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逍離開了蠻荒沼澤,行走在北荒大草原上,頭頂一片蔚藍的天空,腳下是望不到盡頭的草原,天地間彷彿只有他一人,蒼茫而寂寥,草原風時而猛烈,時而輕拂,偶爾傳出幾聲牛羊的叫聲,這一切都清晰地落入林逍的感官之中,他放棄了騎馬,獨自一人行走在大地上,感受着大自然的奇妙,天道的奧秘。
他赤腳而行,披頭散髮,漫步在草原之上,路過一處山丘,見到了灰燼之中,生出了新芽,孜孜不倦。經過一個受天災的部落,牛羊遍地,多次死於瘟疫,有不少草原牧民也感染了瘟疫,不治而死。他無動於衷,只是一個過客般地冷眼旁觀,注視着大千世界的一切,平藏人的生老病死,一切自由天道規則。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走出了草原,來到了一座深山之中,盤坐了數日,感受自然的力量,有所突破,玉枕境大圓滿,晉升到半步宗師。他的戰力並未有多大的提升,只是在境界上,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對真氣的運用,越發的精妙絕倫,只怕在北荒之上,除了一些隱世不出的老古董,在真氣的運用上,沒有幾人能夠超越他的。
他從深山中出來,經過了一個正被戰火繚繞的城池,城主府舉起大旗,自立爲王,大玄王朝派兵鎮壓,烽煙四起,哀鴻遍野,塗炭生靈,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背井離鄉,躲避戰亂。
北荒,諸多的城池,招兵買馬,不服大玄王朝的統治,紛紛效仿,自立爲王,佔據城池,戰火燃遍了整個北荒大地,浮屍遍野,四處可見,官道之上,流民不絕,餓死在路途中的流民,屍體無人過問,發出一股腥臭,瀰漫在大地之上。
林逍行走在大地之上,見到了戰火荼毒的人們,心中不忍,指出了一條明路,讓他們去北荒大草原,投靠呼啦特聯盟,後來,呼啦特聯盟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其中不乏精工巧匠,大能之才,也是爲日後呼啦特聯盟的崛起,打下了不可或缺的基礎。
一年後,荒涼的山道之上,行走着一人,他披頭散髮,衣袍破爛,鬍鬚散亂,赤着腳行走在大地之上,似乎沒有人能看到他,他一步跨出,居然有十丈大小的距離,再一步,消失在官道上不見了。
此人,正是林逍。正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一年的見聞,讓他在境界上大大提升,對天道有了深刻的理解,卻無法突破半步宗師,躍爲宗師境界之列。只是,他的戰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達到了什麼樣的層次?
這一年間,他走遍了北荒諸多的遺址,降服了數頭遠古獸魂,融入了獸道玉簡之中,他的獸道之拳,越發的強大,招數精妙,變化無窮,暗含獸道的精髓。
太清遊雲步修煉至大成境界,產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變化,超越了世俗中的理解,他踏雲遊走,駕馭遊雲,破空而行,遨遊山川大地,覽遍世間絕地。
巨靈鎮魔塔鎮壓了三頭絕世兇物,卻無法徹底煉化,一直在巨靈鎮魔塔中咆哮掙扎,尋找機會,企圖要破塔而出。這是一個隱患,他卻沒有辦法清除,只能鎮壓,卻埋下了一個禍害,在他最虛弱的時候,三頭絕世兇物會跳出來,給他致命一擊。他想到了在蠻荒沼澤遇到的青霞青陽兩位聖子,二人來自最爲神秘的天地玄門,或許有辦法助他煉化三頭絕世兇物,解除隱患。
“是時候回去了。”那身披麻衣披頭散髮鬍子邋遢的瘦削身影遠眺遠方的天空,仰首長嘆,腳下升起一片遊雲,沖天而起,消失在雲層之中。
一年來,呼啦特部族始終無恙,他留給凌飛的信符,沒有一絲動靜,這讓他心中頗爲安定,三大王族似乎達成了一個契約,任由呼啦特部族聯盟發展下去,或許,在三大王族的眼中,聯盟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舉手間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其灰飛煙滅。
後來,當盟軍的帥旗聳立在三大王族的領地之時,他們悔恨已經晚矣,三頭雄獅,面對一羣窮兇極惡的狼,只能逃遁而去。此乃後話,盟軍一統了北荒大草原,建立了木特帝國,拓跋特被尊爲木特帝國的第一任王主,成爲了林逍日後征戰四方的大後方,強大的助力。
所謂木特帝國,便是由林逍與拓跋特的名字拆合而成,林字一半爲木,單取一個特字,便成爲木特帝國。
至於莫扎特拉,則是成爲了木特帝國的第一戰將,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鐵塔戰將。邢湯成立了暗殺組織,擔任領袖,成爲日後鼎鼎大名的殺手之王,影子。
凌飛這廝最爲玩世不恭,婉拒了任何的官職,要遊歷天下,走遍四方,最後被封爲了樂天侯。本來,拓跋特打算封他爲逍遙侯,卻與林逍的名字衝突了,便改爲了樂天侯。
......
