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昆三兩步上前,拍着穆扶天的肩膀,哈哈笑道:“扶天!我女兒嬌嬌就交給你了!你可不能虧待她呀!”
穆扶天看着一臉粗獷笑意的屠昆,實在搞不明白,他什麼時候將屠嬌嬌託付給自己了。雖說之前也有找自己做上門女婿的打算,但是那件事不是已經截止了嗎?
還不等穆扶天回話,付梓慶付城主便搶着跳出來道:“慢來!慢來!扶天和我家音茵可是已經訂過婚的!雖說當時主持訂婚的穆振···峰和大長老穆慶天已經不在了,但是這婚約還是應該執行的。畢竟好女不嫁二夫,我家音茵既然許給了你穆家少爺,這事就斷然不能更改!”
說着付梓慶扭過頭,朝着穆振堂道:“穆家主!你說是這個理吧!”
“放屁!放屁!放你孃的臭屁,簡直臭不可聞!”穆振堂就要開口說話,卻同樣被屠昆一句話擋在了喉嚨口。
“那穆振峰我也聽過,他分明和穆家主以及扶天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做的決定,怎麼還能算數?”
“怎麼就不算數了?嘿!怎麼就不算數了?就算穆振峰說的不算數,那大長老穆慶天說的還能不算數?”付梓慶極力狡辯道。
屠昆冷笑道:“所謂人死如燈滅,逝者已矣。怎麼還能決定活人的事?何況穆家大長老當時未必開了這個口,最多也只是知道這事罷了!”
既然付梓慶開始耍賴,屠昆自然也耍起來光棍。一邊說,還一邊將雙手捏的噼裡啪啦響。每一次手指震動,都能帶動手指周圍的空間一小片波動。
看着屠昆拳指間的異象,付梓慶瞳孔一縮。不自覺的哽了哽喉嚨。
終於還是對權利的渴望,超出了對一個強者的恐懼,梗着脖子硬氣道:“大長老既然已然仙遊,我們就更應該準從他的遺願。怎麼能夠說不算,就不算?”
“咳咳!”穆振堂面色有些難看的咳嗽了一下喉嚨。原本他是更傾向於屠昆的,只是之前屠昆的幾句話,說的令穆振堂有些不滿意。畢竟在穆振堂的心中,大長老還是佔據了很重的分量。
不過,無論如何,讓客人在穆家爭吵,似乎已經有了向武鬥發展的趨勢。他作爲穆家的家主,是應該站出來,說幾句話。
“我看這件事,還是要問過扶天的意思才行!”穆振堂說着將皮球拋到了穆扶天的身上,對於自己這個極有能耐的兒子,穆振堂並不想勉強他做任何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何況,穆振堂本人就是對包辦婚姻深惡痛絕的一個人。他一生的悲劇,可以說就是從那個可能被包辦的婚姻開始的。
聽到穆振堂這麼說,付梓慶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而屠昆則是一副敗興的表情。這在付梓慶看來,是一種沒有信心的表現。
在付梓慶心中想着,莫非這個屠昆的女兒長的很醜?
想想也是,按照常理推斷,屠昆長的如此不拘小節,他生出的女兒自然也就和抽象畫似的,斷然不可能好看到哪裡去。得出這個結論之後,付梓慶心中不禁一陣振奮。
感覺心臟都比平時跳的快了幾分。
穆扶天看了看今天的情況,曲意推脫,顯然是不行的了。因此很堅定道:“屠館主!付城主!多謝二位的錯愛,但是我現在只是一心修行,不想心有掛礙,失了精進勇猛的勁頭!所以抱歉了!這兩門親事,無論是哪一方面,我都不能答應!”
早已經知道是這個結果的屠昆無所謂的笑了笑。心中是一點失落感也無,反正有些事情,他已經佈置好了!時候到了,穆扶天想逃都逃不掉。
至於付城主,聽到穆扶天如此說,卻有些失措。
對於自己女兒的美貌,他一直是很有信心的。他從不曾想過,會有哪個少年可以抵擋自己女兒的美麗。但是如今,卻被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一時間,付梓慶實在是難以接受。
難以接受到付梓慶瞬間反應不過來,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恐怕什麼?”穆振堂不愉道。既然穆扶天做了決定,穆振堂這個做老爹的,自然是隻有支持到底了!
“那個···婚約!”付梓慶有些氣弱道。畢竟形勢逼人,他付梓慶如今面對穆振堂這個穆家家主,是一點底氣都提不起來。
“婚約作廢!不··!應該是說,那個婚約從不曾存在過,我這個做父親的不曾首肯過,怎麼能夠算數?還是說付城主只承認穆振峰那個逆賊?”說到這裡,穆振堂滿臉都是殺意,似乎只要付梓慶說錯一句話,他便立刻讓他血濺五步。
付梓慶的臉色就像是開了染色房一般,一時紅一時綠一時白的。渾身氣的發抖,卻終於不敢和穆振堂對着幹,遂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辭了!只是風水輪流轉,很多時候事情都說不準!希望穆家主不要爲今日的決定後悔!告辭!”
