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牧雲對於七位創世有一定的瞭解,但是目前爲止他也僅僅只接觸過執子和飲酒兩個人,或許還可以加上一個有一面之緣極有可能是‘柔’的小女孩。所以,牧雲現在也不能確定導致嵐道出現這一系列反常舉動的人究竟是哪一位創世。
“你在說什麼呢?”聽到牧雲說出兩個名字,嵐道愣了一下;“你現在故作玄虛也沒有用了,我所有的力量都是我自己得到了,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這一次,輪到牧雲愣住了。
“我曾說過人定勝天,現在我就要用實際行動向整個天下證明,努力是可以超越天賦的。”嵐道高舉雙手,雙掌間竟然生出一股黑風,黑風扶搖而上,甚至衝破了他頭頂的濃霧。
“看到了麼,看到了麼?”嵐道狂笑着:“現在什麼都無法阻攔我,如果我願意的話,我可以輕易的驅散這一片濃霧。牧雲!你受死吧!”
“快走!”牧雲毫不遲疑的拉起自己面前,正在給葉白離治療傷勢的葉雲妙,現在什麼東西都不如自己的生命重要。嵐道現在已經明顯的走火入魔了,牧雲自己死了沒關係,如果牽連了葉雲妙,就不好了。
“鬆開!”葉雲妙擡起頭,一改之前的滿臉驚慌,用冰冷的眼神看了牧雲一眼。牧雲一瞬間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葉雲妙低下頭,繼續給葉白離處理傷口:“我救人的時候,外界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盯着她專心致志,有條不紊的動作和那張沒有情感的臉,牧雲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還真是天生的醫師。”牧雲無奈的笑笑,轉過頭看向嵐道:“自從本座離開封神山,有無數人想要本座死,雖然每一次身處絕境的時候本座都已經有了從容赴死的決心,但是最後卻總能化險爲夷。不過沒想到最後終於還是逃不過你這一劫。”
嵐道臉上猙獰的笑容更勝,他頭頂的黑風也開始漸漸凝縮,縮成一道只有拇指粗細的風線。
雖然陣勢小了,但是這風線的威力卻已經達到了頂峰,這是凝聚嵐道全部靈氣的一擊,威力直逼神道。
嵐道沒有打算給牧雲任何可能逃走的機會,也不想再聽牧雲廢話。
“死在誰手裡其實對本座都沒有什麼影響。”牧雲歪頭一笑:“但是死在你這種走火入魔、喪心病狂的人手中,我就不甘心了。”一邊說着,一邊俯下身,將葉雲妙攔腰抱起。
“放我下來!”葉雲妙的眼睛依然頂着葉白離,不斷掙扎着要從牧雲的懷抱中掙脫出去。但是由於她剛剛使用過靈樹神血,所以身體很虛弱,根本無法抵抗牧雲。
“說實話,我還挺喜歡你的,要不是我比你大了差不多一百歲,或者我還是那個魔尊的話,一定就把你擄走了。”牧雲將她抗在肩上,雙臂肌肉緊繃:“不過按照陽洛天的說法,現在整個天下都可能要毀滅了,以後也不會有機會了。”
葉雲妙的眼神中恢復一絲情感,疑惑的看着牧雲。
“走你!”隨着牧雲一聲暴喝,他把葉雲妙用力的丟了出去。這一擲,竟然把葉雲妙擲入了濃霧裡。如果讓她繼續留在嵐道身邊,那肯定是十死無生。與其這樣,還不如讓葉雲妙獨自離開,這樣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逃離嵐道的追殺。
“不!”葉雲妙回過神了,卻已經晚了。牧雲已經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與此同時,嵐道手中凝聚的風線也同時出手,直指牧雲的心窩。
“這樣也挺好。”牧雲緩緩閉上雙眼,至少沒有人能看到自己死亡時的場景。魔尊牧雲英明一世,絕對不能死在衆人之前。
突然,有一人的速度竟然比風線更快,她貼着地平面出現,剎那間出穿破濃霧,掠至牧雲身前,凌空扭轉身體的同時出劍撩斷黑線。
“你是什麼人?”嵐道大吃一驚,他從未預想到自己的攻擊會落空,更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如此輕易的砍斷風線,那可是媲美神道境界的一擊。
難道這人已經達到神道境界了?
“牧雲先生,老身來晚了。”來人身材高挑,婀娜多姿,身穿一襲紅色長裙,面戴白色的面具,一頭青絲披散在身後,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由於戴着面具,所以牧雲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透過她手上以及脖子的皮膚來看,估摸着應該是一名年輕的女子。
嵐道的精神高度緊張,隱約之中他感覺到這個女子的修爲不在他之下,要不然也不會輕易的斬斷自己的風線。而且,這個女子好像是來幫助牧雲的。
“閣下是什麼人?”牧雲不認識這個神秘的女子,江湖雖有女修,但是卻沒有極爲有這樣高深修爲的。她們大多數都徘徊在天道之下,達到天道的都寥寥無幾。而這個女子一出場便化解了嵐道的攻勢,嵐道可是地地道道的天道天道巔峰高手,難道這個女子也是天道巔峰的境界?
