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兒見是江天曉。立時上前。欣喜拉着江天曉的手問東問西。江天曉笑眯眯的看着若兒一句句回答。
“大伴。那稷王可曾欺負你。回頭我幫你好好教訓他。”江天曉看着若兒攥着拳頭。一臉認真的模樣。心裡說不出的舒暢。身後有人就是給力。
江天曉笑道:“你大伴我是誰。放心。我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若兒笑着抓了抓頭。說了句也是。他話音未落。忽然海棠的一聲驚呼。江天曉才聽清了小心二字便見一隻羽箭向着自己飛掠而來。眼看就要到跟前。
電光火石間。江天曉只覺被人大力推了一把。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見那羽箭穿透了若兒的肩膀。就在自己的眼前。鋒利的箭頭帶血。閃着森冷的光。
江天曉慌忙扶住若兒。大聲讓海棠出去找大夫。剛剛的動靜也驚動了一衆侍衛。不知領着人去追刺客。相思領着另一批人守衛。一時衆人都緊張的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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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伴。我沒事。你別擔心。”若兒臉色蒼白。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抖。顯然疼的厲害。
面對着若兒的安慰。江天曉咬着脣不說話。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樣的若兒。太讓人心疼。更何況他還是爲了自己受的傷。
若兒嘆了口氣:“能讓我有機會爲大伴受次傷。我很開心。一直以來都是大伴在保護我。以後。換我來守護大伴。”
江天曉看着若兒真摯的眼神。揚着的脣角。心情複雜。是啊。一直以來都是她在護着若兒。看着他。可不知從何時起。這個曾經站在她身後的孩子。已經像個男人般勇敢的擋在了她的面前。保護她。甚至爲她受傷。這滋味。真的很複雜。既驕傲欣慰。又心疼自責。
大夫很快到來了。給若兒包紮上藥。若兒全程都沒喊一句疼。可是那蒼白的臉和不停流的汗水。卻讓江天曉越發的心疼和內疚。
收拾好傷口。若兒看了一眼一旁滿眼心疼之色。沉默不語的江天曉:“大伴。和我回宮吧。”
江天曉聞言愣了愣看着若兒有些不明所以。她詐死逃出皇宮。可是若兒一手安排的。現在又要回去嗎。怎麼回去。
“自從知道大伴失蹤之後。我便開始派人尋找。都是若兒沒用。沒安排妥當。竟然害大伴被稷王抓了。大伴。若兒的承乾宮。已經整肅乾淨了。再加上大伴的易容術了得。肯定萬無一失。我實在是不放心大伴再在外面。稷王他對大伴你~~~”若兒看了一眼江天曉忽然住了嘴。
他咬了咬下脣。眉目間露出一絲掙扎:“不過。若是大伴不想回宮。或者是想回到稷王身邊。若兒也會送大伴過去。”
江天曉微微錯愕。須臾笑道:“你大伴我拼了性命。好不容易從稷王的魔掌裡逃出來。你小子竟然要送我回去”
江天曉迎着若兒歡喜的目光繼續道:“回宮就回宮吧。若兒對你打理出來的承乾宮有信心。你大伴我對自己的易容術也有信心。”
得到江天曉同意的若兒歡喜不已。拉着江天曉說個不停。及至夜深也不肯睡。江天曉無奈的將若兒按倒在牀上:“你是傷員。要好好休息。乖乖睡覺。明日再聊。”
若兒不情願的點了點頭。江天曉笑着替他蓋好了被子。才一轉身。若兒卻忽然抓住了江天曉的手腕。
江天曉轉身看向若兒。只見若兒一雙如水般的眸子。正定定的看着自己:“能再次見到大伴真好。”
江天曉笑了。拍了拍若兒的手。轉身離開。及至門邊。若兒的聲音再次傳來:“師兄突圍去求援了。這三兩日便能回來。”
江天曉聞言點了點頭。推門而出。
江天曉站在門外。擡頭看那一彎月牙。慕卿不在也好。她中了月下蓮的事。還不知要怎麼和慕卿說呢。
江天曉的一聲嘆息。在幽靜的夜色裡迴盪。屋內若兒的眼睛閃了閃。在江天曉的腳步漸漸離去之後。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若兒才睡下沒多久。相思便進了屋子。若兒的眼睛一下睜開。看向相思。
