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煞星

懿王府。

寂靜的後院,偶然緩慢而沉靜腳步掠過,爲其增添了一絲神秘。嬌月當空,唯有莫子揚的身影在府中穿梭,他的心裡亂糟糟的,不知該從何說起。今日沫吟洛的推斷讓莫子揚有些懷疑自己,原來,她並非無用,她當時的話語更是無聲的反駁了莫子揚先前對沫吟洛的觀點。他在遲疑,也是猶豫,似乎她今日之舉已證實了她沫吟洛的能力。

“啊……不好意思,打擾你了……”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莫子揚猛的緩過神來,有人到了他的身邊他竟絲毫沒有察覺,是想得太過深了。莫子揚擡頭望去,面前的這個姑娘有些陌生卻又有印象,他隱約記起,正是那日在草屋中暗暗啼哭的絲竹。

“絲竹?”他打探道。

“嗯,不知公子是?”

“莫子揚。”

“是……那日與沫姑娘一同的公子?”

他點了點頭,又問:“絲竹姑娘……怎會在懿王府?”絲竹背靠着園牆,“沫姑娘好心,見我無處可去讓我在懿王府待上幾日,怕是會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妨。”她倒是知書達禮,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窮苦人家的孩子。

“莫公子……信命嗎?”絲竹忽然吐出的話讓莫子揚有些茫然。

“命?”不禁重複那個字,“姑娘信嗎?”

絲竹似有些苦笑,臉上劃過一絲悲涼,“我本來不信命的,可是後來爹孃都離我而去後,我便明白一切都是上天早已註定好的。我就是個煞星,爹在我出生沒多久後便離世了,而如今娘也……小時候凡是與我玩得近的孩子,不出三日定會出些事。自此,除了我爹孃村子裡便無人敢接近我。我也怕我來懿王府會不會連累到你們,所以我明日就會離開。”莫子揚不言,良久,提步離去。絲竹不禁嘆嘆,望着莫子揚的背影心中多了幾許自責與慚愧。

無論是誰,對於煞星都是能避則避吧!我果然……還是不受人歡迎。

“你不用離開。”淡漠的聲音縈繞耳畔,她一臉詫異地望向莫子揚,他的臉上滿懷的是她嚮往已久的自信。

“?!”

“凡事欲其益,必先其反。若……是福星呢?”莫子揚回眸一語,讓絲竹開始疑惑。她或許真正開始認識她自己,那個真正的自己。

無盡的黑色夜空,唯有最自信的那顆星最亮,或許本就出生在一個漆黑的世界,被埋沒,可若找到自己,便成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西苑。

沫吟洛坐在桌前眉頭緊縮,手中持着一封信箋,她面露難色。望着面前擺放着的宣紙,忽地提起毛筆,欲寫,卻又遲遲不曾下筆。桌上的油燈晃晃,忽明忽暗,使她心煩意亂。忽地,屋中的又一個油燈被人點亮,頓覺閃出一片光明。

“爲何不點燈?”來人緩步而來,沫吟洛聞聲一驚,待人到自己身旁,驚訝至極。

“殿下?”他怎麼來西苑了……

“在想事情,所以還是暗一點好。”

段熙塵細細地打量着桌上的信,“信是何人送來的?”

她抿抿脣,“歐陽悅兒。”

“怎麼說?”

“一個月後的花燈節她想邀我一同前去,我在猶豫該怎麼回覆。”

段熙塵認真地望着她,“你想去?”

“黎兒一直想要一個花燈,平時也買不到,只有花燈節的時候那些西域商販纔會來金陵城擺鋪子。但,歐陽悅兒……這次我不敢帶黎兒去,她一向與我關係僵硬,若帶黎兒去我怕她會對黎兒不利。”

“所以你是要去的。”

“嗯……可是我怕……”沫吟洛欲言未完,卻聽到段熙塵這麼一句,“放心去……”段熙塵的眼瞳忽地深入沫吟洛的眸子,輕聲呢喃,“有我在……”沫吟洛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輕淺笑道:“好。”

原來,這就是有大佬護着的感覺嗎?很踏實啊!我之前在二十一世紀怎麼就沒有遇到呢?背後有靠山就是好,更何況還是個太子哈!

