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逍進入封魔嶺,對一路所見極爲驚訝,這封魔嶺可謂是人強馬壯,足有幾百號人,個個都凶神惡煞,一看不就好惹的主兒。
“大哥進去半天了,怎麼還不出來?俺都餓了。”拓跋野一臉不滿地摸了摸扁圓的肚子,不時張望。
“莫要着急,拓跋大哥向二當家引薦我入夥,總要一些時間的。”林逍淡淡地瞥了一眼,一門心思地考慮如何脫身?
沒過多久,拓跋特笑着走了出來:“哈哈,小兄弟。二當家的已經同意你入夥,這是咱封魔嶺的身份令牌,你且拿好,萬萬不可丟失。”
“有勞拓跋大哥了。”林逍接過一枚黑鐵鑄造的令牌,上面刻印“封魔”二字。
一路走來,林逍得知這拓跋兄弟來自北荒大草原上的拓跋家族,內部叛亂,四分五裂,逐漸被其他勢力吞食,家破人亡,無奈之下,二人才背井離鄉,因緣巧合之下,成了這封魔嶺的強人。
“自家兄弟,何必說這見外話?”
“按規矩,必先拜見一下大當家的。而今大當家的不在,一切由二當家的做主,我這就帶你去。”拓跋特道。
“可我家這老爺子咋辦?”林逍一臉的爲難。
“哎。瞧我這記性。老二,你把老爺子先送到咱的住處,好生招待着。對了,命人將這頭牛牽到後廚,宰了用鹽醃着…..”拓跋特一拍腦袋,對拓跋野吩咐道。
林逍一聽要宰牛,當時就急了,腦筋飛速運轉起來,連忙道:“拓跋大哥,我身爲丁袍的後人,宰牛這等小活兒,就不用勞煩嶺上的好漢了,還是交給小弟吧。”
拓跋特一聽,恍然大悟,大笑兩聲:“小兄弟,實在對不住。我這一忙,竟然將這茬兒給忘了。你可是丁老先生的後人,自當要見識一下宰牛神技。”
“小弟自當遵命。”林逍暗自鬆了口氣。
拓跋特帶着林逍走入一間石殿。
石殿之上端坐着一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模樣,身着一襲逍遙袍,頭戴書生冠,手持摺扇,面如冠玉,眉宇不凡,正端着一本書卷閱讀,卻有種怪怪的味道兒。
“二當家的,這就是丁老先生的後人,林逍小兄弟。”
白麪書見到林逍第一眼,臉色變了變,很快緩過來,對着拓跋特揮了揮手,道:“拓跋,你先退下,我有一些有關丁老先生的事兒,要詢問一下這位小兄弟。”
林逍大大咧咧進入石殿,擡頭看到白面書生之時,臉色一變,險些驚呼出聲,及時捂住了嘴,心頭卻是暗道,此人看起來怎麼如此眼熟?
拓跋特離開之後,空蕩蕩的石殿只剩下白面書生和林逍二人。
白面書生從王座上站起來,臉上帶着一抹戲謔,朝着林逍走過來,笑罵出聲:“混小子,你竟敢跑到我的地盤混吃混喝,當真好膽啊。”
說着,白面書生捂着肚子大笑:“哈哈,丁袍的後人?你這混小子,可真能胡扯啊。哈哈哈,真是笑煞我也啊。”
林逍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心中肯定這人就是他,咧嘴笑着走過去:“原來是你這個小白臉,幾年不見,你混得不錯啊。嘖嘖,瞧你這身賣相,乍一眼我認不出來了。”
“你這混小子倒是一點兒沒變,還是那吊兒郎當的樣兒。”白面書生走過來給林逍一個熊抱,揶揄一聲:“你這混小子,什麼時候把姓給改了?”
“哼,你還敢說,這不都怪你手下的人,攔路搶*劫,我差點成了冤死鬼,這都是你的不對,要給我擺酒壓驚,不然我可不依。”林逍沒好氣地瞪了白面書生一眼,一臉市井無賴的模樣。
“不就是一頓壓驚酒麼?這個好說,待會兒咱哥兩兒喝個痛快,不醉不歸。”他鄉遇故人,白面書生顯得極爲開心。
“好,不醉不歸。”林逍也沒想到這的二當家,居然是曾經的故人,滿肚子的擔憂一掃而空,問道:“對了,徐元,你怎麼成了這的二當家?”
