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帥,你準備出多少門大炮啊?”蔣方震笑着問道:“我還真想知道自己的身價究竟能有多少。
“先生是大才,如果玉帥願意放人,我再送給他十八門大炮,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蔣方震一聽這話,頓時也哈哈大笑起來,忍不住說道:“一門大炮差不多了五千多斤,十八門大炮算起了就有十萬斤了,以前皇帝也不過是萬金之軀,這個身價可不便宜了啊。不過蘭帥肯出這麼高的價錢,你究竟想讓蔣某幹什麼呢?”
“奉軍正在大幅度的擴軍,急需一大批的軍事人才,尤其是接受過軍校教育的中下級軍官。這些年奉天講武堂也在不斷的擴招,但是畢竟辦學時間短,積累的人才遠遠不夠。我想請先生能夠坐鎮講武堂,擴大軍校教育,招攬各方的英才,爲奉軍培養出更多的合格軍官。”
張廷蘭直接開門見山,將自己的設想提了出來,讓蔣方震真的去帶兵打仗,張廷蘭也並不放心,但是讓他搞軍校教育,培養合格的軍官,絕對沒有問題。而且蔣方震還不善於經營小圈子,因此就算讓他執掌了軍校,也不會弄出一個派系出來,這是張廷蘭最放心的地方。
蔣百里也沒有想到張廷蘭會第一次見面,就主動招攬自己,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他看到了奉天的變化,又知道了奉軍又收復外東北的雄心。蔣方震可以肯定,奉軍是非常有前途的軍隊,值得投效。
他忍不住想了半晌,然後笑道:“蘭帥,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玉帥讓我來採購軍火。這件事情總要先處理完,另外我也算是故地重遊,好好看看奉天的變化,做到心裡頭有數,以後該如何,下一步再說吧。”
蔣方震雖然沒有一口答應,但是語氣明顯鬆動了,只要再加一把勁,就有望把蔣方震徹底拉過來,張廷蘭心裡頭也十分高興。笑着說道:“蔣先生,既然你想了解奉天的情況,那我就給你發一張特別通行證,你可以自由出入一些關鍵的軍工企業、軍隊的營地,瞭解一下奉軍的情況。”
“哈哈哈。蘭帥真是大方啊,就不怕蔣某把軍事機密泄露出去麼?”
“先生的人品我自然是信得過的。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難得蘭帥信任。這次和我同來的還有幾個保定的學生,何柱國、王以哲、吳克仁,他們三個都是東北人,現在學業有成,都想回到奉軍效力,我順道把他們都帶回了奉天。想要推薦給蘭帥,您看該如何安排呢?”
蔣方震提到了這三個人之後,張廷蘭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這三個人在日後的奉軍都小有名氣。是新派軍官的代表,也很有名氣,蔣方震的確是一個福星,他一過來,就帶了三個保定生,絕對是一個良好的開端,要是他能真心幫助自己,說不定能拉來更多的名人呢!
張廷蘭笑着說道:“蔣先生推薦的大才自然沒有話說,不過奉軍在用人方面有自己的規則,任何新來的人都要到基層部隊實習,瞭解奉軍的各種規章制度,半年之後,接受提拔考覈,通過了之後,才能升任軍官。當然如果期間發生了戰鬥,表現英勇,可以破格提拔。他們想要在奉軍效力,就要從排長一級幹起來,一步一個腳印,才能提拔上來。”
清末民國時代,是一個人才極度匱乏的時期,很多留學生從國外回來,就能直接當教授,軍校生畢業之後,就能身居高位,連升幾級十分平常,蔣方震二十八歲就戴上了二品的頂戴,這在後世絕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雖然可以說這是不拘一格使用人才,但是也有揠苗助長之嫌,沒有經過底層的足夠磨礪,直接到了高位,很多人並不能完全適應任務,而且驟然升到高位,也容易把持不住,沾染種種陋習,拉幫結派。
蔣方震當然熟悉這些情況,聽到了張廷蘭的介紹,他笑着點點頭:“蘭帥思慮周全,軍人的確需要在基層磨礪一番,才能排上用場,這三個學生就交到您的手上了,我相信他們都會在日後表現不俗,成爲可造之材。”
張廷蘭和蔣方震相談甚歡,從眼前的這些事情又談到了一戰,談到了各種新式武器的涌現,談到了戰略戰術的變化。蔣方震是兵學大家,張廷蘭又有着超前的理念,兩個人越談越高興,甚至有相見恨晚的感覺,直到夜色暗淡,萬家燈火的時候,張廷蘭才把蔣方震送走。
回到了辦公室之中,張廷蘭又搬出了幾套整編的方案,奉軍準備大肆的擴編,涉及到幾十萬人的大事情,沒有一個妥善的方案是絕對不行的,張廷蘭不斷的修修改改,權衡各方的厲害得失。
一直忙到了半夜,外面腳步聲響起,夫人周芯瑤端着一個素瓷的小碗走了進來,碗中還冒着絲絲縷縷的熱氣。周芯瑤嫁過來已經有兩年了,兩個人早就有了十足的默契,她輕輕的將小碗放到了張廷蘭的面前,然後轉過身,兩隻手輕輕的按在了張廷蘭的肩膀上。
手指輕輕的按動,痠軟的肩膀一下子舒服了不少,張廷蘭靠在了太師椅上面,將銀耳蓮子粥端了起來,幾口就喝乾了,然後微微閉着眼睛,享受着輕柔的揉捏。
“芯瑤,有些時候,真想把這些煩心的事情都拋開,然後就咱們兩個人,安安靜靜的生活,絕對比什麼都舒服,那才叫只羨鴛鴦不羨仙呢!”