可是,據牧雲所知,普天之下的女修中只有一人爲天道高階,那就是臨海城城主,劉清波的祖母,劉淡月。不過她如今已經近百歲,不可能如此年輕。
紅衣女子剛要回答,濃霧中有竄出數個身影,爲首一人剛剛落看到沐雲,便興奮不已的朝牧雲奔跑過來。
“牧雲先生,看來我們沒有來晚!”劉清波難掩心中喜悅。
臨海劉家,在最危急的時刻,終於趕至戰場!
“是你?”牧雲見到劉清波的瞬間自然是驚訝不已,他沒想到劉清波居然能這麼快就召集到臨海劉家的勢力。
突然,牧雲變得惶恐不安,他面容古怪的看向紅衣女子:“既然是臨海城的人,你不會真的是……”
“呵呵。”紅衣女子雖然沒有摘下面具,但是卻依然能聽到她的輕笑聲。
“與先生一別,竟然已經有一甲子了。”紅衣女子摘下面具,面具下是一張貌美的臉龐,女子與劉清波有幾分相似,但是與劉清波相比卻多了一絲嫵媚,少了一絲英氣。
“老身劉淡月,見過先生。”劉淡月笑着說:“多年未見,先生到是與當年的模樣沒有多少變化。”
“你也沒變啊。”牧雲失笑道。
時間回到嵐道雙手高舉,掌心凝聚黑風的時候。
虛無之地,七位創世之間的氣氛便的有些微妙。執子面露尷尬,不停的東張西望;飲酒疑惑的看看執子,又看看縱星,最後低下頭看自己腳下的星辰;縱星則是一臉壞笑,像傻子一樣盯着執子,表情與自己出塵不染的氣質截然相反。
“沒想到下屆居然還有人有本事驅散青衣創造的霧啊。”塑魂不緊不慢的說,隨着他說出這一句話,執子心頭一緊。
“是啊。”縱星揉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臉,收起壞笑:“要不是我們七個都在這裡,我都要懷疑是不是誰偷偷下去破壞賭局了,是不是啊,執子?”縱星衝着執子擠眉弄眼的說。
執子拉下臉,扭過頭,假裝沒有看到縱星的挑釁。
“給我一個答案,執子。”青衣依舊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她內心的想法:“我創造出的濃霧絕對不是區區一顆棋子能驅散的,你究竟又動了什麼手腳?”
“我……”執子內心掀起千丈波瀾,不停的埋怨着嵐道。你說你個嵐道,明明隨便用個什麼招式就能把牧雲幹掉,讓自己這方贏的賭局,結果你偏偏要竭盡全力出擊;竭盡全力也就算了,你偏偏要動用我給你的那些力量麼,怎麼自己心裡有沒點兒數,不知道那不是你自己的力量麼?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說過現在我不會再處罰任何人,你雖然又動了手腳但是卻是在我降下濃霧之前,我不會責怪你。”青衣接着說道。
她這一番話給了執子一些底氣,執子猶豫片刻,開口說:“嵐道是我一直着重培養的棋子,在他們圍攻靜神觀之後,我發現他有野心也有實力,可以利用。因此我就偷偷的給了他一點兒我的力量,讓他的修爲提高一點兒,這樣說不定他有機會能殺掉所有保護牧雲的人。但是我也害怕他提升到神道境界、引起你們的主意,所以也一直壓制他的境界不讓他提升。”
“你這叫一點兒力量?”縱星不滿的說:“你這可破棋子的實力雖然沒到神道,但是他可是有你的力量啊,有你這個執子人的力量,其他的棋子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青衣,他這就是作弊,判他輸,判他輸!!”
“你太吵了!”青衣瞪了縱星一眼,縱星連忙縮回脖子,不再吵鬧。
“嵐道有執子的力量,莫乘風不也有你的力量麼?”青衣平靜的說:“從這一點來說問題倒也不大,只不過執子一直隱瞞這一件事情,這應該是一種不公平的行爲。”
“你想要怎麼辦。”執子垂頭喪氣的問。
“很簡單,只要重新恢復平衡就好。”青衣說着把手伸到星海中撥弄幾下。
他們面前,由星海凝聚的畫面上出現了臨海城一行人。他們此時剛剛進入濃霧,距離着牧雲的位置還有一段距離。但是隨着青衣撥弄着星辰,劉家人位置竟然不斷在濃霧中變化,三兩下之後竟然來到了牧雲的旁邊。而劉家的人竟然毫無察覺。
畫面中的劉淡月突然停住腳步,片刻之後向一個方向衝過去,剛好來到牧雲面前,替他擋住了嵐道的攻勢。
“好了,現在又平衡了。”青衣縮回手,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