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開鈺走出藥室,站在庭院,兩眼直直的望着夜空,夜幕深邃,思緒嫋嫋,這款新藥的研發,也希望在以後的戰爭中,能夠拯救更多人的性命?
研發雖然有些費時,還是值得,這是利用華夏醫學和西學相結合的導向外傷藥,消炎、麻醉、止血、生肌,消除後遺症,達到快速恢復身體機能,縮短醫治時間。
對於藥理方面,還存在一些缺陷,它也不是什麼神藥?能包治百病!也不是所有的槍傷都能醫治,遊開鈺的苦惱就在這裡,最起碼,一槍斃命的是不能醫治。還有一些被擊中要害部位的,也是無法醫治的。
正在苦思冥想之時,有一種不非同尋常的聲音撞擊着耳膜,伏地聽了聽,咦!有點奇怪哈!怎麼又有人在械鬥?人數還不少呢!起身喊道:“金慄!金慄!”
“遊少!找我有事嘜?”金慄聞聲疾遄而來。
“你去暗中瞧瞧,是怎麼回事?”遊開鈺用手指了指方向。
“好的,我這就去瞧瞧!”金慄應聲,身形一縱,消失在夜幕裡。
遊開鈺稍微停留了一會,纔回到屋裡,坐在桌旁,喝了一口水。
“海青,有心事啊?”湯歆熒見遊開鈺悶悶不樂,關心的問了一句。
“我們雖然沒有涉足幫派之爭,爲了地盤,去打打殺殺!但是世面上的許多事,跟我們也有着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這也許就他們口中的江湖吧!國家正處於多事之秋,江湖也處於新舊更迭之際。我們安心於學習,不想去趟那灘渾水,把自己置身於漩渦之中,可是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啊!”遊開鈺長嘆一聲,兩眼看着湯歆熒。
“盡力而爲,問心無愧,也不要過於糾結,一切順其自然吧!”湯歆熒挪了兩步,順勢坐到遊開鈺身旁。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有些事情卻非常複雜,涉及到方方面面,我怕考慮不周,害了大家!”遊開鈺苦笑了一下,沙城現在暗流涌動,各種勢力紛紛登場表演,自己精力有限,全身心的放在學習上面,雖沒有涉足其中,要想完完全全的置身事外,很難,暫時的安穩,也不能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
聽到遊開鈺的談論,屋裡的文書欣、易沉、崔凡輝、蕭斌、樑罌玫幾個人又圍了過來。這段時間,對於樑罌玫來說,卻有着飛躍式的進步,耳聞目染,接觸到的、聽到的,直接震撼着她的內心深處,讓她也變得也愛學習了,還嚷着要文書欣教她打槍呢!
這時,金慄回來了,來到遊開鈺面前,氣喘吁吁的說道:“遊少!是秉州幫的一位堂主被人削了首級,這些幫衆正在追殺對方,不過,對方太強悍了,跑了!”
“在沙城這地界,什麼時候又鑽出來個秉州幫?”遊開鈺感到疑惑,秉州幫畢竟是個小幫派,平時不怎麼惹眼,這麼一折騰,很快就走到明面上來了。
“我是聽那些幫衆嘴裡嚷嚷出來的,說什麼秉州幫怎樣怎樣?我才判斷是秉州幫在活動!”金慄也知道,沙城獨霸一方的、實力最大的還數禺澤盟。
“這麼說的話,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叫孤狼幫嘞?”遊開鈺邊說邊看了一眼易沉,微微笑了笑。
“不要看我,大哥願意叫什麼就叫什麼?”易沉現在纔不管你這些,一天逍遙自在,何樂不爲。
“遊少!這個稱謂不重要,關鍵是看做的什麼事?”崔凡輝嘻嘻的說道,這段時間養尊處優,不再打打殺殺,感覺到天下太平真好啊!
“刀仔思想有進步呢!秉州幫……”遊開鈺若有所思的說道,秉州幫,地方的小幫派,俱然也能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秉州幫的崛起,不會影響到沙城的動盪格局吧?”金慄疑惑的應道,在沙城這地界,的確有許多未知因素。
“暫時不會!但是,它可能帶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來。”遊開鈺稍微沉思一下說道,未來格局,自己又不是神仙,誰知道啊?
遊開鈺的話,讓大家沉思了起來,意想不到的事情,又會是些什麼呢?
