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這篇檄文,可是舅侄倆絞盡腦汁才寫出來的,基本上對每一條都是一再確認推敲,絕對言之有物。
再說了,舅侄倆當初是悶頭悶腦的就穿越過來了,也就只是知道一個大概的歷史背景,想胡編亂造搞抄襲也沒範本,所以這篇檄文絕對屬於真實原創。
房喬看了檄文,倒也沒有與黃娜辯駁什麼,只是長嘆一聲道:“房某無話可說!”
見他這般認慫,黃娜自然見好就收,便也正色來問道:“予與舅父,本也是斗升小民,每日只爲溫飽奔波。然則,當今天下皆苦楊氏久矣!予聞先生弱冠便舉進士,當深研孔孟之道,自是辯得何爲大仁,何爲大義。如今蒼生塗炭,烽煙四起,人心思變,正是我輩振臂高呼,弔民伐罪,討逆救民之時,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聽得居然由黃娜出面來招攬自己,房喬當即也是一愣,不由看了看堂兄房圭和黃小剛,卻見兩人都是向他點了點頭,房喬略一思索倒也明白過來,畢竟他也算是做了不少功課,對於女子爲帥並不排斥,且對冼夫人也極是尊崇。
說起來房喬房玄齡現在的處境其實非常微妙,全拜他那個搞事情的族叔房彥藻所賜,雖有城尉的官職卻被賦閒在家。
當然,從表面上隋廷這麼安排也是有道理的,房喬的族叔房彥藻曾任宋城縣尉,因爲恃才自負,自認爲懷才不遇,於是就參與楊玄感造反的事件。但是楊玄感失敗後,房彥藻改變姓名逃亡在外,朝廷震怒之下只是把同族的房喬賦閒在家,沒有把他整個家族一網打盡,全給下獄問罪就已經是很大的仁德了。
而當初房喬下決心來高密,也是做了一些準備工作的,如果說他是那種愚忠楊廣、貪戀權勢之輩,定然不會把自己置於一旦暴露身份便有可能落於賊手,甚至會被從賊的境地,也一定考慮過真從賊的可能。
實際上房喬來了高密之後,便驚奇的發現天鳳軍與別的義軍有着天大的不同,行事根本就跳出了一般農民起義的套路,不但有自己的政治綱領,而且經濟和施政也都着手在搞,加上今天早些時候黃小剛忽悠他的三農問題解決方案和下午的農業機械化,也使他看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所以對於黃娜如此直白的招攬,房喬並沒有覺得唐突或者冒犯,而是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趁着房喬思考的同時,黃小剛倒是對房彥藻這個他沒在歷史裡看到過的人升起了很大的興趣,便也小聲的來問房圭這房彥藻的情況。
據房圭所言,這房彥藻也是自幼聰慧善謀少年成名,二十餘歲便被舉爲進士,大業初年官至宋城縣尉,至於爲什麼要參加楊玄感的叛亂,失敗之後又躲去了什麼地方,這點房圭就說不出來了。
實際上這房彥藻可是個厲害的人物,楊玄感兵敗後他隱姓埋名出逃,後來與楊玄感的軍師李密相遇,並與李密一起投奔瓦崗寨翟讓。待得翟讓禪位給李密,李密便封房彥藻爲元帥府左長史,並奉命率軍往東攻城略地,攻取安陸、汝南、淮安、濟陽等地。
後來,隨着翟讓與李密的矛盾日漸激化,房彥藻因曾被翟讓索要錢財,因而趁機與鄭頲向李密進言,密謀發起了瓦崗之變。
而瓦崗之變,也是一場著名的鴻門宴,房彥藻作爲李密心腹,積極謀劃其中,最終設計殺死了翟讓兄弟、翟摩侯、翟讓部將王儒信。
李密殺死翟讓以後,消除內部隱患,便率領瓦崗軍繼續積極向外擴張。到了魏永平二年(唐武德元年,618年)二月,房彥藻奉命出使河北,招降竇建德,使其表示願意歸附李密。房彥藻完成使命後卻在返回途中,不幸被叛將王德仁擊殺於衛州。
不過這些歷史舅侄倆都不掌握,眼下只是知道房彥藻此人曾投於楊玄感,是楊玄感軍中的謀士,因此便在心中暗暗記下。
至於說房喬思索了片刻之後,也只能接受了黃娜是天鳳軍主帥,要投靠天鳳軍就得效忠於她的事實,於是便也起身拱手道:“房某不才,願爲元帥謀劃一二。”
當即黃小剛大笑起身,便來拿着房喬的手道:“好好好!我天鳳軍得玄齡之助,猶如漢軍得張子房也!”
說實話,黃小剛一早也沒敢把事情想得這麼順利,認爲房玄齡怎麼說也要考慮過三五回才能答應,畢竟人家日後可是正兒八經的大唐宰相,隱性實力和成長空間擺在這兒,誰知道經過一早上的各種鋪墊,如今居然輕輕鬆鬆便水到渠成了。
當即,黃娜便將房玄齡也聘爲參軍,協理天鳳軍事務,俸祿待遇相當於營長級別,而房玄齡也提出要求,希望在天鳳軍沒有打下歷城之前,不要曝光他的身份。
對此舅侄倆自然答應下來,然後命人敲鼓召開軍宴作爲歡迎房玄齡加入天鳳軍的儀式,並且把範炯也介紹給他認識。
至此,天鳳軍終於算是正兒八經有了自己的謀士,但想要組建一個軍事參謀部門,光有一個房玄齡肯定是遠遠不夠的。
隨後黃小剛倒也妥善做好了後勤保障,房玄齡作爲參軍自然要安置在軍中,他又回城找了一座兩進的小院把房玄齡的長姐一家好生安置。至於房玄齡在歷城的家人,目前倒也沒時間考慮,反正只要他不暴露身份讓朝廷知道,家人的安全自然無虞。
結果讓人沒想道的是,也才過了兩日房玄齡便也怒氣衝衝的來尋黃小剛,當面質問道:“敢問監軍,我軍既有如此犀利的雪地行走利器,何故龜縮於此,白白錯失大好時機?”
黃小剛沒想到他是這麼一個暴脾氣,忙也解釋道:“新兵訓練未曾完畢,天氣惡劣無法判定,豈能貿然行事?”
房玄齡卻是頓足道:“即便憐惜兵卒性命,不去臨淄便是,可兵發周邊地縣,以我軍火器開道,各地必聞風而降啊!”
黃小剛卻是笑道:“玄齡急躁了,既然咱們都知道以火器開道各地必然聞風而獻,又何必急在一時,此時行事難免引起局勢動盪,造成百姓不安,影響春耕生產,我們不如等各地百姓春播結束以後再來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