“少主。都安排好了。”相思壓低了聲音稟報。若兒點點頭:“不出意外。稷王明日便會攻城。吩咐下去。大伴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事。比我還重。”
相思愣了愣。忍不住開口道:“少主。你才受了傷”別人不知道。可是相思怎麼會不知道。少主是故意捱了這麼一箭的。否則以少主的身手。怎麼會被射中。
話說回來。若不是少主故意賣了破綻。稷王還真的以爲他的人能混進這永州城。不過相思真的越發的不懂他家少主了。
自從得知江天曉出事。少主就跟瘋了一樣。先是不聽範先生的規勸。執意請旨出征。更發動了手下所有的勢力全力尋找江天曉。害的好多暗哨差點暴露。好容易捱到海棠發來江天曉脫困的消息。少主又故意進了稷王的包圍圈。整出了圍城之事。雖然少主英明依舊的早就佈置好了全身而退的方案。
可相思還是覺得少主太冒險了。更別提少主今晚故意受傷之事。相思算是明白了只要一沾上江天曉。少主便會變得格外衝動。
若兒看了一眼相思:“什麼時候。你開始質疑我的命令了。”
相思聞言立時跪倒請罪。若兒攆了他出去。起身。靠坐在牀頭。默默無語。
連相思都看出他這段時間的急躁了。可是。每每一想江天曉在稷王手裡。他就恨不得立時飛到江天曉身邊。將她救出來。還好她沒事。
如今江天曉已經答應和自己回宮。稷王也以爲自己受傷。以稷王對江天曉的執着。明日必將奮力一搏。他要好好想想還有沒有什麼疏漏。明日。絕不能有半點錯漏。若兒閉上雙眼。手指輕輕的敲擊着牀沿。發出噠噠的聲響。
天色未明。攻城的號角已經吹響。戰鼓隆隆。喊聲不斷。若兒穿戴整齊。聽着士兵帶來的一個又一個戰報。稷王不知從哪又抽調了五萬大軍。如今正全力攻城。
若兒淡淡的聽着。沉着的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可是下面立着的軍官都有些站不住了。太子號稱帶了十萬精兵。可是這永州城裡只有三萬。誰也不知道。那剩下的七萬大軍去了何處。又或者根本就不存在。三萬對十五萬。雖然永州城堅固。可這也太~~~
攻城戰打得如火如荼。雙方激戰不下。傷亡都不小。稷王看着永州城堅固的城牆。目光閃了閃。昨晚他的人發現了江天曉的行蹤。同時也射傷了若兒。對於前幾日一直在牆頭督戰。而今日卻反常沒有露面的若兒。稷王打算再送他份大禮。
於是。太子元若於昨晚被刺殺身亡的消息便在戰場上經由稷王軍隊的高聲大喊。傳遞給了永州城的守軍。守軍一時軍心大亂。稷王的軍隊趁機加緊了攻城。
忽然。稷王軍隊後方傳來了衝殺之聲。高舉着大正太子皇旗的軍隊。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烏壓壓的一片。足有五六萬人。
稷王一時腹背受敵。再加上之前的戰鬥。士兵已然疲累。在那軍隊奇襲之下。傷亡慘重。方陣大亂。稷王無奈之下只得吩咐撤兵。邊戰邊退。卻沒想到他們在退到山谷時竟然又遇到了太子的埋伏。一時損兵折將。狼狽不堪。
稷王看着山頂上太子皇旗下負手而立的白色人影。恨得咬碎了滿口的牙。
太子元若在永州大挫了稷王的銳氣。雖然援軍一到。太子便因傷重而不得不緊急撤離。可此時的稷王投鼠忌器。不敢輕易攻城。其勢如破竹的進攻腳步。也不得不暫時停步。
永州往上京的官道上。幾輛馬車急急而行。馬車周圍遠遠近近的跟着幾百人的騎兵。那便是護送太子回上京的太子親衛。
若兒斜靠在馬車中的軟墊上。一個嬌俏的小丫頭。坐在桌前剝着石榴。鮮紅的石榴籽在她靈巧白皙的手裡一點點的被剝落。裝進一旁的水晶碗裡。
若兒手裡拿了本書。看着那小丫頭。眼裡都是笑意和寵溺。卻在她偶爾擡頭的時候。趕緊垂了頭。斂了笑。裝作看書。
那小丫頭看了若兒一眼。放下手裡的石榴。拿帕子淨了手:“想笑就笑出來吧。我說太子殿下。你老人家那書都讀了一上午了。就沒見你翻過頁。”
若兒聞言眨了眨眼。放下手裡的書。笑眯眯的看着小丫頭:“大伴這麼一弄。還真年輕。看着也就十五六歲。”
“那是。你大伴我是誰。不是吹牛。我這手藝若是在江湖上排排名。不說第一。也是第二。”那小丫頭原來不是別人正是江天曉易容所扮。
若兒看着一臉得意的江天曉。笑眯眯的點了點:“是。大伴最厲害了。只不過等到了宮裡。大伴還是要收斂些。千萬不能隨意出承乾宮。若兒沒用。目前只能~~~”
江天曉對着若兒翻了個白眼:“若兒。我只是扮成小丫頭。我又不是真的小丫頭。你都囑咐一路了。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成小老頭了。囉嗦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