沙城秉州幫大堂,正在舉辦喪事。
昨夜不僅是一個堂主丟了性命,被人削了腦袋,在一番浴血奮戰後,才把腦袋搶回,可是兄弟們卻死傷無數,損失太大了。
“無論如何都要給弟兄們報仇?給我全力追殺昨夜的行兇者!真他媽的混蛋,竟然敢到我閻王殿來殺人,氣死我也!老子顧閻王在江湖上算是白混了,此仇不報,秉州幫也只好解散了!”顧閻王在後堂非常惱怒的發着火,任何一個當幫主了,遇到這種情況,都會認爲在打自己的臉。
“幫主!據說行兇者跟北軍有關,還是要慎重行事?”一個身着黑衣,身形彪悍,鄂下少許短鬚模樣的人,這幾句話卻說的非常小心。
“我纔不管他什麼北軍不北軍的?黑無常,你說說,白無常的仇難道不報?兄弟們的仇難道不報了?” 顧閻王來回的走了幾步,雙眼都快冒出火來了。
“幫主,左護法和弟兄們的仇,肯定是要報的!先把眼線撒出去,把弟兄們好好安葬過後,就開始行動!怎樣?”黑無常眼裡透着幽光,還沒有被仇恨矇蔽,言語中還保持幾分清醒。
“老子連一分鐘都等待不了老!他奶奶的,北軍?我們能和北軍扯上關係?” 顧閻王一臉的不屑,怒氣不減。
“我只知道老白以前在北軍待過?”黑無常往前走了一步,望着滿臉怒氣的顧閻王說道:“此人武功在你我之上,如果去硬碰硬,恐怕損失會很大!”
“不怕!把我們藏的傢伙什全部拿出來,發給弟兄們,我纔不相信,打不死那龜兒子?”顧閻王胸有成竹的拍了黑無常兩下。
“好吧!我這就去辦理!”黑無常見顧閻王把家底都搬了出來,也不好再反駁什麼?
秉州幫的堂口,進進出出,人非常多,來悼念的,接待的,還有部分幫衆秘密出去,開始復仇,對北軍展開血腥的追殺……
連續幾日,沙城顯得亂哄哄的。
天南路,遊家庭院。
通過莊歸雲他們傳遞的消息,遊開鈺對沙城近期的事態發展,有了進一步的瞭解。禺澤盟沒有聲響,是在修身養性,還是在臥薪嚐膽,暫時無法判斷?秉州幫的護法被人取了首級,肯定要報復,亂點就亂點,要想掀起大浪,憑秉州幫的實力,還是很難的。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來了!”易沉一路歡快小跑,把門打開,只見門外站着一老者,還戴着口罩,從其憂鬱的眼神裡,看出許多的無奈,還有從失望到露出的驚喜。易沉隨口問道:“老先生,你找誰啊?”
“遊少在家嗎?”稍微平復了一下心境,那名老者哆哆的問道,還往裡面走了兩步。
“找我大哥呀?”易沉嘻嘻一笑,回頭對着裡屋大聲嚷道:“大哥,大哥,有人找你?”
遊開鈺聽到易沉的喊叫聲,走了過來,現在沙城亂哄哄的,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翼翼,見此人並非邪惡之輩,也還實秤,忙問道:“先生認識在下?好像你我並無交往?”
“那年沙城鬧瘟疫,見過遊少風采,今日費盡周折,纔打探到遊少住所!”那麼老者邊說邊取下口罩,來到遊開鈺面前,撲通一下跪在遊開鈺的面前,聲如雨下:
“老朽姓陸,住在水烏寨,家中孫兒,突患重疾,疑似瘟疫,還有一定傳染性,起水泡而生濃臭,四處求訪名醫,難以治癒,如今命懸一線,求遊少大發慈悲,救我孫兒一命吧!”
“陸先生,不要着急,起來說話!”遊開鈺大驚,一名老者給自己下跪,肯定不妥,忙扶起陸老,這種情況,雖然也遇到過,醫者仁心,總不能不管吧?
“遊少,求求你,救救我的孫兒吧?”陸老還想下跪,可是被遊開鈺扶住,一股強大的力量,讓他想跪都跪不下去。
“好了!我答應你,稍等片刻,我去準備準備就出發!”遊開鈺不想拒絕陸老的苦苦哀求,這週末也沒有課,就當做做好事吧!
遊開鈺回到大廳,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然後給金慄、蕭斌、文書欣、易沉,作出一番部署,小心駛得萬年船,更何況沙城正處於風雨飄搖、危機四伏的關鍵時刻,更不能掉以輕心。
“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保持高度戒備!金慄和蕭斌全天候作好攻擊防守準備,文書欣、易沉、樑罌玫,在安全區域活動,並通知莊歸雲小組,重心移到庭院外圍!”
遊開鈺交待完畢,準備了一些藥料,帶着湯歆熒、崔凡輝同陸老離開了天南路。
馬車載着他們離開了沙城,向水烏寨駛去。
“海青!你去治病,要我跟去幹嘛?”湯歆熒有點不解,滿臉寫着疑惑。
“出去透透空氣,不然天天都在學校和家之間徘徊,會憋壞的。”遊開鈺淺淺一笑,治病救人,做好事能多感染身邊的人,未嘗不是好事?
