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短,我心虛!
任我有天大的委屈和理由,都是這一場三人愛情中的失敗者,最污穢的一部分!
“話,不能說的這麼絕對。”
我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爲我說話的,竟然是沈方的父親!
“感情上出錯了,從來不是一個人的過錯,而是兩個人的過錯。如果只有一個人有意,另一個人沒意,又怎麼可能犯錯?”沈方的父親悠悠地說道,“我聽曾小姐的意思,是徐小姐丈夫兩頭瞞,是不是這樣子的?”
我心一沉,之前沈方的父親還能看在沈方的面子上,生疏但是還算親暱地叫我“許諾”,如今卻客氣地稱呼爲“曾小姐”——不管今日徐晴是否能整得死我,她都已經成功地達到了她的目的:讓沈家人看不起我。
而徐晴知道自己半真半假的話已經被識破了,也就不再裝作債主,而是悶悶不樂地應了一聲,說道:“是。”
於我,馮嶺背叛了愛情;於她,馮嶺背叛了婚姻——她又怎麼會不感到憋屈?
沈方的父親說道:“那就不用全都怪曾小姐了,不知者無罪。”
徐晴說道:“不可能!她現在懷着的是我丈夫的孩子,你讓我怎麼可能吞得下這口氣?她明明可以選擇打掉孩子的,但是她卻要留下孩子,她想做什麼?就是她還忘不了我丈夫!帶着我丈夫的孩子,還要嫁入沈家,這口氣,你們沈家也忍得下?”
“忍不忍得下,是我們沈家的事情,”沈方的父親已經非常不悅了,“徐小姐不必過於操勞。懷了孕,還是平心靜氣地養胎得好。”
“……”徐晴還想說些什麼,這時候雪姨趕緊出聲對徐晴說道:“小晴,不要再說了,這件事情我們會處理的。”徐晴這才住了嘴,拉着臉不再說話,可是我依舊看到她的眼眸流露着狡黠的光芒。
我此時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雪姨才認回自己的親女兒,所以從態度上就看得出她對徐晴的百般寵溺,她一定看得出來徐晴特別的討厭我,所以,她不會再像我剛入門的時候,雖然態度怪怪的,但仍然看在沈方的面子上,對我柔聲細語。
我究竟是欠了徐晴多少輩子的血債呀,好不容易在夾縫中,上天給了我一絲希望,徐晴又從天而降,從而掐滅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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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人不再多說話了,沈方的父親站了起來,對我說道:“曾小姐,你跟我到書房來一趟。”
“好。”我起身,沈方不安地拉了拉我,他的眼眸中浮現出了前所未有的不安,不論一個人在外有多強大,而一旦碰到家庭問題的時候,都會變得十分的軟弱。沈方再厲害,在父親面前,也仍然毫無底氣。
我絕望,但我仍然對他微微一笑,輕輕地掙開了他。
從隱婚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家庭的事情,沈方說再多的他來罩住我,最終,我也得獨當一面。
我跟隨着沈方的父親走近了書房,一路上,我沒有擡頭,而是緊緊地盯着沈方的父親的腳步,順着他平穩沉着的步伐走動,我竟意外地漸漸平靜下來了。
我這人還算有這麼一個優點吧,當我覺得躲也躲不過去的時候,越到事情面前就越平靜——屬於典型的死豬不怕開水燙。
沈方父親的書房格外的龐大,令我記憶深刻的是他的三個大書架,是由古樸的黑木做的,看上去端莊又大氣,整齊地擺滿了書籍,有發了黃的書,擺放在最高的架子上,它們按着時代的順序排放着,而到最近代的書籍則更多的都是管理類。
看到書架,我就想起了沈方。
我想沈方在爲人處事上,更多的是沾染上了父親的習性,端莊、大氣、井井有條,甚至,懷舊、長情。
可惜,也是這樣的人,非常地堅持着做人的原則,纔會待己待人都分外的嚴格。
沈方的父親請我坐下談。
我坐下來,叫了一聲:“爸……”
“不要這麼着急,先叫我伯父吧。”沈方的父親淡淡地說。
“……伯父。”我無奈,可是也只能認命。
沈伯父點了點頭,對我的乖順還算滿意。他開口說道:“剛剛徐晴所說的那些事,你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嗎?”
我問:“沈伯父不相信徐晴說的話?”
沈伯父“嗯”了一聲,非常直白地承認了:“徐晴和我們沈家交惡極深,她不僅怨恨沈方,還怨恨這個家庭i的每一個人,我沒有必要相信一個對我們家裡人恨之入骨的人。”
我吃驚了。
我只知道沈家和徐家是世仇,兩方兩看相厭是必然的,可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沈方的父親居然會這麼直白地說出了徐晴的怨恨,就算是世仇,也應該是討厭的程度,而不是怨恨!
我想,應該是和十年前,沈方不願意告訴我的那件事有關。
我收斂了自己的想法,想了想,才用嚴謹的方式把話說出來:“徐晴的丈夫叫做馮嶺,我們是高中同學,在高中的時候,他就已經在追我。但是因爲高中的時候,年紀都還太小,覺得以學業爲重,所以就一直沒有搭理他。直到上了大學,也就是七年前……不,現在也快有八年了,直到上了大學,學業壓力沒有那麼重了,我也就被他打動了,答應做他女朋友。”
“大學畢業之後,我們出來工作,也同居了。那個時候我以爲我和他一定會結婚,所以什麼都願意爲他做。可是沒有想到,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不甘心做一個職員,畢業後就去搞創業,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遇上了徐晴。徐晴是大企業家的女兒,和她結婚,對自己的公司有助益。所以他就瞞着我,跟徐晴結婚了。”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他跟一個女人摟摟抱抱的在逛街。那時候我也以爲徐晴是插入我和馮嶺之間的小三,但是後來,我才發現不是,他們纔是合法夫妻。認識到這一點的我,決定退出他們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