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大規模種植水稻,必須有足夠的水利設施,東北雖然不缺水,但是也要有引水渠深水井才行。而目前爲止,不少老百姓的基本飲用水都沒有解決,很多人都喝着苦鹹水,根本沒有錢去打井。
所以在最近的兩三年之內,水稻註定了只是實驗性種植,等到第一批的農場建立起來,那時候水利設施也修築差不多了,老百姓手頭也有錢了,而且農村也有了組織,這樣政府再適當的引導,大規模的推廣水稻的時機就成熟了。
不過除了水稻之外,張廷蘭已經準備儘快推廣另一種作物了,那就是玉米,東北俗稱苞米棒子。玉米的產量比高粱高,而且更適應東北的農業條件,後世三大黑土帶都是重要的玉米產區,而且玉米病蟲害更少,管理更容易。
早在安頓遼陽的災民的時候,張廷蘭就已經安排專人採購優質的玉米種子,按照今年的氣候,已經差不多到了播種的時候了,而且根據張廷蘭的建議,同樣要採取催芽的辦法,在播種之前,就讓讓玉米發芽。
別小看這一點處理,就能讓玉米小苗用最快的速度長出來,到了秋天的時候,棒子更加成熟,能提高不少產量,按照張廷蘭的估計,一畝地玉米的產量應該在一百八十斤到二百斤之間,幾乎纔是後世的十分之一。
對於這種產量,張廷蘭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要想增產。只有大量使用化肥,這是唯一可行的途徑。只有把養分供應上去了,才能夠生產出足夠的糧食,這就是生物學的鐵律,和別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們可別光看着好玩啊,過兩天就要下地插秧了,我可是圈出了好幾百畝的土地,需要人手不少,你們誰也別想跑啊!”
張廷蘭這話一出口。這幫紈絝非但沒有爲難,相反還躍躍欲試,他們顯然不知道種地的辛苦,一天插秧下來,估計腰都要折了。當然張廷蘭也沒有必要點破,樂得這幫少爺羔子感受一下農家的辛苦。
這邊一大溜,幾十個溫室。光給水稻育秧,就顯得有些浪費了,後面有幾個溫室專門種上了各種蔬菜,小白菜,青辣椒,茄子。黃瓜,豆角之類的。
張學良眼尖,離着老遠,就看到這幾個溫室裡面花花綠綠一大片,急忙衝了過來。其他幾個人也不落後,全都跑到了裡面。一看這些長勢喜人的蔬菜,他們都忍不住露出了狂喜之色,其實也不怪這幫少爺發神經,實在是現在冬天能吃到的蔬菜太少了。
除了鼎鼎大名的酸菜之外,就是蘿蔔、白菜、土豆之類的,最多吃點綠豆芽,黃豆芽。別看張學良他們都頂着少帥的名頭,冬天也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苦捱了一冬天,現在剛開始播種,距離能吃到新鮮的蔬菜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因此見到這些蔬菜之後,眼睛裡頭都冒着綠光,張學良毫不客氣的揪下了一根巴掌長短的黃瓜,直接就開始大吃大嚼了!
其他幾個人也不客氣,全都一起上手,把把黃瓜和西紅柿都揪下了不少。
“拙言哥,你不知道啊,我爹那邊天天吃豆芽,現在一看,我都快吐了!”張學銘在一旁大聲的抱怨:“你早點告訴我們,何苦在家裡頭受罪啊!”