“殿下找我有何事?”

段熙塵突然變得很嚴肅,“藥莊滅門之案,以及若大娘慘死之案……有些奇怪。”

“子揚向殿下你稟告了?”

“嗯。你可曾發現這次兇手殺人的手法,與當初的四府滅門之案有些像。”

“的確都是由銀針做案,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當初盜走玉佩的賊人將銀針抹毒,再刺入天靈蓋,直接以腦斃命。若非會武不可能將銀針刺入堅硬無比的天靈蓋之中。而此案,兇手用銀針刺入人的筋脈之處,且會封血,那他(她)不是會武便是會醫,可是能同時在醫館殺了所有人並且無聲無息,那他(她)會武無疑。”

“那殿下的意思是兩次的兇手是一路人?”

“不排除這個可能。古往今來會用銀針作案的人少之又少。我想,他們怕是爲一個主子做事。”

沫吟洛沉思良久,忽地想起什麼事,怪不得感覺什麼不對勁,這才發現自段熙塵進來就一直站在那裡。“殿下……你坐。”她慌忙站起將椅子讓給他。

“不必了,夜已深我就不多逗留了。這個給你。”只見他從懷裡掏出一塊碧綠的玉佩,定睛一看,正是那日四府皆有的玉塊拼湊一處的鳳樣玉佩。

“這不是……殿下,你沒將此上交朝廷嗎?”

“父皇讓我代爲保管,另外元明秘史也在我這裡,這玉佩價值連城,你可要好生保管。”

“爲何給我?”

“雖然卷軸沒有了,但這玉佩可換好幾座城池,如此寶貴之物交予他人,我不放心。”

“殿下難道不怕我將其丟棄,或是當了嗎?”

“你會嗎?”

“不會。”

段熙塵驀然一個微笑,“那不就好了。”最奈是他那突如其來衝她的一個微笑,如此溫柔,如此俊逸。沫吟洛有些怔,似乎淪陷其笑,就差沒陶醉其中了。

難怪整個金陵城的女子都爲之傾倒,難怪他有那麼多的桃花,這麼看來……他段熙塵的的確確是個美男哈!這要是在二十一世紀該有多少姑娘爲之癡迷呢?以前他總是板着一副冰山臉,讓人見到就怕!

嗯?!我什麼時候有這種內心獨白了?清醒清醒!

段熙塵輕輕執起沫吟洛的手,將玉佩放在她的手心,且另一隻手指向玉佩上的鳳凰,道:“我希望,你將來能成爲它……”又是雙眸凝重地望了她一眼,離去了。

沫吟洛恍惚幾秒,“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或許,這是一個祥和的夜。

金陵街。

無窮的黑暗籠罩着金陵城,如此淒涼。“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打更的在灰暗的金陵街上游走,偶然路過怡茗閣處,卻見大門留下一個縫。“這麼晚了這門怎麼沒關啊?”邁步去,頭探進門縫中,“喂!有人嗎?你家門……”待他打開門下一秒看到的景象令他如同看見死神一般的驚恐。怡茗閣屍橫遍野,濃郁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不遠處站着一個紅衣女子,她的纖細玉手沾染鮮血,那一回眸令人振瑟。女子蒙着一層輕紗,但那一雙血紅的眼睛足以讓打更的惶恐至極,他嚇得摔了一跤,“殺……殺……殺人了!”只見面前的人不曾說半句話,踏上屋頭離去了。

“大人,今日辰時縣府的人來報,金陵的東街之處又是一起……”子揚望了望段熙塵的臉色,“……滅門案。”他翻閱摺子的手頓停,“帶本王去。”

“可是大人,還有這些摺子……”

“若是百姓都沒了,如何治理國家?”

“……”

不多說半句便闊步向門外走去,未走幾步,卻見沫吟洛攔住了他。“大人你們要去哪兒?”

“怡茗閣。”

“那裡發生什麼了?”

忽地,段熙塵的目光變得犀利,“發生了一起命案……滅門。”

“什麼?我也要去!”

“不可!”

