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崔靜好擡起長睫,輕聲問道。
“十九夫人,和傾郡王的關係不一般哪。我昨日看到她先進林子,郡王隨後也進去了,二人在林子裡呆了好久呢。”童妙音掩着心口,愁眉苦臉地說道:“但我不敢告訴王爺,怕王爺不信,反責備我生事。對王爺來說,十九就是心尖尖。也不知道這樣一個嫁過人的酒姬,到底怎麼就讓王爺如此喜愛,論容貌家世,她連給王妃提鞋也不配呢。”
“哦?傾郡王?”崔靜好站了起來,踱了幾步,向東福嬤嬤使了眼色。
“五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講。傾郡王可是寶公主的駙馬,若被寶公主聽到了,這可不是小事。”東福嬤嬤拿着腔調嚇唬童妙音。
“絕無假話,確實是親眼所見。王爺是被她給矇蔽了,王妃大可以一試,若十九真的還存心勾搭傾郡王,那她罪該萬死。”童妙音立刻跪下,豎着二指發誓。
“如何試?”崔靜好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匆匆關上了窗子,轉身看向她,小聲問道掇。
“引二人見面。”童妙音擡頭,一字一頓地說道:“以傾郡王名義,傳信約十九前去相會。”
“這……”崔靜好徘徊了一會兒,忐忑不安地說:“似有不妥,也沒人會學傾郡王的字啊。”
“買通寶公主身邊的人,就行了。”童妙音微微一笑,小聲提醒。
崔靜好看了她一會兒,笑着扶起了她,輕聲說:“五夫人真是聰明絕頂,幸爾有五夫人這樣有正義心腸的人,纔不至讓十九這狐媚子在府中作亂。”
“謝王妃誇讚。”童妙音福身又拜。
“你我都是姐妹,不必多禮。”崔靜好扶住她,拉着她在貴妃榻上落坐,“嬤嬤,上茶,把我帶來的百花果和龍眼拿來,讓五夫人品品。”
“是。”東福嬤嬤立刻下去張羅。
二人虛情假意地互相吹捧,一起罵了一會兒御凰雪,臉上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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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凰雪端出前些日子釀的甜酒,掀開封皮,裡面一陣濃香撲鼻而來。
“哇,太香了。”小元和小歌站在旁邊,口水直流。
“用點冰鎮一下。”御凰雪舀了兩碗,勺子在掌心裡硌着,花瓣處刺刺地痛。
她趕緊擡手,連吹了幾口氣。
“夫人的手心還在疼嗎?是什麼蟲子咬的?上回王爺是用酒給夫人洗的,現在趕緊洗洗吧。”小歌叨叨着,端了碗酒過來,催着她洗掌心。
御凰雪哪敢輕易碰這東西,珂離滄那人太古怪了,若酒讓毒更厲害,她不得當場慘死?
“對了,今日王爺身邊的兩位護衛好像無精打彩的,尤其張大哥,兩個眼眶都綠了。難道他們也是被刺客打的嗎?”小元用裝着冰的盆子鎮着幾碗甜酒,好奇地說道。
御凰雪嘻嘻地笑,她今兒沒問,也不知道那兩個倒黴鬼是怎麼從母牛的苦海里掙扎出來的,但願二人“某處”安好。
“夫人笑起來,太好看了。”小元傻乎乎地看着她說。
“小元,你幸虧不是男人,你天天這樣說,也不嫌膩嗎?”小歌擰了她一下,把甜酒罈子抱出去。
小元咧嘴笑,扭了扭有點粗的腰,小聲說:“我能不能端一碗去給我爹孃嚐嚐,她們都沒有嘗過這樣的好東西呢。”
“嗯,小歌,回來,把那幾罈子都帶上。”御凰雪想了想,索性出去給管家他們送甜酒。她要好好了解一下王府的情況。能給帝炫天下毒的人,一定是能接近他的人。幾位夫人首當其衝,成了最大的懷疑對象。
“拿幾隻大瓷碗來,給王爺他們三個留着,用冰鎮好。”御凰雪安排完,帶着兩個丫頭,叫來一個侍衛,挑着甜酒罈子去找管家。
黃管家正在前面訓斥幾個幹活偷懶的侍婢,不時用鞭子抽打幾人。侍婢們縮着肩,小聲哭,但卻不敢躲開。
原來這瘦瘦的管家這麼凌厲的!
