人都不知道陽宇究竟做了什麼。如果他真的如你們所說曾在千年之前率領八族抵禦天災,並且踏天幕而返,那爲何其餘遠古部族中都沒有記載這件事情?像這般豐功偉績,難道不應該千古傳唱麼?”
“陰人,你是真的愚蠢。”雲破痛心疾首:“你難道這麼多年還沒有想明白爲什麼。如果陽宇之事都是假的,那千年之前那些衆多的神道巔峰高手都去哪裡了?”
“雲破先生。”陽洛天出聲打斷雲破,他走到陰人的聚魂燈之前,說道:“既然陰人前輩有如此多的疑問,就讓我來爲您解答吧。如今是天人之賭的關鍵時刻,靜神觀已經不需要再保守什麼秘密了。”
“當時先祖返回人間建立靜神觀時,確實邀請了其餘族長共聚封神山,並且向他們說明一切,想要依靠衆人的智慧想出一個破局之法。但是並沒有成功。”陽洛天低沉的說:“然而,先祖陽宇突然意識到一件更令人恐怖的事情。雖然自己建立了靜神觀,阻止有人成神。但是如果天下衆人知道成神將會導致大陸傾覆,那麼所有人都將會排斥修道,以至於到了最後將無人敢修道,那麼天人之賭將必輸無疑。爲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八大部族攜手,清洗了所有關於陽宇的一切,先祖陽宇的名號,就這樣淹沒在江湖中,無人可知。百年之後的江湖,也就無人可知陽宇這個當時的救世之人了。”
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陽洛天的說法實在是太過讓人震驚,缺少讓人信服的依據。
但是,牧雲對此深信不疑,他在進入守心閣之前,曾見到守心閣外的八塊石碑,那裡分明就代表八族的力量,靜神觀沒有必要在種地方弄虛作假。
而且最重要的是,牧雲曾經看到過陽宇的虛像,看到過那雙充滿喜悅的眼睛。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爲了大陸而主動選擇被遺忘。
“依然是放屁。”陰人對於陽洛天的說法仍是不信服:“你雖然說的有道理,但是還是沒有對我解釋出最根本的問題。憑什麼陽宇說成神人間毀滅,就人間毀滅啊。老子不信!”
“陰人。”雲破的聲音終於不再溫和,凌厲至極:“你還是不相信陽宇麼?陽宇絕對不會做任何危害大陸的事情。陽宇爲了大陸做了什麼,我最清楚,他斷然沒有理由爲我們傳達出這樣一個錯誤的消息。”
“我現在相信陽宇救過世,只不過是不相信封神的屁話。陽宇不讓人封神說不定就是因爲自己封神失敗,而遷怒於衆人呢。”陰人懶洋洋的說。
“陽宇說的是真的。”守心閣二樓突然出現一個牧雲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聲音。
“我當年也半之腳跨過天幕。”
“先生終於醒了。”陽洛天驚喜若狂。
其名不可名,並非無名。
聚魂七聖中最神秘的第三位封神者,不可名老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