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們不要耽擱時間了,立刻撤離此處。”莫化龍轉頭徵求牧雲的意見:“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兩個人的位置我們就可以避開他們了。”
牧雲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我的意思和化龍兄弟一樣。”劉清波表情嚴肅。
莫化龍差異的看了劉清波一眼,他原以爲劉清波會堅持將蘇家的兩個人拿下,但是沒想到一直堅持這一點的劉清波居然也想要避戰。
劉清波似乎看穿了莫化龍的心思,對着他嫣然一笑:“如果沒有遇到陽葵小姐我肯定會堅持去除掉蘇家的兩個人,但是現在既然遇到了小姐,保護小姐的安全就是最重要的任務,即使我們對上他們二人的勝算更高,但是我仍然不希望出現什麼差池。”
“先生您怎麼看?”
劉清波直到如今仍然認爲牧雲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天道高手,但是牧雲知道自己這一方如果真的正面遇上蘇家的兩個人肯定是九死一生。
果然應該逃麼?
“你爲什麼能察覺到蘇家兩個人的位置?而且還能感受到他們的生命跡象很弱?”牧雲對劉清波問道。
“這是因爲這個東西。”說着,劉清波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遞給牧雲。
牧雲接過瓶子,從裡面倒出一堆黑色的丹藥。
“這是劉家秘製的一種丹藥,服用過這種丹藥的人會在自身的靈氣中留下一絲印記,這種印記只有劉家的人能夠感受到,一旦標記印記的人進入我方圓十里之內的地方,我就能清楚的知道他們的位置。同時靈氣越弱,印記也就越淡薄。因此我才能知道他們的位置,同時也知道他們現在很虛弱。”劉清波把瓶子塞回懷中。
“我絕對華爲仁說很對啊,先生。”陽葵依然更習慣稱莫化龍爲華爲仁。
牧雲嗯了一聲,便重新閉上眼睛,癱回椅子上。
“先生?”陽葵有些不悅,提高了一點兒聲音。今天的牧雲顯得格外不正常,缺少了以往那種殺伐果斷的氣息。
牧雲沒有理會陽葵,依舊閉目不語。但是其實,他的大腦正在飛速的運轉,分析着目前的情況,將所有的線索串聯到一起。
“咳咳咳。”牧雲毫無防備的咳嗽起來,面部表情極爲猙獰。
“先生?”這一下到是給陽葵嚇到了,她連忙衝到牧雲的身邊,拍打他的後背:“你之前是不是受了傷?”
“什麼人能傷到先生?難道是蘇家的兩個人?”劉清波駭然到,如果蘇家的兩個人已經這麼厲害了,那他們就更應該避戰了。
牧雲對陽葵擺擺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
“我們不能撤走。”牧雲揉了揉自己緊鎖的眉頭。
“不可以。”劉清波斬釘截鐵的說:“如果您沒有受傷,我尚且還會認爲我們有些勝算,如今您已經受了傷,單靠化龍兄弟一個人我們的勝算微乎其微。”
莫化龍摸摸鼻子,沒有說話。他知道牧雲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並且這個理由也會是最合理的。但是從過程來說,仍然是需要讓自己這個天道中階的人來對付兩個天道巔峰啊……
牧雲先生沒有吃錯藥麼?
“那兩個人之前出現的時候你也看到了,那是什麼樣境界。”牧雲越過劉清波,直視莫化龍:“如果單從速度上來說已經超過了你,那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速度。我絕對不相信這兩個人是蘇家的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的那種狀態應該是一種奪舍,或者是附身。”
“奪舍麼?”莫化龍捏着下巴,思考牧雲的話:“我以前到是聽說鬼族有這樣的手段,莫非先生認爲這一次襲擊我們的是兩個鬼族大能?”
牧雲沒有點頭,而是繼續說道“雖然不知道他們上一次爲何會逃走,但是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我們。既然如此,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理應主動出擊。”
“可是先生你就沒有考慮過這兩個人很有可能是故意降低自己修爲,引我們上鉤麼?”劉清波蹙眉說。
“沒錯。”牧雲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我當然知道他們是在引蛇出洞,那麼我就給他們來一個螳螂捕蟬好了!”
說着,他用餘光掃視一眼陽葵。
天道巔峰是不是,我當要看看你的天道巔峰修爲能不能比的過浩瀚如海的護體靈氣。之前在靜神觀的時候,陽洛天曾說過,神道巔峰的靈氣都未必破的開陽葵的護體靈氣,兩個天道巔峰能掀起怎樣的波浪?
之前第一次遇到蘇家的兩人的時候,由於沒有提前準備好,牧雲不敢第一時間動用陽葵這尊大神,因爲一旦陽葵的靈氣暴走,在場所有的人都會死。
陽葵注意到牧雲看向自己,挑了挑她好看的眉梢。
“莫非先生有必勝的把握?”劉清波側目道。
“七成左右。”牧雲活動一下脖子,離開椅子站了起來。
“有七成把握來賭命,很合算不是麼?”
