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乘教法的這事,本來就是《西遊記》裡很重要的一個槽點。
在86版的電視劇裡,如來可是派了南海觀世音親自走了一趟長安,當着大庭廣衆之下宣佈大乘教法更牛逼,也才引得玄奘起意西行求法取經的。
而監國王曾經看過的科教片裡,卻把這事解釋得更細緻,那就是吳承恩寫《西遊記》的時候(明朝嘉靖年間),佛教大小乘教法的鬥爭其實已經打到了中土來。
當然,這個時候也不是談細節的時候,衆人聽了監國王的問題都是表情不一,也不說達摩西多、慧能等僧人的吃驚表情,單是一衆看戲的道士們就紛紛品出裡面的味道。
也就見袁守城下意識的將鬍鬚一捋,開口道:“這大乘教法,聽着與小乘教法應該是師出一門吶!”
則有鶴髮老道接口道:“莫非便如我道門天師與五斗之分?”
天師也就是“天師道”,而五斗也就是“五斗米道”,漢末時第四代天師張盛移居江西貴溪龍虎山,“五斗米道”遂在江南一帶流傳,爲道教龍虎山宗之肇始。
到東晉末,“天師道”代替了“五斗米道”的名稱,在教法上也逐漸變化。
(PS:隋末這個時候還沒有全真、純陽等教派,民間道教雖然以天師道爲主流,但以無派人士居多,)
有了鶴髮老道的說法,衆人也才恍然大悟,但瞧着達摩西多臉上猶如便秘晚期一般的表情,不少人卻覺得內情肯定不會簡單。
果然,待得監國王停頓了好幾息,都不見達摩西多回答之後,監國王不由笑道:“這道題的答案,是不是還是‘不可說’?”
達摩西多當即手打佛揖,忙道:“阿彌陀佛!當真不可說!不可說!”
的確,達摩西多作爲一個留學人士,當然知道本國的真實情況,說白了要是小乘教法還能在天竺混開的話,他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險跨越萬里沙海跑來中土傳教了,你當他是真的閒來無事可幹麼?
此外還有一個重點就是,單從教義和教法來說,大乘教法的確有其過人之處,用佛教內部的手段(也就辯論)來講道理的話,小乘教法肯定是搞不贏的,所以往往許多東行來到中土的天竺僧人直接來個閉口不提。
而如監國王這般直接把阿蘭陀寺和大乘教法點出來,就等於是一劍封喉點了死穴。
當即就聽監國王笑道:“好!本王的三道題,你得答案都是不可說,所謂願賭服輸,接下來本王就要罰了!”
頓時也就見得達摩西多等人臉上一片蒼白,便是慧能也收斂起了眼中的皎潔,一臉急切的直給鄭善果打眼色,然而此時的鄭善果卻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造型好似路人一般。
只是,還沒等監國王開口說該怎麼罰,就聽有親衛前來通報,說是又拿到了數十可疑僧人。
待得將人帶上一問,也才發現其中佔據C位的正是之前放還的玄奘等人,其餘僧人要麼是之前捱了打的,要麼就是一些民間帶髮修行的居士。
根據親衛的彙報,之前監國王放了玄奘等人,不是要他們把佛像擡走處置,哪知道幾個僧人把佛像剛擡回之前居住的旅舍,便可見大量圍觀羣衆上來探問,加上之前因爲沒有度牒而捱了打的野僧們此時也被放還,人羣的情緒便也立時激憤起來,負責此事的親衛一見如此情況,當即就下令把玄奘等人還有一些跳得厲害的人全都拿了,立時押送到了監國王府來。
“來得正好!”一見如此情況,監國王也是來了興致,當即就把自己剛剛拿來問住達摩西多等人的三個問題又說了一遍,並且表態道:“你們當中若是有人能答上這三問來,今日之事便可善了,不然便要認罰!”
一羣人當即也是被問得呆滯,因爲這三道題裡不管是那一道都不能是什麼年輕僧人或者帶髮修行的居士能夠答得上來的,甚至人羣裡有幾個膽大妄爲的想要開口接話,也被身邊的人急忙按住。
監國王見狀,便自一邊大笑,一邊指着衆人道:“既然如此,爾等聽罰!”
旋即,監國王一揮衣袖,先來到慧能面前,沉聲道:“古語有云:一屋不掃,何以治天下。如今佛國尚且未度,爾等佛徒又何敢度我中土蒼生?慧能,爾既然是大興善寺住持,自有弘揚佛法之責,如今本王便以天鳳帝國監國王的身份,派爾攜寺僧出使天竺,命爾向天竺百姓弘揚我中土佛法,待到何日天竺國中百姓能夠四姓平等、衆生普度,方纔準爾歸國!”
聽得如此懲罰,別說慧能了,現場其他佛徒具都是如雷霆入腦一般,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懵了逼。
然而,這還沒完,就聽監國王喝了一聲來人後,又道:“此外,既是出使,當有節杖才顯得正式。本王便賜你通關文牒一份、九環木杖一把、呂瓷鉢盂一個、錦襴袈裟一件、精鋼圈一枚、僧衣一套、僧鞋十雙。一併隨行僧衆另有賞賜。”
監國王說完,自有侍者將東西送上,強行交與一臉懵逼的慧能後,監國王還不忘補刀道:“此去天竺既是傳法,須得心誠意切,本王聽聞天竺僧人來我中土弘法傳教,一路都是步行,如此你等出使天竺也當步行,才能顯出誠意。對了,本王將照會西域列國,爲你等大開方便之門,望你等早日弘法成功,還歸中土!”
說完,也不管慧能接不接受,監國王又看向達摩西多道:“至於你……來都來了!本王便讓你將那翻經院搬到鳳都來,不過從今往後不許爾再翻譯什麼佛經,只要爾將天竺的文字、語言教授給譯者(指翻譯),便算是今日的懲罰了!”
而後,監國王又看向了鄭善果,一臉玩味的笑道:“呵呵!滎陽鄭氏至今尚未臣服我天鳳朝,而你鄭善果身上帶着的官印也是楊隋的,所以本王也不問你參與此事究竟意欲如何,如今便給你兩條路選:一、認罪伏法,就地斬首。二、投誠新朝,本王給你個官做。”
鄭善果當即不假思索,急忙拜倒在地,大呼道:“賢王饒命!罪臣願投新朝!”
見此,早在意料之中的監國王冷笑道:“好!本王便任命爾爲皇家事務局副局長,兼任新朝宗教事務局特使。爾今後的工作,一個是巡視各地,監督‘一城一廟’的實施,再一個就是索察各地佛教寺院僧人的度牒,對無度牒者勒令還俗。至於正式的僧人,便拿方纔三問考校,答不上來的便全都發往天竺傳教便是了。”
鄭善果聽來頓時眼瞪得如銅鈴一般,他本來只是期望藉助佛教來搞搞事情,卻不想如今卻得了一個約等於是直接下手執行“滅佛”的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