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朝爲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科舉可是從唐宋元明清一直到近代,都是官府朝廷用以選拔人才的優越制度,並且這個制度比起同時期地球上的其他人類文明而言,都是無比先進的一種成熟制度。
作爲一個在後世靠着自己真本事修出了雙學士學位,並且還義無反顧的一頭扎進題山卷海,勵志要在“國考”這場比“高考”還要難度更高,競爭更激烈的搏浪擊潮的大會戰中要奪佔鰲頭的牛人而言,照着她所知和所識,把土洋結合的新式科舉搞出來不要太簡單了!
因此在行軍途中閒來無事之時,黃娜就憑着她超越古人一千五百年的記憶和學識擬出了幾個等級的模擬試卷,分別是童生卷(初級)、秀才卷(中級)、舉人卷(高級)和進士卷(國考級)。
至於書單所列,什麼四書五經、論語孟子這些肯定都是必修課業,此外經史子集、刑律法典、算術地理,乃至兵書戰策肯定也要涉獵,甚至到了進士卷裡,黃娜更把後世的國考題庫也搬了出來。
當然,萬事都要先得築牢基礎才能高屋建瓴,因此這裡也就不能不提隋朝以及隋朝以前的國家取士和舉才制度。
簡單點說,夏商周至春秋、戰國及秦一統之前,算是百花齊放加唯血統論的時代,如果你想要跳出來搞事情當官甚至執掌一國,唯二的可能要麼是你真有才能,要麼就得是你的血統必須相當的高貴。
而秦朝……秦朝就不提了,二世而亡,敗在用人不慎,指鹿爲馬貽笑方家,與取士舉才制度無干。
至於漢朝以後,察舉制與徵辟制,前者是由各級地方官員推薦德才兼備的人才,由州推舉的稱爲秀才,由郡推舉的稱爲孝廉;後者是由皇帝徵聘和公府、州郡闢除兩種方式,對於一些有能力有才能的人,皇帝徵召稱“徵”(徵),官府徵召稱“闢”。
這後來,到了三國曹魏的魏文帝時代,由陳羣創立九品中正制度,由特定官員,按出身、品德等考覈民間人才,分爲九品錄用,後至晉朝、六朝時沿用此制。九品中正是察舉的改良,主要分別是將察舉,由地方官改由任命的官員負責。
但是,魏晉時代士族勢力強大,常影響中正官考覈人才,後來甚至所憑準則僅限於門第出身,於是造成“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現象,不但堵塞了從民間取材,還讓士族得以把持朝廷取材。
再來,便是隋文帝和楊廣父子接力改弦易轍,廢除九品中正制,弄出了延續至後世一千多年的科舉雛形。
首先,隋文帝在開皇七年(587年),先令京官五品以上,總管、刺史,以“志行修謹”、“清平幹濟”二科舉人。
然後到了楊廣的大業三年四月,詔令文武官員有職事者,可以“孝悌有聞”、“德行敦厚”、“結義可稱”、“操履清潔”、“強毅正直”、“執憲不饒”、“學業優敏”、“文才秀美”、“才堪將略”、“膂力驕壯”等十科舉人。
並設進士二科,以“試策”取士,“進士”一詞初見於《禮記·王制》篇,其本義爲可以進受爵祿之義。
當時主要考的內容叫做“時務策”,也稱“試策”,是指論時務的對策。
簡單點說,也就是針對國朝近期的某項政策或民間議論的實事來出題,要求考生據此寫出一篇文章來表達自己的意見和看法,要是大家還不明白,乾脆來個例題:比如說最近市面老是有老人摔倒後污衊幫扶的行人,在社會上引起劇烈的反響,人們普遍提出了“扶,還是不扶”的議論,請考生據此爲題寫一篇不少於一千字和不超過一萬字的文章來表達自己的看法!
那麼,至此黃小剛和黃娜舅侄倆穿越之前的隋代科舉,至此便告一段落了!
黃娜編撰的四級科舉考卷,當然是奔着務實、實幹、科學和前瞻等等先進的理念出發,在試卷的設計上肯定要比楊堅、楊廣父子弄出來的要牛叉多了。
首先,南北朝至隋末的這個時代,蒙學的教材已經很多,《千字文》已經出現(作者周興嗣是南北朝時代的人),如秦朝李斯的《倉頡》、漢朝司馬相如的《凡將篇》、蔡邕的《勸學》、史游的《急就篇》、班固的《太甲篇》、朱育的《幼學》、陸機的《吳章》、還有王劭《俗語難字》等等,不過這些蒙學教材也並非是全國通用的,畢竟在這個時代文化知識還屬於奢侈品,只有高門大戶還有官宦人家纔有能力收集書籍,並且根據需要來用來教育下一代。
因此專門針對十二歲及以上的童生試卷爲文綜類型,也就簡單的從上述這些教材裡安排了一些填空、默寫、釋義、計算還有四百字短文,不過其中的攔路虎是裡面的計算題,雖然只有僅僅八道題(加減乘除各兩道)卻佔了四十分的規模,而這套卷子的滿分爲一百分,六十分爲及格,成績超過九十分才能獲得童生資格。
而到了秀才卷雖然也是文綜類型,但題目的知識含量可就比童生試至少超過一百倍,其中關於五經(五經指《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五部,都是隋朝以前成書,四書確定始於宋朝,指的是《大學》、《中庸》、《論語》、《孟子》。)內容的填空、默寫、釋義題,不過分值僅佔了二十分,然後山川地理、風土人情、歷史典故的部分選擇題佔了四十分,最後的四十分則分別是申論(也即策論)佔二十分,四道中等數學題佔二十分。
簡單點說,童生試的題目等同小學,秀才試則等同於中學,至於舉人試和正式的科舉,難度肯定要和高中畢業看起。
所以,在童生試和秀才試的兩份考題的難度設計上,黃娜是用心降低了難度的,而到了舉人和進士的試卷,就全完是後世的標準模式了。
先說舉人試的試卷,自然不再是單一的文綜模式了,而是分成了語文、數學、地理、歷史還有常識(政治+思想品德)五份試卷,而進士試的試卷除了這五項之外,還有行測、律法、申論三科,並且還要採用“五加三模式”(也即是基礎五科和行法論三科的成績各佔總分的百分之五十)。
當然童生試和秀才試的兩套試卷的命題內容範疇自然還是有跡可循,就算此時的一些世家高門學有專精能勉強覆蓋,而對於大部分民間的讀書人而言難度就高了,而舉人試和進士試的大部分考試內容對於這個時代的人而言就無疑就是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的“天書”了。
言歸正傳,卻說黃小剛專門抽時間與曹豹私聊,原因正是因爲他必須得迅速回高密處理這攤子事情,科舉的事情確是開不得玩笑。
只是也就在二人閒聊不久,卻也聽得衛士入稟稱北路軍發來軍報,黃小剛拿來一看先是拍了拍大腿笑着說了三聲好,可很快又一拍大腿,沒頭沒腦的喝道:“壞了!我們家白菜把豬給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