“爲什麼?查案是我的職責所在,更何況,茗娘……”段熙塵知道她想要說什麼,也明白她的心情,可他終究還是拒絕了她的請求,“你待在懿王府哪都不許去,這幾日的連環案太危險了。”

“不會的!茗娘是一個很好的人,怡茗閣也是個很好的地方,我不能讓茗娘就此冤死,我要給她一個交代。”

“本王會幫你找出兇手。”

“可是……”

“沫吟洛!”他的眉頭緊鎖,透露出憤怒,然而更多的是關心。

這是他第二次對我發這麼大的火,上一次是因爲皇后,而這一次呢……是爲了什麼?

沫吟洛的惆悵地看着他,如此清澈,如此難過。段熙塵有些不忍看到她這樣的表情,卻不得不衝她發火,好讓她不要跟去。因爲兇手實在是太過殘忍,他怕她會遇到危險。或許段熙塵根本沒有意識到已對這個女孩動了心,但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保護她。

“可若是沒有大人的地方,豈不是會更加危險?”望着她泛起一絲波光的眼睛,皺了皺眉,微微擡起手爲她拭去眼角快要滴落的淚珠。他拉住沫吟洛的手,“走吧。”

怡茗閣的四周圍滿了人,昔日是因爲怡茗閣的茶香所吸引,而如今,卻是一場腥風血雨促成的。沫吟洛的步子深沉而無力,她不敢靠近,更不敢相信,茗娘她真的……若是絲竹看到這一幕,她當如何?

沫吟洛走到門前,欲推開門,卻遲遲未曾下手。終於,她鼓起勇氣摒氣一鼓作氣將這扇通往屍羣的大門推開。難聞的屍臭薰的她的頭一陣眩暈,擡步,盡是屍體,腳亦不知該往何處放。

整個怡茗閣都……無一人生還!

“昨夜打更的呢?”段熙塵問向一旁的錦衣衛。

“稟大人,在這兒。”一位領着一個神色慌張的男子來。

“我問你,你昨夜都看到了些什麼?”

“稟……稟大人,小的昨夜如往常一樣在街上打更,然後看到怡茗閣的大門沒關上就去看看,想提醒趕些將門關上,你說這月黑風高的,萬一進了賊可就不好了,誰料我一推門,在門縫裡看到……看到……”他像是受了些驚嚇,手腳不停的哆嗦。

“你看到了何物?”

打更的咬緊了牙關,兩脣顫抖的擠出這麼一句。“我……我看到這裡屍橫遍野,還有一個手沾滿鮮血的紅衣女鬼,我當時嚇得就慌忙離開了,沒……沒注意到別的了。”只見他不停的小心喘息,似乎是真的嚇得不輕。段熙塵雙眸垂下,似乎在思索些什麼,“你下去吧。”他提着步子走到屋子裡,見一旁驚魂未定的沫吟洛,眼裡對了幾分關切,“怎麼了?”

“沒……沒什麼。”她可算是回過神來了,“大人,問出什麼了嗎?”

“打更的說他看到了一個身着紅衣的女鬼。”

“女鬼?”

“嗯。多半是他下當時嚇到了,腦子憑空聯想到的罷了。”

沫吟洛俯下身去,仔細打量着屍體,“這些屍體的死法和若大娘、醫館裡的人死法一般無二,所以還是同一個人做的案。”

“關鍵在於兇手爲何要殺這些無辜的人?”

讓人摸不着頭腦的連環案使沫吟洛的心躁動起來,她有些找不着北,不知道什麼是頭,什麼是尾,不知該從哪個方向來展開思路,她彷彿迷失在濃霧之中,不知該何去何從。

“大人,我……有些迷茫。”她這話說得段熙塵心裡一個詫異與驚訝。她起身邁步而去,出門的那一剎那看見了莫子揚,沫吟洛突然害怕見到他。

莫子揚對她的冷眼相待似乎比之前要收斂許多,然而這一次她的不自信再次使她跌落谷底。沫吟洛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她這是怎麼了?之前的勇氣和信心都去了哪裡?明明剛纔還信誓旦旦地跟段熙塵說一定會找到兇手,一定要給茗娘他們一個交代,可現在心底卻只是堆滿了絕望的種子。

這,不是給他們徒增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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