“我也不會這些,怕帶着我拖累了你!”湯歆熒想說如果不帶自己,遇到緊急情況,自己脫身容易點,沙城這幾天不是很亂嘛?
“沒事!出來走走,比悶在家裡強,有我在,你也不用擔心什麼,在我旁邊看看就行啦!”遊開鈺安慰着,湯歆熒的心裡擔心是有道理的,不論怎樣,都不會讓她擔心的!
崔凡輝抱着藥箱坐着,兩眼望着道旁的山山水水,這出來一趟,不光是治病救人,對風險度的評估一定要充分,不然把自己的小命搭上,那樣的結果會很慘不忍睹的。
陸老坐在馬車上,內心的喜悅感寫在臉上,不停的嘮叨:“謝謝遊少願意搭救孫兒性命!”
到水烏寨的路非常崎嶇,不過還算太平,沒有意外發生。
“神醫來了!”
“看來陸家孫兒有救了!”
一到水烏寨,就被一幫村民圍住,七嘴八舌的嚷嚷着。
遊開鈺看了看,水烏寨處於大山之中,四周被翠綠包圍,風景奇美,這裡民風淳樸,部分村民還戴着口罩,可能也怕有瘟疫傳染之故。
“陸先生,前面帶路!”遊開鈺爲了節省時間,催促陸老快走。
“遊少,請!”陸老謙虛的帶着路。
來到陸家,遊開鈺三人也戴上口罩,在沒有確診之前,以防萬一。直接進屋,去查看病情。
只見一名十來歲的小男孩躺在牀上,渾身起着水皰,傷口發紅發癢還化膿,其症狀還表現爲雙腿發軟,渾身發冷,已經處於昏迷之中。
“陸先生,你孫兒的病不是瘟疫,是被紅火蟻咬了!”遊開鈺仔細檢查後,終於放心了,不是瘟疫,如果是瘟疫,一但傳染起來,又要哀鴻片野。
紅火蟻,是一種毒蟲,攻擊性極強!帶有劇毒!能讓人致命!當蟻巢受到干擾時,會迅速出巢攻擊入侵者,被其叮咬後會有灼傷的疼痛感,會起水泡並化膿形成膿包,被叮咬嚴重者或過敏體質者會出現發燒、過敏休克等症狀,甚至會有死亡的危險。
“遊少,謝謝你!”陸老聽說不是瘟疫,稍微寬心,畢竟紅火蟻也是一種毒蟲,還是顯得比較着急:“求遊少給孫兒治治!我們一家人都會感謝你的!”
“陸先生放心,被紅火蟻咬傷後,千萬不能撓,撓破了皮就非常麻煩,看令孫病情,還是能治好的!”遊開鈺胸有成竹的說道,這類病也不需要內力醫治,保守治療就能治好,爲何其他醫師沒能治癒,不得而知。
湯歆熒、崔凡輝站在旁邊,聽遊開鈺說起能醫治,心裡也稍安。
遊開鈺趕快安排起來,先用肥皂水對咬傷處進行清洗,然後用配製的藥材煎水外搽之,再配數副藥材煎水內服,預計兩週內痊癒。
遊開鈺留下內服外搽藥方後,叮囑一番後,便起身告辭。
“這是酬金,雖然不多,以表我們心意,望遊少不要嫌棄!”陸老拿出一百塊大洋來酬謝,遊開鈺被其誠心感動,還是婉言拒絕了。
“陸先生,你家境也不寬裕,後期治療還需要大洋,酬金就算了,治病救人,是我等醫者本份,不必言謝!”
“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謝謝遊少!”陸家無奈,只有千恩萬謝。
遊開鈺三人離開了水烏寨,開始返回沙城。坐在馬車上,仔細想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總感覺有事情要發生,算了,還是給崔凡輝提個醒吧:
“刀仔,打起精神,提高警惕,謹防有情況?”
“遊少,不會吧!”崔凡輝張了張嘴巴,覺得不可思議。
“一切皆有可能!”
“遊少,你是知道的,今天出門,只想到治病救人,沒有帶傢伙呀?萬一……”
“沒有傢伙也不要怕?萬一來事了,到時反應機靈點!”
“遊少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海青,不要嚇我!”湯歆熒反而緊張起來,一隻手把遊開鈺死死攥住。
“熒熒,有我在,不會有危險的!”
遊開鈺話音剛落,就聽到噠噠噠、噠噠噠,衝鋒~槍發出的聲音,初步判斷距離一百五十米。
車伕當場斃命,馬匹受到驚嚇,一陣嘶鳴,偏離了大道,衝進了林子裡。
“刀仔!走,離開這裡!”遊開鈺呼的一掌推出,掃飛車檐,伸手摟住湯歆熒,身形躍起,離開了馬車,躲在一株大樹後。
噠噠噠,噠噠噠,無數的子彈傾瀉而來,把馬車打成了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