“早點告訴你們也沒用,還沒開花結果,難道你們還能像兔子一樣,光吃秧子不成,等到今年冬天吧,一切都好了,我都建一些溫室,就是到了冬天,咱們也能吃上新鮮的蔬菜。”
其實張廷蘭也十分感慨,在後世就算是普通人家,在冬天也不缺蔬菜,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算的起是權貴階層了,到了冬天,一樣要忍着。其實張廷蘭也早有弄溫室的打算,至少年前太過繁忙,根本抽不出一點空,直到要種水稻了,纔想着利用溫室種上一些蔬菜,滿足一下口腹之慾。
這幫少爺看到了好東西,絕對是不願意走了,張廷蘭也不得不招待他們,除了這些蔬菜之外,又準備了開江魚,這時候江面陸續開始結凍,在水裡頭憋了四五個月的魚全都出來了。經過了一冬天之後,這些魚體內的脂肪消耗一空,各種雜質也都排空了,因此肉質極爲鮮美,不肥不爛,肉質堪稱冰晶玉潔,是難得的美味。
張廷蘭特意聘請了幾個手藝高超的廚子,經過他們的烹調,把開江魚本身的美味全都發揮出來。除此之外,張廷樞又跑到了後面拉來了兩條土狗,俗話說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既然養了狗,就逃不過他們的摧殘。
經過廚師的一番忙碌,滿滿的擺了一桌子菜,不只是他們,那些幹活的老農也都有份,整個莊園上下全都敞開了吃,笑語歡聲不斷,簡直比過年還熱鬧。
有了好菜,就要有好酒,張廷蘭這裡雖然沒有什麼名酒,但是也有不少自釀的果酒,全都是按照山裡人的土法釀製,滋味醇厚。
就拿葡萄酒來說,用的是山葡萄,配得是野生蜂蜜,沒有任何的污染,喝到嘴裡頭就和飲料差不多,因此大傢伙也都沒有客氣,一碗一碗的暢飲,比起那些所謂的名酒,更加別有一番滋味。
這時候張學良他們纔有所理解,敢情弄一個這樣的莊園,也是不錯的事情,吃喝玩樂,什麼都行。這些果酒雖然喝起來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後勁兒十足,他們漸漸的都醉倒了。
就連張廷蘭雙眼都有些乜斜,心情空前的放鬆。當然這幫少爺的好日子也沒有多少時候了,經過一番緊鑼密鼓的籌備,奉天講武堂終於重新開課了。
在前清的時候,在東三省總督徐世昌的主持之下,奉天講武堂就已經開辦了,前後辦了三期。孫烈臣,張作相他們都在裡頭念過書,不過後來就中斷了。
老張掌控奉天之後,就接受了楊宇霆的建議,要搞軍隊正規化,要整軍經武,用全新的理念,訓練軍隊。其實讓一個人徹底改變觀念並不容易,好在老張是從諫如流的人,頭腦也比較新。
特別是這次遼南平叛,再加上對付馮德麟的戰鬥之中,老張徹底看出了舊式軍隊的弊端,因此奉軍必須進行整頓,從軍官到士兵,都要來一次徹底的大換血。
因此籌辦軍校就成了最爲緊要的任務,軍校的大小事務全都有老張親自把關,地址就選在了奉天大東邊門以外,足足劃出了四百來間房子充當校舍,而且老張還預留了相當大的空地,準備以後擴建之用。
單從校舍的面積上,就看出了老張的關注程度,除此之外,老張還決定自己親自出任校長,首任的教育長就是楊宇霆,張廷蘭也頂了一個總務的名頭,簡單地說就是讓他幫着設計校舍,解決學員的各種困難。
雖然事務繁瑣,但是張廷蘭也樂得接了下來,這些軍校學生未來都是天子門生,奉軍之中的骨幹,他們現在受到了張廷蘭的恩惠,以後自然要給張廷蘭辦事,這可是培植人脈的好機會,張廷蘭絕對不會放過。
當然隨着講武堂的建立,兩個關鍵人物也進入了眼簾,一個是郭鬆齡,一個是熙洽。
郭鬆齡早年就在奉天陸軍小學學習,成績優秀,不過由於牽涉到了革命黨的問題,差點被殺頭,後來又考入了陸軍大學,畢業後在北京講武堂任教。
本來郭鬆齡是有心去南方投靠孫文的,不過聽說奉天自從老張掌舵之後,發生了日新月異的變化,奉軍也在蒸蒸日上,而且老張幾次和日本人發生摩擦,解決的堪稱完美,郭鬆齡就有心投靠張作霖了,正好講武堂開辦,他也過來了。
另外一個人就是愛新覺羅熙洽,他畢業於日本士官學校騎兵科,在這個時代,士官生就是一個金字招牌,放到哪裡都是各方爭搶的人物。當然也有人不惜假造身份,明明是振武學校畢業,偏偏要冒充士官生,還要讓手下人一同幫着撒謊。
熙洽這個士官生可是貨真價實的,他在這之前擔任過奉軍的參謀處長,辦事能力很強。不過由於他是滿人,奉軍上下都有些猜忌,特別是老張幾乎都把宗社黨連根拔除了,和滿清貴胄可謂是死敵,對熙洽就更不敢重用了。
不過熙洽這個人很奇怪,對此沒有任何怨言,也沒有想着投靠別人,還是在奉天兢兢業業,就連老張都有點看不透了。出於愛惜人才的考慮,老張思前想後,還是讓熙洽出任了講武堂的副教育長,給楊宇霆當助手。
無論是熙洽,還是郭鬆齡,張廷蘭從心裡頭都有所忌憚,郭鬆齡反奉,嚴重損傷了奉軍的元氣,熙洽更是一個十足的鐵桿漢奸。不過偏偏兩個人都是人才難得,張廷蘭左思右想,覺得暫時還是先利用他們的才華,要是敢搞小動作,自己也有足夠的把握拿下他們,不然豈不是丟了穿越者的臉。
現在演員終於都上臺了,大戲也就開鑼了,講武堂終於正式開課,奉軍之中除了張學良,張廷蘭這些二代子弟之外,不少中下級軍官也都被招收進來,其中就包括馬占山,張賀年等人,堪稱是龍虎齊聚,奉系的大時代也開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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