......
呼啦特聯盟早在六個月前,就已經更名爲木特部落,拓跋特擔任部落首領,這廝不喜歡被約束,將一切軍政大權,交給了呼啦特雷山和徐元,他做個甩手掌櫃,每天率着衆兄弟在演武場修煉切磋,提高修爲。林逍臨走之前,留下了諸多的丹藥資源,那皆是飛天神藏中的蘊藏,衆兄弟用這些丹藥資源,修爲突飛猛進,高歌猛進,戰力倍增。即便是呼啦特囚舯,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晉升到了海底境的修爲,一手長鞭龍飛鳳舞,角度刁鑽,讓人防不勝防。
木特部族,現在規模十分的龐大,盤踞在天山腳下,猶如一頭蟄伏的猛虎,比三大王族有過之而無不及,部落的中心聳立一座雄偉的殿堂,與草原古老的建築不同,完全是依照大玄王朝的風格而建,土石堅硬,城牆高大,更開闢了一條護城河,挖掘河道,從天山之上引下一條水流,滾滾而動,洶涌澎湃,水勢湍急,難以橫渡。
林逍早已斬去了亂髮和雜須,一襲青衫,隨風而動,黑髮濃密,飛揚而動,他古銅色的臉上比過往多出一絲堅毅,眉目深邃,宛若星辰,渾身沒有一絲氣息,步伐大邁,行走在草原之上,遠遠地眺望到那一座巨大的城池,城堅牆厚,猶如一頭潛伏的猛虎,牢不可破,勢不可擋。
林逍黑瞳略過一抹笑意,一步踏出,足有十數丈,從後望去,出現一道道殘影,那青衫少年,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了木特城外。
木特城防衛嚴密,城門前有諸多的護衛,手持長矛,目光警戒,盤查過往的可疑之人。林逍暗自點頭,踏步而去,卻被阻攔住了。
“來人止步,請出示路引。”當下,諸侯四起,北荒打亂,戰火連綿,木特部族的軍師程東,下達了指令,若避難之人,詢問清楚情況之後,登記造冊,由木特府邸統一安排,方可放入城池。
“路引?”林逍皺眉,問道。
“哼,現在兵荒馬亂的,戰火氣死,爲怕細作混進木特城,凡出入木特城的人,皆要戶部發出的路引。沒有路引,不可入城。”護衛警戒地注視着林逍。
“路引,這個還這沒有,兵大哥,就通融一下。”林逍摸了摸鼻子,笑道。
“沒有路引,不可入城。這是軍師所立的規矩,不可破。”護衛斬釘截鐵地道。
“軍師?可是呼啦特部族的程東,程先生?”林逍愕然,心想這程東不愧是一尊治國良才,短短的兩年時間,便將呼啦特聯盟整合在一起,築造成如此規模的軍事城池。
“呔,軍師之名,豈是爾等可以直接呼喊的?”護衛大喝。程東在木特城的威望極高,見有人直呼程東之名,當下怒喝。
“別,別動怒,程先生乃是我至交好友,你將此玉佩送到程先生手中,他自會明白一切。”林逍從懷中取出了一枚血狼玉佩,色澤瑩潤,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遞到了護衛手中,護衛見到臉色驟然一變,認出了血狼玉佩,連忙跪下,“見過大人,小的們不知大人駕到,唐突之處,還望大人見諒。”
這下,林逍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切的變化,皆是因爲這塊血狼玉佩。
“爾等起身。”
“謝大人。”幾名護衛戰戰兢兢地起身,看向林逍的目光多了一絲激動與崇拜,連道:“大人,您終於回來了。小的這就去向軍師稟告。”
