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甚好,卻嘆四哥不在身旁,想當年……”顧夏臻漫步在宮中,望着大好的天氣不覺間想起了十年前的二人。當年在月妃未落難時,其實四哥很愛笑,每次自己都愛同他一起玩兒。總覺得有四哥在的地方就會十分安心,可現如今……
想起當年流落在外的自己,無依無靠。當年,自己親眼望着父母在熊熊烈火中失去了蹤跡,唯有自己僥倖逃了出來,纔沒有被這場大火奪去生命。後來,自己獨自一人在森林中捕殺些野獸生活,卻碰巧遇見被野狼包圍的陛下。因當時守衛不幸同皇帝走散才使皇帝落難,於是自己便救下了他。皇帝爲表感恩以及賞賜,便收自己爲義子,爲當今的九王爺——順安王。
自當上了這個王爺後就受宮中人非議,只因自己是皇上收的義子,只是民間俗人卻被陛下與那些戴功的人同封爲異姓王。沒有皇室的血統,也不配爲宮中之人。只有四哥,他不介意自己的過去,不介意自己的身世,處處幫助自己。就算是其他的皇子貶低自己,他也會站出來爲自己說話,儘管他這個人平時待人冷冰冰的,但是其實他也十分會關心人。
本來想着最近四哥來宮中的次數也挺多的,總是直接去興王府找他怕他會嫌自己麻煩,便猜想來宮中能不能碰見,也順便拜訪父皇。沒想到卻未曾見到他人,卻見着了這些天一直呆在他身邊的沫吟洛,不過話說那個姑娘爲何會出現在四哥身邊?想來他這塊千年寒冰,自小身邊便不讓女人呆着。
“罷了罷了,不去想他的事,這難得來一次宮中,先去看父皇吧。”顧夏臻轉身往奉天殿踏步而去。
路過一個絕美佳地,卻感到一絲疑惑。一座閣樓前橫過一條淺湖,一座木廊跨過湖直接連接閣樓前門至湖對岸,對面一座假山,還種着許多花與翠竹。
“如此美景,爲何我先前不曉?”
顧夏臻望了一眼閣樓,題名爲歸雲閣,也不知是何時所建,不禁多望了幾眼。便想起要去看父皇,離去了。
殊不知方纔走了幾步,便聽一聲大叫和一陣木枝碎裂的聲音。放眼望去,卻見一身着紅衣披風的人,從木廊橋邊的欄木上摔了下去,直往湖中掉去。原來,此人正是人人避之的小巫女碧婉言。歸雲閣是皇上興師動衆爲她建的一安身之所。
方纔一人坐在木廊欄木上賞着風景,卻不知工匠匆匆忙忙疏忽了木欄還未釘牢固,才導致如今之局。顧夏臻沒顧的多想,一個縱身往碧婉言摔去的地方去,他卻不知會法術的碧婉言對這種事卻是得心應手。只見在她往下掉的那一瞬間在半空中一個旋轉,又重回木廊橋之上,卻見此時撞到木欄的顧夏臻正痛的俯着身子。碧婉言坐在木欄上探頭望向他,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喂!沒事吧!”話語中仍然透露着冷冷的感覺。
他擺擺手,“無礙,撞一下而已,不至於如何。”他依舊保持着燦爛陽光的笑容。
“無事便好。”碧婉言的眼神中透露着冰冷。言罷,便起身離去。
“哎?姑娘……”還未走幾步卻被顧夏臻叫停了步子。她默然一個回眸,霎時顧夏臻不禁打了個冷戰。爲何她身上的寒氣如此重?如此令人懼怕?
“你不怕我?”她似乎在勸着他離開。
“爲何這樣說,你又不是妖怪。”
“在那些人的眼中我同妖怪一般無二。難道你不知我便是宮中人所傳言的巫女碧婉言?。 ”她說完又轉身離去,忽然腳腕一陣疼痛,險些跌倒在地。只得依靠一旁的木柱支撐,怕是方纔大意,轉身時不小心扭到了腳踝。
“姑娘怎的了?可是崴着腳了?”顧夏臻不知何時出現在她的身旁,伸出來的手似乎是要幫她,可想起她方纔的話語,有半分猶豫。
“不用你管。”碧婉言忍着疼痛,往歸雲閣去。可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又跑到自己身邊,“看你傷的不輕,不如我送你去太醫院吧!”
“我說了不用你管。”
“不行,雖然說你我僅有一面之緣,但我不能置之不理。”顧夏臻的語氣比碧婉言還要有氣勢,怕是鐵定了心要送自己去看太醫了,他俯身在她的面前,“來,上來,我揹你去。”
“我自己走。”
顧夏臻忽的悶笑了一聲,只見碧婉言一臉詫異的望着他。“爲何笑?”
“我在想,你若是不上來,我也有辦法治你。若是姑娘不配合,我就到處宣言——”他頓了頓,一臉壞笑,“你勾引我。”
“你……”
“況且,不管我是什麼身份,從今往後你在宮中也定會遭不少非議。”
不知道這個人心裡到底打的什麼算盤,總不能一直跟他耗下去。而且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如此被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壞了名聲,今後如何在宮中呆下去?
話不多言語,碧婉言也不能奈他何,只好乖乖上他的背。一路上碧婉言也不是很安分,像一條被河水衝上岸邊的小魚垂死掙扎着。
“你到底是何人?”她用着令人懼怕的目光,望着顧夏珍的後側臉。雖不直視,但也能感覺到碧婉言那冰冷可怕的眼神。
“小小之恩,你無需報答,心中記着就好。”
“你這人……”被他這麼一說,她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什麼都會被他給反駁。
太醫院。
“原來只是不小心扭到了筋骨,太醫說休息幾日便能好了。”顧夏臻俯下身子望向坐在椅子上除去右鞋的碧婉言。
“那你可以離開了嗎?”碧婉言一個冷眼拋了過去,顧夏臻不禁感到了些許尷尬。
“你爲何……如此討厭我?”