唉。莫化龍嘆口氣。牧雲先生和哥哥總是兩個極端,哥哥在任何時候都是在萬無一失的時候才進行自己的計劃;而牧雲先生,則永遠是利用自己的生死來和人對賭。
蘇雪河渾身鮮血,拖着自己半殘的身體向前方緩緩的挪步。他的背後還倚靠着一個同樣滿身傷痕的男子。這個男子比蘇雪河要高上許多,身體也更爲健碩。但是此時,男子的卻面色蒼白,虛弱無比,連挪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從他們的背後可以看出,男子的雙腿已經斷裂,白骨直接暴露在空氣中,一絲血肉掛在斷骨上。
蘇雪河走的很吃力,每走一步,都會在地面上留下一灘血跡。
“少主,你不要管我了。”蘇雪河背後的壯漢艱難的說道:“我已經沒有救了。”
“不要放棄,老丁。”蘇雪河咬牙說:“前面不遠出處有人煙,等我們到哪裡就能得救了。”
蘇雪河此時的狀態也不好,他原本英俊的容貌也不復存在,臉上佈滿猙獰的傷疤,這些傷疤的傷口都是撕裂傷,肌肉都翻在外面。
“有人……又能……怎麼樣啊。”老丁斷斷續續的說:“老丁我自己現在是什麼樣我最清楚,我現在都已經感受不到我自己的經脈了,就算治好了也就是一個癱瘓的廢人,不值得少主這樣對待。”
“老丁我這輩子被老爺救一次,我就下定決心爲老爺賣命,當少爺的跟班。現在又被少爺救一次,我也死而無憾了!”壯漢老丁的呼吸急促起來,嘴裡不斷泛出鮮血。
“你他媽的閉嘴!”蘇雪河怒吼道,但是由於他喊的聲音太大,牽扯到自己受傷的內臟,是他感受到一陣鑽心的疼痛。
“我們服用過劉小姐的丹藥,她可以感受到我們的位置,只要我們再向前走一點,她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救我們?”老丁含糊不清的說:“是來殺我們纔對吧,我們不僅違反劉家的規定,而且還私自出逃了啊。”
“不會的。”蘇雪河抹了一把臉,讓自己的被血液模糊的視線清楚一點:“這一次如果能活着回到臨海城,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離開那裡了!”
“嘿嘿。”老丁乾巴巴的笑了幾聲,閉上了眼睛。
“蘇雪河!”一個清冷的女聲從蘇雪河的面前傳出,蘇雪河愕然的擡起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以前每當自己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總會心生厭煩,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似乎只要臨海城沒有了她,自己蘇家就能擺脫劉家的控制,掌握整個臨海城。
但是今天,當劉清波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蘇雪河卻感受到一種解脫。他的雙腿失去了力量,跪倒在地。
“救我……至少救一下老丁……”蘇雪河泣不成聲。
由於牧雲堅持要來尋找蘇家的兩個人,劉清波最後只能採用一個折中的方式,那就是自己先出來查看他們的情況,在百分百確定蘇雪河他們沒有威脅之後。再讓牧雲出來。
牧雲還有問題要問他們兩人。
但是另劉清波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蘇雪河的狀況居然這麼差,已經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至於他的扈從老丁,看上去似乎都已經死去了。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劉清波皺眉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蘇雪河已經沒有力氣哭泣,只有兩行血淚從眼眶裡流出:“我只記得跟着你在雲衫客棧中安頓下來,再一睜眼的時候,我和老丁就躺在田野裡,身體也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就在蘇雪河說着又接連重嗑幾聲,吐出了幾片內臟的碎片。
“請……救救……我們。”
劉清波盯着蘇雪河吐出的大灘血跡,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搖搖頭。
“你還記的之前都發生過什麼麼?”
“不記得……什麼都……”後面的話語,蘇雪河已經無法說出了。
難道真的如先生所說的那樣這是一種附身的法術?這種法術對於身體的傷害極大,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所以變成了這副模樣?
躺倒在地的蘇雪河依舊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劉清波,對生命的渴望此時已經超越了一切。
“不用看了,我不會救你的。”劉清波冷漠的說:“你三番五次違反劉家的規則,還重傷了我劉家的管事,理應處死。,如果你不出臨海城圍剿牧雲,根本不會死,所以你落得這番下場也是咎由自取,你應該有這樣的覺悟。”
劉清波的一席話徹底打碎了蘇雪河求生的信念,他只得痛苦的閉上眼睛,靜候即將到來的死亡。
“而且我也沒有辦法救你。”劉清波嘆口氣,輕聲說:“你的經脈和內臟已經攪成一團,即使是神仙降世也救不了你。”在劉清波的識海里,代表蘇家的這兩個人生命的火焰已經熄滅了。
“能救!”莫化龍從不知什麼地方掠出來,一腳踏到劉清波身旁的大樹上,翻身落到他的面前。
“還能救一下。”他對着劉清波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