“我記得伯父他們都四五十歲的時候,還在不斷的應酬,一點都沒有叫苦叫累,你才二十,怎麼就沒有雄心壯志了,提前變成了小老頭,這樣可不成啊。”
“敢說爲夫是小老頭,現在就讓你看看我的威猛。”張廷蘭說着猛地抓住了周芯瑤的玉手,然後一轉身,就把她攬在了懷中。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寬大的太師椅上面。一雙大手已經按在了周芯瑤的胸口上面。
雖然算得起是老夫老妻了,但是周芯瑤身材一點沒有改變,相反越發的成熟豐潤,偏偏臉上還帶着一絲嬌羞青澀,讓人不住的憐愛。
張廷蘭的大手不斷的遊走,撫過了充滿彈性的身軀,漸漸的也不滿足隔靴搔癢了,大手已經伸入了領口之中,嬌嫩的肌膚給粗糙的大手別樣的感覺。
周芯瑤漸漸的也有些迷離,張廷蘭將她橫在了懷中。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大手就要伸過去接下衣襟,周芯瑤猛地清醒過來,急忙擋住了張廷蘭的手。
“拙言別亂來!”
“老婆,這些年亂來的時候還少麼。你還想逃過麼?”張廷蘭一面得意的笑着,一面繼續動手動腳。
“別!”周芯瑤滿臉通紅。細如蚊吶地說道:“總該爲了孩子着想吧!”
張廷蘭一聽這話。頓時如遭雷擊一般,瞬間腦子就空白了,整個人呆坐在椅子上,半晌才明白過來。
“孩子?芯瑤,你有兒子了?我要當爹了?”張廷蘭頓時興奮的喊了出來,瞪得老大的眼睛裡充滿了喜色。
“還不清楚是男是女呢。瞎嚷嚷什麼!”周芯瑤忍不住責備道。
“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歡!”張廷蘭此時已經顧不得什麼了,他抱着周芯瑤,站了起來。在地上連續轉了三圈,周芯瑤都有點天旋地轉了。
“拙言快點放手,孩子剛剛幾個月,很脆弱呢!”
張廷蘭一聽到了孩子,終於徹底冷靜下來,急忙把周芯瑤放在了地上,仔細的從上到下,都看了一遍,就像檢查一件珍寶一樣,確認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才輕輕的扶住了周芯瑤的腰身。
這是張廷蘭才注意到一旁的座鐘,已經過了半夜了,當時張廷蘭就忍不住責備道:“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告訴我啊,你看看現在都已經過了十二點,要趕快睡覺,熬夜可不成。”
張廷蘭急忙將文件草草的收拾起來,扶着周芯瑤,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一點差錯。
“拙言,我自己就是醫生,什麼事情還不清楚,你不用這麼在意的,就像平時就好。”
“不好!”張廷蘭斬釘截鐵的回絕了:“我的姑奶奶,你知道我爹盼着孫子都到了什麼程度麼,就當是爲了讓老人安心,你也給我老實聽話。”
帥府要添丁了!這個消息不脛而走,給張廷蘭道賀的人絡繹不絕,張作相知道之後,索性將所有政務都推給了張廷蘭,安心退居二線,就等着抱孫子。
張廷蘭每天也儘量抽出時間,多陪陪妻子。不過時光不等人,轉眼東三省降下了第一場雪,遼闊的黑土地變得銀裝素裹,又一個冬天降臨了。奉軍的擴編工作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最後的方案也出爐了。
主要負責整編工作的孫烈臣和楊宇霆攜帶着最後的方案,找到了張廷蘭,孫烈臣率先說道:“經過連日的商討,奉軍新的擴編方案已經拿了出來,一共要組建五個步兵師,三個炮兵師,二十二個獨立混成旅,三個騎兵旅,一個裝甲大隊,以及三個空軍大隊,還有一支岸防艦隊,總人數在二十三萬人左右。”
張廷蘭聽到了介紹之後,也忍不住點點頭,這個設想和自己的規劃基本上吻合,要想守護住龐大的地盤,沒有足夠的兵力絕對不行。
楊宇霆又在一旁繼續說道:“其中五個步兵師,依次授予邊防軍的正式番號,稱爲第一到第五師,另外三個炮兵師也授予邊防軍的番號,這八個師加上裝甲大隊,是主要的野戰激動力量,我們要出兵遠東,和俄國人爭鬥,這八個師就是中堅。其他的混成旅主要是防守地方,其中熱河、察哈爾、綏遠每一處一個獨立混成旅,在奉天留守五個獨立混成旅,吉林五個,黑龍江三個,外蒙古三個。剩下的三個獨立混成旅強化裝備,作爲八個主要打擊師的補充力量,隨時能夠補充前線的損失。”
這次的舉動不只是擴充軍隊的人數,在編制上面更是徹底進行了大手術,將原來奉軍的種種編制都徹底打散,重新編排了。
三個炮兵師全按照張廷蘭當初的設想,裝備三十門一百五十二毫米榴彈炮,四十五門一百二十二毫米榴彈炮,六十門七十二毫米火炮,構成奉軍最強大的拳頭。
這種配置的炮兵師,別說面對目前日俄的軍隊,就是到了二戰都不吃虧,不過是要把一些火炮變成自行火炮而已,
在步兵師之中,取消了旅級編制,每個步兵師下轄三個團,一個直屬炮兵團,炮兵團之中裝備一個一百零五毫米榴彈炮營,兩個七十六毫米山炮營。另外還有一個工兵團,一個教導隊,一個特務連,一個搜索連,一個機械連,一個醫務連,一個野戰醫院。
一個是的總計人數達到了一萬三千七百人左右,這種程度的師級部隊,對上日本的旅團一點不吃虧,兩個師完全可以和一個師團對抗,甚至壓制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