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農曆的九月十五,也叫季秋,算是秋季的最後一個節日,在《禮記·月令》中,記載曰:“季秋之月,日在房,昏虛中,旦柳中。”
而舅侄倆在研究了許久後,也不敢隨便套用後世的七日一休,便按前朝傳至隋朝的習性,定爲每月的十五、三十爲休沐日。
當然了,軍營肯定是每日都要燒水給女兵們洗澡的,不然就算這些女孩子們不會抗議,黃娜這邊黃小剛他就過不去。
而且,天氣進入季秋,幽幽谷中白天的氣溫下降雖然不是很大,莫約都在接近二十來度的樣子,但晚上的溫差可就大了,自然也不敢學着之前那樣,用幾匹布把小溪攔上,就讓老弱婦孺們在溪水裡洗澡。
所以,當磚窯的一批粘土硬磚燒出來後,拿來建的第一座建築物便是針對全體幽幽谷百姓的公共浴室。
由於是針對的全體村民,黃小剛自然也不吝嗇,便按着通間的格局,分出男女浴室,男浴室設熱水池和溫水池,女浴室也用磚頭砌上了十數個小浴池,好方便女性池浴。
上下水和加熱方面自然還是老套路,不過黃小剛也定下了規矩,每月只有十五和三十是免費開放,其餘時間只有逢三、逢七的日子會備熱水,要洗的話就得要用糧票了!
沒錯,就是糧票!
說起來,這事也該怪黃娜,她在文登大手一揮,愣是把八百兩黃金花了個一乾二淨,卻沒想着換點銅錢回來搞貿易流通。所以當日子逼近越來越逼近黃小剛當初承諾給村民每月分發養命錢的日子後,他也才屁顛屁顛的跑去找了暫代管理庫房的呂七公,結果呂七公將手往瘸腿一拍,做了個“我也很無奈”的表情算是答覆。
此時,整個庫房裡只有八百三十五文錢,這都還是何春他們將村民的集資帶去又帶回來,並且還有幫着黃娜購物過程中積攢的小費。
可是這之前才說好了每人兩鬥糧食和二十文錢,現在怎麼辦?
結果黃娜的職業技能倒是在這裡發出了光和熱來,本位面的第一套糧票,就此橫空出世!
整套糧票的面值分爲一升、五升和一斗、五斗共四種,也不搞什麼華麗的花紋或套色印刷,直接就用竹板刻了個印模框子和壹、伍五的印章,外加阿拉伯數字的1、2、3、4、5,在寬兩寸、長三寸上的黃桑紙片印上字句也就成了,正面印的通用字是“自用糧票大業十年版”、“人神共鑑、僞造必究”,然後兩邊留白處再印上一升、五升、一斗、五斗的字樣,並且在糧票下面用阿拉伯數字印上各批的總批號。
呃!一張張的印上流水號肯定不可能的啦!
所以只是每百張印一個總批號,也算小小起到一點防僞的效果,如果某天一個批號的糧票多出來幾張,這也就說明有人搞了假鈔,大夥知道就行了!
至於背面自然是留白,原來黃娜倒是設計了一個幽幽谷山巒的抽象畫,並且逼着黃小剛用了兩天時間給她雕刻了出來,結果他們拿來印糧票的黃桑紙居然分陰陽面,陰面用普通的煙墨印上字後倒也能看,可陽面一旦染上墨水就會迅速浸染散開,最終變成黑漆漆一團。
最後經過研究也才明白,這黃桑紙的陰陽之分,是工匠以竹簾從紙漿池中揭起紙漿的時候,攤在表面陰乾的一面爲陰、緊貼着竹簾一面爲陽。
當然,既然搞出了糧票,也就不會只有拿來洗澡一種用途,黃小剛規定了除洗澡一次一人需要一升的糧票之外,凡是公庫中的物資、如肉脯、食鹽、布匹、糧食、藥材、甚至鐵器、工具等等物資,都折出了相應的交換價格,然後把答應發給村民的二十文錢先用糧票來代替,反正黃娜家裡有礦,爲了長遠來計,直接折爲一斗也就是了。
對了,何春當日到底是把酒給喝了,不過卻是答應了黃小剛讓呂七娘出來做事,並且黃小剛也保證不會讓呂七娘把名字從何呂氏改成呂何氏,還答應每個月拿出五斗糧食來僱人幫何春操持家務。
畢竟何春一個大老爺們,如今又是谷中地位僅次於黃小剛的匠頭,你要讓他一邊完成各種計劃訂單,又要他自己照顧好四個孩子,這可就過分了。
最終,雖然不怎麼識字,但是會算賬的呂七公成了第一任的公庫管理員,由他負責給村民發放糧票並負責回收糧票換購食雜。
黃小剛爲了方便他的工作,還特地花了一天時間搞來材料,在公庫外面給他改裝了一間小賣部出來,雖然黃娜倒是建議過搞成社區小超市的樣子,可最終黃小剛還是給他打了四個大大的貨架和一個半人高的櫃檯,再配上一把可躺可坐的竹椅,也就齊活了!
不過說來好笑,也就說季秋這日,黃小剛按着計劃讓呂七公出面來發放糧食和糧票,村民們礙於呂七公的權威,倒也勉強的領了領票,只是當天下午便有不少人大着膽子將領到手的糧票又一股腦的全換成了糧食,對此早有預案的黃小剛便也讓呂七公可勁的換。
只是,總有那麼幾個既做妖又犯賤的人,換完了糧食後又來後悔,便又要拿着糧食來換肉脯、食鹽等物,於是這時呂七公便也掛出了一個早就制好的牌子,指着上面的字解釋道:“以糧票換物,等價換之。以糧食或雜物換物或換糧票,須得折一或折二。”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糧票換東西,一斗就是一斗,可是想要用糧食換糧票或者換其他的東西,可就是一斗糧食只能換九升的糧票了,對於其他雜物更是要打八折。
於是做妖的人頓時就是欲哭無淚,可又不敢衝着呂七公犯渾,便也只能另想辦法。
其實,黃娜和黃小剛也是取了巧,畢竟如今幽幽谷中人員也不復雜,蘆山呂家村的村民佔了七成,剩下三成也是劉家村人,且大多都是老弱婦孺,宗族的影響力自然非常強大,最起碼有呂七公坐鎮小賣部,呂家村的人肯定不敢鬧事,而這呂姓的人都不敢鬧事了,剩下來這些劉家村的人自然也就更不敢多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