御凰雪很意外,在十步之外站着,等着侍婢過去通傳。環顧四周,只見接她進府的那兩個瘦嬤嬤也在,正盯着她看着。
這幾個人,是帝炫天的心腹,還是皇帝和其他皇子的人呢?
御凰雪帶着一臉笑容,慢步走了過去。
“十九夫人。”管家丟下鞭子,給她深深行禮。
“管家,我親手做了些甜酒,拿來給你們嚐嚐。平常承蒙管家照顧,真是太感謝了。”御凰雪親手從罈子裡舀出了甜酒,笑吟吟地遞到他的手中。
“不敢,不敢,十九夫人有何吩咐,只管讓小元和小歌過來通傳一聲。”管家趕緊接過去,深深鞠躬,滿臉惶恐,和當時接她進府時清冷的神情完全不一樣了。
“兩位嬤嬤也嚐嚐,我還要給幾位夫人送去呢。”御凰雪又看兩位嬤嬤,那兩人趕緊快步過來,連聲道謝。
“沒有先給王妃送嗎?”管家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
“王妃在氣頭上,我此時去只是自取其辱。”御凰雪笑笑,輕聲說道。
“那就索性也別給其她夫人送了。”管家低聲提醒道。
“管家提醒得是,那我就給小元和小歌的爹孃送去吧。”御凰雪點頭,滿臉誠懇地道謝。
其實她根本沒打算給那幾個夫人送去,只是在管家面前,她故意作出思考不周的樣子,看看管家的反應。
“我送夫人去那邊。”管家笑着抱抱拳,帶頭走在了前面。
小元和小歌的爹孃都在外院做事,幹些粗活累活。小元的爹媽在給王府養馬,平常就住在馬廄旁邊。其實她還有兄弟姐妹,全都是帝氏人的家奴,現在小元還有一位斷了一隻腿的哥哥留在了關外。路途迢迢,老人已老,不可能回去了,這輩子不知道還能不能見着。
見小元帶着年輕貌美的夫人過來,兩位老實人趕緊跑過來跪下行禮。
“給十九夫人請安。”
“不必多禮了。”御凰雪扶起兩位老人家,微笑着說:“我和小元、小歌一起做了些甜酒,小元有孝心,要送回來給兩位嚐嚐。”
“這怎麼敢當,小元應該好侍奉夫人,怎麼能讓夫人來這種地方?”小元爹責備地看着小元。
“夫人沒有架子的。”小元擺擺手,樂呵呵地說道。
“你這丫頭,怎麼沒心沒肺呢,夫人沒架子,那是夫人大度。”小元娘趕緊拍她的後腦勺,小聲說:“你平常要好好幹活,不許闖禍,聽到沒有。”
“小元很乖的。”御凰雪抿抿脣,低頭舀甜酒。她心裡頭正泛酸,哪怕有多窮困,但一家人都在,這樣就是最大的圓滿啊。
“夠了,夠了,謝夫人。”小元爹捧着甜酒,受寵若驚地說道。
小元娘趕緊把手往圍裙上擦了又擦,小心翼翼地接過雪白的瓷碗,尷尬地說:“奴才們手這麼髒,把夫人的碗都弄髒了。”
“小元娘,千萬別這樣說。我和小元是姐妹,您和小元爹就是我的爹孃一樣的。我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出身,早早就沒爹孃了,看到你們這樣,我還很羨慕呢。”御凰雪順手從水桶裡拿起了馬刷子,走到一匹白馬面前,摸了摸它的耳朵,用刷子給它輕輕刷背。
這裡起碼有一百多匹馬,味兒確實不好聞。
“夫人呆一會兒就回去吧,免得王爺回來找不着您。”管家小聲催促道。
“沒事的,在那裡也悶得慌。這馬真好看,是誰的?”她摸着白馬,好奇地問道。
“這是九夫人的。”小元娘趕緊過來,一匹一匹地給她指:“這黑的是五夫人的,這紅的是六夫人的。”
“咦,十二夫人怎麼還沒回來?”御凰雪突然想到了十二夫人云雙,除了第一回給阿寶公主跳舞,見齊了幾人,最近一段日子,雲雙都沒有露面。
“她病了,向王爺告假,回孃家養病了。”管家低聲說道。
“哦。”御凰雪歪了歪頭,在帝炫天看來,誰進誰出,好像都無所謂吧。
“這匹是麟王的,上回來了沒有騎走,一直養在這裡。”見她停在一匹高大的黑色烈馬前,小元娘趕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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