“並非討厭你,是爲了你好。我是巫女,你一直在我身邊徘徊,定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也罷,不打擾你,我走便是。碧姑娘好生休息着。”顧夏臻這才起身離開。目視着他走了許久,碧婉言這方微微鬆了一口氣。
才離開皇宮沒幾天,沒想到今日又回來了。
沫吟洛拿出令牌,在兩侍衛面前一晃,便直接進了宮。
哈哈!有權威果然是好,來去自如。如果不是九王爺,怕是又得倚仗段懿的面子,每次進宮都得到他的恩准,實在是太麻煩,還是令牌來的容易,給我自由之身。只不過,今日是來查案子的,不能好好玩玩兒了。
靈異之事?宮中無緣無故發生這些事情,雖說只有在21世紀的現代才能證實科學,以除鬼神之說。但在如此的古代,也理應不該發生的,雖說我穿越了這是真的,但科學一點來說,也只是人在瀕死狀態時的時空穿梭,靈魂互換罷了,又怎是神鬼之事?莫不是——宮中的宦官、宮女的冤魂,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哈。
不覺間心中掠過一絲恐懼,已經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
放眼望去,宮中卻無任何人,空蕩蕩的。“奇怪,宮中爲何無人?”
忽的一個小宮女從自己面前跑過,沫吟洛趕緊拉住她,“哎,姑娘,請問爲何今日宮中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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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慌忙忙道:“不是無人,只是今日那巫女要施法除靈了。”
“啊?”
“最近發生了許多靈異事件,陛下專程請了那巫女來除魔降妖,今日便是她動法之日。”
碧婉言?
跟着那宮女來到了一個臺前,四周更是圍滿了人,站在臺上的正是碧婉言,一身紅衣斗篷,帽子蓋過頭,兩比藍蓮花流蘇過兩側,一身粉衣琉璃裙。一人在臺上忙活着。她手中拿着一個外形怪異的杯盞,裡面似乎還放有液體,然後向一旁正在臺下的皇上行了個禮。
“陛下,驅魔需用宮中至陰至陽之人的血。”
“朕已經爲你準備好。”他一個手勢,臺下遍上來些許人。
碧婉言挨個取過他們食指上的一滴血,滴入那奇怪的杯盞之中,她便又揚起右臂,左手在杯盞前擺弄了幾下。
這是要做什麼。
等候許久,這才見一個光芒直射天空,光芒的起源點正是那奇怪的杯盞之中。可自光芒一照射天空,便又消失了。臺下的宮女宦官們更是詫異萬分,就連皇帝也在看見光的那一霎那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陛下不必驚慌,草民已經在此佈下法陣,妖魔定不會再作亂。至於除了他們,還需要等到十日後的陰時。到那時,妖魔便會被法陣的力量所禁錮,我方可收了他們。”碧婉言恭恭敬敬道。
“勞煩法師了。”
“陛下言重,此乃草民職責所在。”
稍許片刻,臺下人紛紛離去。沫吟洛依心有疑慮。隨後朝着兩個掃地的宮女那兒去。
“兩位姑娘好,我是興王府秦大人派來宮中查案子的,不知姑娘可能協助我破案?”沫吟洛上前就是一個恭敬的作揖。
兩位小宮女見着瀟灑俊氣的沫吟洛不禁愣了愣,臉上飛出一抹紅暈。“小……小公公是……”
“在下柳知夜。”
“原來是柳公公,我們當協助您辦案。”
“多謝,不打擾二位姑娘許久。不知二位姑娘可知近日宮中所傳的靈異事件——各爲何事?”
兩個小宮女相互望望,不久,其中一個道:“聽說,是陛下的貼身宮女玉兒發現的。那日夜,玉兒去御膳司端些點心去。不想在路過奉天門時遇一白衣女鬼在空中游蕩。”
“對對,詭異的是,女鬼口中還不停地念叨着‘瓊六宮妃不死,乃是吾皇之大錯。陽數之極親王不滅,乃是吾皇之大忌’!且當時四下無一人,玉兒被嚇得趕緊回了乾清殿告訴了陛下,聽聞還是哭着回來的。爲此宮中人議論紛紛。”
沫吟洛思索片刻,心中疑慮頓時增添許多。“那玉兒可有傷着?”
“哎?說來也怪,玉兒回來時卻是同去時一般無二,絲毫傷痕也不曾有。”
“多謝二位姑娘。”
“不客氣。”
獨自一人在宮中自由散漫的走着,還總是斟酌的方纔宮女所說的話。
瓊樓六宮我知道是東西六宮的妃子,但後半句卻百思不得其解。陽數之極?那是什麼意思?天哪!書到用時方恨少,怪我古言未曾學好。
不對啊!文言文中有記載陽數之極嗎?是我知識尚淺,還是記憶紊亂?亦或是……我的猜測是對的。
“前面的,走來走去幹什麼呢?”突然的一聲大叫講沫吟洛怔住了。只見一列手持刀劍的侍衛向自己奔來。
“?”
“說你呢!你這個小宦官是哪個宮裡的?如此放肆,膽敢在宮中隨意走動。”
“我……”
“如此不懂規矩,還一身白衣袍子,穿的同其他宦官不同,怕是圖謀不軌之人,隨我去面見聖上!”
“……等等……”
二話不說,這幫侍衛就莫名其妙的將她給抓了起來。
先前在宮中走動時也不曾有官兵抓過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