“哎,別提了,一言難盡啊。”
徐元提到這茬兒,一臉無奈,道:“三年前,我路過這封魔嶺,遭遇強人打劫,強行擄到山上,卻得到大當家的賞識……就這樣成了二當家。”
林逍這幾日過的逍遙自在,好酒好肉,賽馬逗樂,四處遊覽,無比愜意。
當徐元告訴拓跋特林逍是他的生死兄弟,拓跋特險些一個踉蹌驚倒在地,額頭上出現冷汗,心中暗自慶幸,幸好沒下狠手,要不然以二當家的手段,下場肯定悽慘無比。
轉眼幾日而過,在這期間,林逍讓石老頭服下另外半粒伐骨洗髓丹,效果卻沒有上次的顯著,只是稍微改善了一下老人的體質而已。
這讓林逍很失望,看來這靈丹妙藥也不是無所不能的?至少,對老人的病沒有顯著的療效。
十日後,林逍二人在花廳飲酒,徐元卻是心不在焉,眉宇間隱有一絲憂慮。林逍一問才知道,這的大當家——風四娘遲遲未歸,徐元懷疑路上出了意外。
一頓酒還未吃完,一道身影闖入花廳,出現在林逍二人的面前。徐元見到來人,臉色一喜,連忙站起身,“四娘,你可回來了,擔心死我了。”
“風四娘?”林逍目光轉過去,見到一紅衣女子,女子嬌軀修長,顯得窈窕有致,青絲如墨如瀑,那張容顏如同桃花般妖豔,透着一股驚人的媚意,狹長的桃花雙眸,水吟吟的,看得人心頭一蕩。
只不過,那妖豔的容顏之上,卻隱有一絲蒼白。
“四娘,你受傷了?”徐元關切的聲音響起。
“只是一些輕傷而已,不礙事的。”風四娘點點頭,卻是將目光看向林逍,“元哥。這位小兄弟是?”
“他就是我常向你提起的林逍,那個小無賴。”徐元笑了笑。
“林逍見過嫂嫂。嫂嫂生的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只可惜,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啊。”林逍絕對是個不吃虧的主兒,見到徐元這般調侃自己,也給予反擊。
風四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如同嬌花綻放,風情萬種,無形之中流露出一種難以抵抗的誘惑。
“元哥他經常唸叨你,說當年沒有你的話,他早就餓死街頭了。四娘也遇不到這天賜姻緣,尋不着這般的好夫君了。四娘在此謝過小兄弟。”
風四娘言辭懇切地彎下身。
“嫂子何出此言?如此,折煞小弟了。”林逍連忙從椅子上跳起來,扶起風四娘。
“四娘,不必跟這小子客氣,他就一身賤骨頭。”徐元笑着說道,卻並未阻止。
“小白臉,你誠心拆臺是不?”林逍一眼瞥過去,徐元卻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樣,很是不屑。
林逍三人一番寒暄之後,待徐元問及風四娘爲何遲歸之時,花廳的氣氛,在風四娘一句話之下,陡然凝固下來。
這句話,卻道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大秘密。
七日之後,風四娘下令解散封魔嶺。
“這好端端的,爲何突然要散夥?”
諸多強人心中雖疑惑,卻不敢詢問究竟,帶着錢財,各自離去。一時間,偌大的封魔嶺,只餘下林逍、石老頭、徐元夫婦以及拓跋特兄弟六人。
拓跋特二人來自北荒大草原,舉目無親,除了封魔嶺,再沒別處可取。徐元對拓跋特頗爲看重,便讓二人留了下來。
“林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石老頭換了一身灰色長袍,精神矍鑠。
“這個……沒什麼?只不過徐元厭倦了這打打殺殺的日子,要在大荒城安定下來。”林逍笑了笑,在心底長嘆一聲,老頭兒,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事關重大,少知道一些,未必不是個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