“不送!”穆振堂連從椅子上站起來的精神都沒有,隨意的拱了拱手,然後放任付梓慶離開。
屠昆看着付梓慶離開的背影,朝着穆振堂道:“穆家主!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穆振堂笑道:“屠館主客氣了!有什麼話儘管直說!”
屠昆道:“這位付城主不像是什麼大氣量的人,今日你得罪於他,只怕他日後會想盡辦法來報復,穆家主還是需要早做決斷纔是!”
穆振堂猶豫了一下,臉上殺機閃現了幾次之後,終於長長吁了口氣道:“此時暫且不說!我會關注他的動向,如果他真要做出什麼不利於我穆家的行爲,我定然不會放過他!”
屠昆看着穆振堂,搖了搖頭,卻有釋然的笑了笑。
他搖頭,是因爲穆振堂始終不適合成爲一個十分明智的領導人,做不了一個真正萬古長存的大家族家主。他缺乏一個真正的大家族家主該有的殺伐果斷。
但是也因爲這樣,這足以證明,這個穆振堂十分適合成爲一位可靠的盟友。因爲他有自己的堅持和原則,這些堅持和原則恰好是這個實力爲尊的世界最缺乏的。
付梓慶回到城主府,越想越生氣,將自己身邊所能夠摔碎的東西都摔成碎末之後,付梓慶喘着粗氣,扭曲的臉上寫滿了憤怒。
原本不過是他自取其辱,但是這一刻,他卻將這份屈辱乘以百倍千倍的加在了穆扶天和穆振堂的頭上。
“父親!您這是怎麼了?”心中踹踹的付音茵走進書房來問道。
付梓慶頹喪的坐在椅子上,一臉灰白道:“女兒!爲父···爲父對不起你!”
付音茵一呆,顯然聰慧如她,已經大致揣測到了一些大致。
“不行嗎?”
付梓慶點點頭羞憤道:“穆家匹夫!穆家小兒!欺人太甚!”
付音茵得到了答案,只覺得腦海轟隆隆的直炸響。原本她已經做好了嫁爲人婦的打算,原本她已經在自己的小天地裡爲自己將來的人生做了一個完整的規劃,原本她已經克服了心中的不甘和恐懼,滿心期待,原本····!但是現在她的父親卻說不行,這一刻付音茵自己爲自己編制的夢碎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似乎是如釋重負,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空虛般的不甘,就好像之前的所有堅持和所有的幻想,都被人狠狠的捏住然後扔在地上踐踏。
“爲什麼?”付音茵失魂落魄的問道。
付梓慶怒極反笑道:“爲什麼?你問我爲什麼?要怪只能怪你父親沒用,只是一個小小的城主,而別人早就攀上了烈山武館的高枝,哪裡還看得上我們小門小戶!”
憤怒之下,付梓慶已經完全混淆了自己在怨恨中產生的臆斷與真正的現實。
聽了付梓慶的話,付音茵默不作聲的走了,只是一顆種子已經埋下,也不知道將來會給穆扶天帶來什麼樣的風波。
結親一事,在穆扶天的斷然拒絕之下,告一段落。
爲了去尋回自己之前走散的徒弟常彬,而錯過了這一段事情的葛大師,在回來之後,聽聞了這件事。大笑一通之後,適當的表達了自己的可惜。
並且調侃穆扶天,說自己也有一個遠方的侄女,摸樣端莊,年方十五,恰好是穆扶天的良配。如果穆扶天有意的話,他倒是可以從中撮合一番。
這樣說,自然惹得屠昆一陣怒視。
穆振堂和穆扶天也相顧莞爾。
“葛大師!也許這個問題,我不該問,但是···我還是想要問一下,你們到底在這個遺蹟裡得到了什麼?要這樣躲掩?”穆扶天趁機朝葛大師問道。
穆扶天這麼問,也算不得唐突,畢竟葛大師他們躲到了綠葉城來,就證明,這件事他們沒有打算瞞着自己。既然如此,索性放心大膽的問出來。
葛大師和屠昆對視一眼,然後由葛大師道:“這件事說來話長,甚至應該和守望宗爲什麼被滅門有關!”
葛大師這麼說,穆扶天頓時正神起來。
畢竟從一些殘留的痕跡上看,當年的守望宗是無比強大的,但是他們卻因爲莫名的原因被滿門滅絕。那麼這個隱藏的原因,一定是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