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之前,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她從懷中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瓷瓶,放在楚後跟前,“此乃是解蠱之物。”
丟下這話,安月明轉身離開了,多餘的話,並沒有說。
楚後注視着安月明離去的身影,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陷入沉思。
她將瓷瓶給拿了起來,長嘆一聲。
對於皇后的這個反應,巧心有些意外。
她走上前去問道:“娘娘,你怎麼平白無故的嘆息了起來。安姑娘未曾反對,不是正如你所願。”
楚後不知該如何解釋,“或許真的會如本宮所願,說起來,有時候本宮到底也不知,該怎麼說纔好。”
這樣的答案讓巧心摸不着頭腦,只得望着楚後,不再多言。
安月明順利的從建章宮出來,不過走了一段距離後,她忽然停住了步伐,回首看了眼身後。
貴妃倒臺,恐怕明日就會掀起一陣驚濤駭浪,至於楚家,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先是楚致和在法、會上死去,再者貴妃被打入天牢,無疑是皇家要對他們楚家動手。
這麼一來,權傾朝野的楚家勢必會反抗。
只怕到時候不光是朝野,乃至後宮以及百姓們,也都有可能將會迎來一場血雨腥風。
不過即便是這樣,安月明對於貴妃一事並不後悔。
楚家迅速膨脹,導致今日這樣的局面,並不奇怪。
貴妃手上卻沾染了太多鮮血,這些賬,她會一筆筆的討回來。
出了皇宮,方峻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見安月明出來,急忙迎上前詢問起來。
不過因對於此事牽涉甚廣,安月明並未告知。
乘坐着馬車回了府邸,安月明估摸着明北辰應該回來了。然而等到她回去的時候,依舊沒有他的身影,明北辰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不過楚後那邊很快就處理好了,隔日就送來了消息,急招安月明入宮。
天牢中,光線昏暗。
鐵鏈的聲音敲打着牢房,格外清晰。
安月明走上前的時候,對方似乎是聽到了動靜,緩緩擡頭看了過去。
只是四目相對,對方的眼神中迸發出仇恨的目光,她從地上爬起來,張牙舞爪地向着安月明衝了過去。
可是等他走過來的時候,牢房已經完全將他給擋在了外面。
“安景元,你這個賤人!我做錯什麼了,你要這麼對我?他日我出去,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貴妃嘶聲力竭的喊着,絲毫沒有之前高貴的神態。
安月明居高臨下的望着她,看着已經落魄不堪的貴妃,嘴角微微揚起,一陣冷笑:“貴妃娘娘,您覺得自己還能夠出的去嗎?”
隨着這一句反問,貴妃的眸光瞬地一亮。
她看向了安月明,憤怒的質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上說了,貴妃爲禍後宮,死罪難逃。於三日後,午門處斬。”安月明緩聲說着。
在寂靜的牢房中,她的聲音不大,卻格外的清晰。
她說出去的每一個字,貴妃都聽得清清楚楚,在聽到這話的時候,眼眸劇烈的顫動着。
她很難想象,她同皇上那麼多年,皇上卻要將自己處斬。
“你騙我,不可能!皇上那麼信任本宮,他一定會知道本宮是冤枉的。”貴妃說着,手不斷的向外面扒去,渴望能夠抓住安月明。
可是她的手不管怎麼觸碰,眼看着就差一點可以接觸到,然而安月明對她來說,卻是那樣的遙不可及。
看着眼前幾乎要癲狂的貴妃,安月明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仇恨就像是一團火,在安月明的內心瘋狂的燃燒着。她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同情,只有恨意。
“過來的時候,我去皇后那裡要來了聖旨,貴妃要看看嗎?”安月明笑着說。
她隨後就從自己的袖子內,將一道聖旨給拿了出來,當着貴妃的面,將其給攤開了。
聖旨上面的字跡,明晃晃的出現在了貴妃的面前。
當貴妃看到的時候,恍若是晴天霹靂。
那麼長的時間以來,她始終都堅信皇上會將她放出去。
可是聖旨一出,覆水難收。
“皇上,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可是楚家的女兒!”貴妃神情茫然,身子不由自主的滑落下去。
安月明看着貴妃,眼神愈發的冷寒,不過就算是這樣,還遠遠不夠。
“貴妃,你知道我是誰嗎?”
安月明冷聲說着。
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她沒有再用僞聲,而是很平淡的說道。
貴妃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當然耳熟。
她的眸光一亮,瞬地就擡起頭來,驚詫的看向了安月明。
安月明嘴角一揚,輕笑了起來:“沒錯,我就是安月明。”
隨着話音落下,安月明臉上多餘的東西就被除去,而她的真實面目漸漸顯露出來。
貴妃的瞳孔迅速顫動着,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安景元居然是安月明。
看着貴妃驚駭的神情,安月明有種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她的眼簾微微垂下,向着貴妃走了過去,冷聲道:“現在你應該明白了,我爲何要對你下此毒手。”
在經受過重大的打擊下,貴妃卻站了起來,她猛然向着安月明的臉抓了過去。
可是剛剛觸碰,安月明就像是一陣煙霧,從她的手中消失。
怎麼會這樣?
貴妃完全不能夠理解,她對着空曠的大牢,大聲喊道:“安月明,有本事你就出來。”
隨着她這一句話,安月明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寂靜黑暗的牢房中,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你是在找我嗎?”
安月明的聲音突然出現。
貴妃在聽到後,迅速的看了過去。不知在什麼時候,安月明跑到了牢房之中,甚至還站在了自己身後。
貴妃想都不多想,直接就向着安月明撲了過去,意圖將其給撕碎。
可是等到貴妃襲擊過去的時候,安月明再次如同一團煙霧般,毫無蹤影。
就像是躲貓貓一樣,安月明先後又出現了幾次,可是每一次,貴妃都沒有抓到。
磕磕碰碰,讓她原本就帶着傷勢的身體,再次傳來了劇痛,鮮血順着她的傷口緩緩流淌下來,慘不忍睹。
她無力的跌在了地上,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
想當年她還是高高在上的貴妃,可是現在,她卻是讓任何人都爲之唾棄的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