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天邊露出魚白,原來這二人跑了半夜,天將破曉了。
雪域被嚇得不輕,面色蒼白如紙,滿面淚痕。
雲輕舟並不說話,將雪域緊緊抱在懷中,大步踏入破廟之中,卻是眉頭一皺,一口腥味上涌,竟嘔出一口血來!
“輕舟!”雪域低聲疾呼。
雲輕舟放下雪域便跌倒在地,雪域緊緊抱住他,手竟觸到了一冰涼的箭羽正插於他的肩頭!
雪域心中一驚,瞪圓了眼睛望着那支箭,“輕舟!你……”雪域泣不成聲。
雲輕舟嘴脣蒼白,面色更是蒼白的毫無血色,“沒事,拔出來就好了。”聲音虛無,卻假裝帶着一絲無所謂。
雪域鼻子酸澀,不知如何是好。
雲輕舟伸手握着箭羽,竟一把將那支箭拔了出來!血汩汩滲出,雪域緊閉雙眼,眉頭緊皺,手顫抖着,卻不敢觸摸他。
雲輕舟努力勾起一絲笑意,伸手撫着雪域白淨的小臉兒,一陣眩暈,竟昏了過去。
“輕舟!”雪域心頭一緊,將雲輕舟抱在懷中,整個人傻得只剩下了流淚。
雪域扯下身上衣袍,緊緊纏繞在雲輕舟肩頭,纏一圈,那血便滲出一片殷紅。雪域依舊扯着衣襟一匝一匝的纏着,望着這麼多血,她的心好像被就成了一團,被不停地揉啊揉!
“輕舟,你千萬不要有事。”雪域淚水汩汩流出,緊緊抱着雲輕舟已過半日。
雲輕舟嘴脣微動,雪域看着他乾裂的脣,四下張望,這裡去哪尋水啊!
忽然,天昏地暗,雲雨聚集,竟嘩嘩下起雨來。
破廟四處皆是簡陋,幾處還有漏雨,滴滴答答地面上已成了一圈圈水坑。
雪域連忙抱着雲輕舟移到一處乾燥處,手觸及雲輕舟的手掌,不禁一驚,他手掌滾燙,摸了摸他的脖頸,亦是滾燙不已,怕是發燒了!
雪域不知所措,只得將雲輕舟緊緊抱在懷中,靜靜望着緊閉雙目的雲輕舟,一手覆於他冰涼的銀白麪具。
想要爲他解下,剛要解開那個結,雲輕舟忽然重重咳嗽起來,一聲接着一聲。
雪域聽着心中心疼極了,輕輕拍着他的背,許久,他安靜下來,呼吸平穩安靜。
雪域緩緩解下他的面具,臉上燒傷的印痕赫然在目!雪域不禁一窒,那超凡的俊美面容之上,一塊燒傷的印痕像魔鬼的烙印,仿若張着血盆大口,吞噬掉了所有的美好。
雪域呼吸急促,慌忙將面具爲雲輕舟繫好。心中好似淌血一般疼痛難忍,輕輕撫着雲輕舟的面龐,淚水啪嗒啪嗒掉落。
“雪域……雪域……”雲輕舟緊閉着雙眼喃喃。
“我在,我在!”雪域聲音帶着哽咽,將雲輕舟緊緊抱在懷中。
雨漸漸停了,雪域拿着破廟中一個小碗,將樹上小小雨珠收集起來,一滴、兩滴,小碗已經漸滿。
她
抱起雲輕舟,將碗放在他的嘴邊,他緊閉着雙脣,水順着他的嘴角流下。
“輕舟,你張開嘴啊。”雪域聲音輕柔,帶着急切。
心下一急,雪域喝了一口含在口中,緩緩湊到雲輕舟跟前,輕輕覆上他的脣畔,將口中那一股甘甜緩緩注入他的口中。
雲輕舟微微一震,睜開雙眼,見眼前這女子正緊閉着雙眼,將水慢慢爲自己喂進口中。他默不作聲,眼角揚起笑意。
雪域發現異常,猛然擡頭,發現雲輕舟正笑着望着自己。
雪域不禁滿面通紅,別過臉去。
“雪域”雲輕舟聲音虛弱,忽然咳了起來。
“輕舟”雪域微微皺眉,輕輕拍着他的背。
雲輕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你照顧我,真是……拖累你了……”
“你莫要這麼說,你是因我才受傷的。”
雲輕舟舔舔乾裂的脣瓣,聲音諾諾卻略帶戲謔,“我……還想喝水。”
雪域一聽,好你個雲輕舟,還想佔我便宜!雪域把碗塞到他的手中,“自己喝!”轉身便走出破廟。
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雪域實在餓極了,望了望周遭,樹木林立。
“雪域,穿過這兩座山,便是臨城境內了。”
雪域默默點頭,臨城,不正是六皇子臨王的封地麼?如今臨王弄的赫連家一片混亂,怕是此時,他的計謀得逞,正高興呢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