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農曆六月,除了一個在隋唐時代還沒正式成爲華夏特有節日的六月六之外,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夏收了。
而眼下東起膠東半島,西至隴西之東,新朝勉勉強強也算是佔據了原楊隋的半壁江山,因此也就習慣性的以泰山爲中心點,把疆域分出了華中、華南、華北、華東與關中五個部分,按照時節和地理氣候以及農作物程度的情況,也制定了分成三個區域的農業搶收計劃。
當然了,這一塊肯定是由國務院下屬的農業司來全權負責,但之前搞的國儲糧站系統目前還是暫時掛靠在華夏商行名下在運營,所以監國王也需要統籌調度華夏商行方面進行配合。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情況就是這個時間也是去年收來的日本秋季稻米,經過轉運並在濟州島粗加工完畢到埠的時間,由於往來的船隊已經非常熟悉航線,並且濟州島的相關加工企業的產能也差不多抵達峰值,所以自打三月底開始便有船隊源源不斷的送來經過精加工的日本大米,好似不要本錢一般的開始瘋狂往各地的糧站倉庫裡鋪貨。
而監國王也下令自四月開始,對糧站中自去年以來的各類存糧進行打折銷售,以緩解百姓在四、五月這等青黃不接時節的糧食需求。
此外,按照國務院商業司覈准的天鳳四年錢糧錨定辦法,各地當年新出產的四種主糧小麥、大麥、大豆、小米有專門設置官方錨定收購價格,如小麥便錨定每石的官方收購價爲一貫(一千文)、大麥每石爲一千二百八十文、大豆每石爲一千三百五十文、小米爲每石一千一百五十文。
當然這一個是精糧價格,一個對小麥之外的主糧設定略高的價格也是爲了鼓勵百姓能夠多樣性種植,還有一個就是新朝的幣值本來就設計得比較小,目的就是要讓百姓用大錢。
(PS:其實這幣值也不小了,官方的一石糧食爲一百市斤,折價爲一貫錢也就是一千文,那麼十市斤糧食就值一百文,一市斤爲十文,一市兩爲一文。)
而往年的陳糧也將會在這麼一個基礎上根據存儲的情況還有庫存數量來打折銷售,普遍都是打八折或者七折,一些存儲時間超過三年以上又或品相不討好的更是最低打到五折,這個價格基本可以說是打到骨折了。
結果就造成了,天鳳三年時大量屯糧不售的地主老財們紛紛被懟得目瞪口呆,然後傻眼懵逼之餘,不少腦袋靈光的傢伙爲了空出庫房來存儲今年的新糧,不得不把自己也給打骨折,紛紛以四五折的價格出售存糧。
而老百姓也不是傻的,他們紛紛湊錢乃至借錢搶購這些打折糧食拿來自己食用,然後也早早的聯繫糧站把尚在農田裡的新糧給預售了出去。
至於一些去年就停手觀望的個體糧商今年也傻眼了,因爲別說存糧和新糧這一塊的體量有多大,單是今年各地國儲糧站掛牌敞開供應的日本精製大米,據說就有一百萬石之多。
更可怕的是,同樣是在國儲糧站裡掛着牌敞開售賣的由穀糠製成的飼料,更是便宜到僅僅只要二百多文就能買上一石,而且廠家還貼心的給標註了什麼大豬料、小豬料、雞鴨鵝料,飼料廣告更是朗朗上口,像是什麼“農家希望福,希望來幫助”、“養豬就用正大飼料,三月不出肥,正大全包賠”、“金坷垃養雞鴨,一袋能頂兩袋撒”。
加上這幾年華夏商行的雞鴨鵝苗孵化業務,還有豬牛羊育種的產業也早就步入了正規,所以對於今年的夏收而言當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但歡喜的肯定是百姓居多,愁的鐵定是各地的地主老財了。
不過監國王可是一點都不擔心,反正他這邊拿的是中原出產的鐵器、瓷器、絲綢等高附加值商品去日本換來的大米,中間的剪刀差早就是賺得盆滿鉢滿,根本不在乎通過飽和式的糧食供應來催化小農經濟的多元化發展。
至於說這個生意是不是可以長期持續,至少在建國初期乃至很長一段的時間之內,通過華夏商行這樣的“半國企”來維持剪刀差,持續個十年八年肯定沒問題,之後待得全國統一之後,再來慢慢搞市場化改革、擴大內需和拓展外需,再來研究什麼中國製造和外向型經濟也不遲。
而且,巨量的糧食儲備本身也是社會的穩定基石,只要能把目前新朝所實控的華中、華南乃至於關中和隴西都給穩定下來,南方各地的大小政權基本上也就是個疥癬之疾而已。
不過,也就在新朝上上下下都在圍繞着夏收做文章的同時,已經相對平靜了大半年的各地,卻又再次烽煙驟起。
先來說新朝四大戰區:東部戰區基本無恙,高句麗人目前還是老老實實蟄伏於安平城以東,不過隨着旅順港的日漸繁榮,民間的貿易也漸漸增多,不少遼東半島北面的部族紛紛蹈海或是翻山越嶺來旅順與新朝貿易。
至於北部戰區的東突厥方面,相對來說也算老實,且因爲去年西突厥王庭被李唐一鍋燴了之後,不少原先依附始畢可汗的小部族見機行事紛紛東遷,所以東突厥這邊忙着搞內部消化,反倒是沒時間給楊義臣和羅藝他們搞事情。
不過羅藝這邊也反應了一個情況,就是在三月底的時候,有一支人數不足三千人的奚人部落逐水草遷至了燕山以北,然後派了使者前來聯絡,希望對新朝進行朝貢,貢品有二百批東北小馬,望儘快定奪朝貢事宜。
再來說西部戰區,卻是略顯的熱鬧一些,首先就是探查得知去年跑路的劉武周在今年的五月前後竟是大膽捲土重來,帶人連續襲擊了雁門關外的五原、榆林、馬邑等郡,更是耀武揚威的在雁門關前虛晃了一槍,李淵不得已出動李建成和李元吉兄弟倆出兵雁門關,由李建成坐鎮關隘,李元吉帶兵出關探尋敵蹤。
然後就是西秦霸王薛舉和大涼王李軌兩個人又因爲一言不合打起來了,原因說起來還跟李唐有很大的關係,這之前李淵不是很不要臉的給自己加了個“九錫”,然後還派了使者禮官前往各地給人封王麼?
當時李淵給涼州的李軌封了個樑王,也給隴西的薛舉封了個秦王,結果李軌心說去你妹的你李淵什麼東西就敢給自己加“九錫”,我特麼堂堂的大涼國皇帝我也要給自己加“九錫”,然後還要給隔壁的薛舉也封個王,不過不能封秦王,得給他封成“隴西王”,看他是認做你李淵的王還是認做我李軌的王。
結果,薛舉就不高興了,來了個憤怒三連:老子不!你大爺!滾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