一名護衛小跑過去,林逍目光不經意一瞥,當下釋然了,那名護衛衣袍背後的圖案,似曾相識,正是血狼玉佩。
很快,拓跋特、凌飛、邢湯、軍師程東一行人,皆是衣着不凡,都是木特部落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策馬而來,見到獨坐在亭子的林逍,正悠閒地品着護衛送上的茶水,一個個臉色激動地下馬,飛也似地衝上亭子,口中高喊,“大哥,大哥你終於回來了。想煞小弟了。”
幾名護衛臉色大變,更多的是激動,那爲首高大的身影,可是他們木特部族的首領,拓跋特啊。首領稱這青衫男子爲大哥,想必他真的是兩年前那一人喝退了草原上赫赫有名的鐵獅軍的銀甲戰神啊。
林逍一一回了一個熊抱,在衆人的簇擁下,回到了木特府。呼啦特雷山也是無比的激動,當下吩咐下去擺開宴席,衆人推杯換盞,笑談往事,一直持續了三日,不知道喝倒了多少次,這方纔罷休。
“大哥,現在北荒戰亂已起,諸侯並立,相互征戰,開疆闢土。我木特部族,經過兩年的休養生息,勵精圖治,實力早已亞於三大王族,爲報殺父之仇,不如現在向拓跋王族開戰,大哥以爲如何?”拓跋特身披王袍,有點四不像,更像一個土霸王,這時卻目光凝重地說道。
林逍沉吟片刻,他當初帶着衆兄弟來北荒大草原,爲的就是替拓跋特兄弟復仇,卻沒有料想到打下了這般龐大的部族,着實讓他有些意外,內心思索了片刻,出聲道:“拓跋,現在北荒戰亂四起,烽煙遍佈,生靈塗炭,此時若對拓跋王族開戰,戰火定是燃遍整個北荒。況且,三大王族相依相存,定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我等滅了拓跋王族,勢必要插手,那草原就再無寧日了。”
“三大王族歷經了多年,底蘊深厚,不可小覷。而木特部族雖說強大,卻底蘊不夠,人心不齊,此時開戰,並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林逍表達出了自己的看法。
拓跋特虎目略過一抹失望,很快便消失,當下呼喊一聲:“還是大哥看得遠。既然如此,那就暫且放過他們,讓他們多活一些時日。”
“林小哥說的很對,我木特部族雖強,卻耗不過三大王族,王主,你且稍安勿躁,靜待報仇的時機。我剛接到線報,拓跋王族聯合了天羊軍,準備挑起戰端,一統草原。那時,東延、荒山兩大王族絕不會袖手旁觀,定會對拓跋王族發起制裁,戰爭已是不可避免。我木特部族,就坐山觀虎鬥。魚螃相爭,坐收漁翁之利,何樂而不爲?”軍師程東搖着羽毛扇笑着走了進來。
“什麼?拓跋王族居然勾結了天羊郡,要藉助天羊軍的力量,一統草原。”拓跋特眼前一亮,卻是極爲憤怒地道。
自遠古以來,草原爭端,皆是在內部解決,從不會藉助外力,這幾乎成了一個潛規則。而今,拓跋王族爲了一己私慾,卻聯合了天羊軍,這是犯了草原的忌諱,勢必人心流失,成爲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而林逍他們要做的,就是坐山觀虎鬥,等待痛打落水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