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十六年前,佔據現在北秦半壁江山的是烏洛蘭家族,烏洛蘭家有三兄妹,大哥烏洛蘭皎、二弟烏洛蘭皓、三妹烏洛蘭照,而靜安姑姑便是那烏洛蘭照。
那年,三兄妹走南闖北,帶領軍隊打下一片江山,當時的有一小國,南秦,南秦宮廷政變,朝中宦官專權,而那宦官的義子秦諸憲帶兵攻入秦中皇宮,自封爲王,改國號爲北秦。
後北秦攻打烏洛蘭家族,因是那烏洛蘭軍中一士兵赫連琦向秦軍告密,雪域的父親烏洛蘭皎纔會身中埋伏,死於戰役。
而當時的雪域才半歲,後來雪域的母親被親兵殺害,雪域也不知所蹤。
直到後來,烏洛蘭家才查出雪域被赫連琦收養。
那赫連琦因着對秦軍有功,被封爲賢王。
後來烏洛蘭家族逐漸衰落。
雪域聽着,卻是並無太多情感變化,畢竟,自己並非真正的赫連二小姐,或者說並非真正的烏洛蘭皎的女兒。
“雪域姐姐,北秦是我們整個家族的敵人啊!”雪蓮眸中淚光點點。
雪域嘆道,“那又如何?”
“蠢東西!我們要奪回江山!”靜安師太怒喝道。
雪域抽起一絲無奈的笑意,“本以爲,你可以幫我救父王……”
“姐姐,你怎麼還不清醒?他是害死了你親生父親的人啊!”雪蓮拉着雪域急切道,“他那是自作孽,像他那種叛徒,想必是北秦皇帝也不願留他的!”
雪域望着雪蓮淡淡一笑,“雪蓮,他是養我寵我之人,他對我恩重如山。”
雪蓮面色嚴肅,“那姐姐是要決定背叛家族一意孤行了?”
“我只知我是赫連家的二小姐。”雪域正色道。
“那好!”雪蓮聲音凌厲,“那今後如若我們姐妹正面交鋒,不要怪小妹不認你這個堂姐,你記住,今日是你背叛烏洛蘭家族的!”
“好!”雪域轉身離去。
心中慨嘆萬千,奪回江山?我可沒有那麼大的志向,那麼大的使命只會讓自己生活步履維艱。現在只想着救出那正在邊疆服苦役的父親和哥哥,再別無他求。
“雪域?”鹿鳴見雪域魂不守舍。
“走吧!”雪域聲音爽朗,滿臉的笑容似明媚的春光,“我們離開這裡吧!”
雪域心中隱隱不安,那靜安師太既是那烏洛蘭家族一名女將軍一定不是心軟之人,而那雪蓮看似單純,卻也不是等閒之輩,想必那日在關外,她便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了,只是一直未拆穿未告知。原來單純的面容隱藏的卻是那樣深的城府!
雪域不寒而慄,接下來可能要步步驚心了,她們定不會放過自己!
雪域不禁暗自後悔,剛剛太過鋒芒,毫無心機的便亮出立場,不會周旋,不會利用,不會退讓與隱忍!
就連當日在關外遇到雪蓮也是萬萬不該用自己真實姓名的!
“鹿先生,我想我們危險了。”雪域正色道。
鹿鳴默默點頭,“我會保護你。”
雪域抽起一絲無奈的笑意。
“你爲何不問我去那清池庵都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你不好奇麼?”雪域疑惑道。
鹿鳴嘴角勾起一絲邪魅而詭異的笑意,“你想要向我彙報麼?”
雪域一時語塞,轉而道,“還說我對你不溫柔,對你溫柔了,你還不得的飛昇上天!”
鹿鳴呵呵一笑。
“就不能對你說一句正常的話!”雪域轉過頭,心中有些悶悶,這鹿鳴也真是的,連句正經話都說不得了!
“我錯了還不行嘛。”鹿鳴略帶乞求的意味,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兒。
雪域看了他一眼,那樣子像極了乖順的小媳婦,想到這,雪域不禁被自己逗笑了,卻是緊緊抿着嘴,憋着笑。
一路無事,平安回到秦中。
雪域暗自打算,想要救出父王與哥哥,是該好好計劃一番了。
烏雲慢慢籠罩天空,籠住了濛濛月色,夜色昏暗。雪域看着風雨欲來的場景,心中計劃着將來該怎麼辦,思量着是不是要進宮,進宮之後能有什麼呢,不過是學着那些霍亂後宮的先例,不過還是依靠着帝王之威……
雪域越想越後悔,真不該草率的拒絕雪蓮,這讓自己連個助力都沒有了!
雪域豁然起身,忽聽得窗外電閃雷鳴,雨已啪嗒啪嗒打落在窗上。
雪域剛要下牀,忽然發現窗戶處人影閃動,雪域心中一緊,莫不是那二人要殺她滅口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雪域靜靜望着那窗戶上的人影。
“誰!?”雪域放開了膽子大喊道,心想睡在隔壁的鹿鳴應該能聽到吧!
“域兒,是我,外邊下雨了,我來看看你的窗子關緊沒有。”原來是鹿鳴,雪域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
“哦……”雪域頓了頓,“鹿先生,謝謝你,窗我已經關好了,你快睡覺去吧。”
那人應聲,便離去了。
雪域長舒一口氣,暗自想着這樣草木皆兵的生活真讓人難以忍受。
可是,事已至此,只能想對策面對了。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天氣大晴,雪域穿了一件淡綠色的袍子,碧簪束髮,望着鏡中人兒,好一個白麪小生!
“雪域”輕輕的叩門聲。
雪域應聲,打開房門,鹿鳴看到雪域清麗的面容不禁一愣,旋即道,“請,公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雪域嘿嘿一笑,跟着鹿鳴便出門去了。
“這條街是秦中最繁華的一條街,兩邊皆是名家酒樓,但凡能在這裡立足的在朝中都有一定的權勢。”鹿鳴細心的介紹着。
雪域默默點頭,自己在二十一世紀只不過是一個學生罷了,毫無社會經驗,自己開家店是萬萬不可草率的。
“這家,”鹿鳴指着一家酒樓道,“這家便是這條街中最好的一家了。”
雪域擡頭望去,那橫匾上“鼓瑟樓”三個鑲金邊暗紅色大字赫然在目。
雪域心中明朗。
呦呦鹿鳴,
食野之苹,
我有嘉賓,
鼓瑟吹笙。
這家分明就是鹿家的資產!
雪域默默點頭。
“這家是在我的名下的。”鹿鳴低沉道。
雪域微微一笑,暗歎着不知自己是何德何能,竟能與丞相之子結爲好友,並且他還願意幫助自己。
鹿鳴與雪域着一處坐下,邊飲茶邊像雪域介紹着這裡的情況,儼然未把雪域當做外人。
雪域拖着下巴望着他,他略帶得意之色,說自他接管鼓瑟樓生意以來,每月收入都是上升的。
“你的酒樓逢年過節有什麼特別的活動麼?”雪域想到現代的一些酒店,逢年過節都是安排一些抽
獎活動或者表演一些節目的。
“這裡有一羣舞姬。”
“哦……”雪域默默點頭。
雪域想着找一個工作做做賺些錢要緊,這樣就不用依靠着別人過日子了。
這些時日的開銷全是鹿鳴支付的,雖然內心知道他對自己的這份情意,但是也是不能妄加利用的。
“哥哥,”只聽得一聲嬌俏的聲音,“好巧呢。”
雪域擡頭望去,見那女子正挽着雲輕舟的胳膊,她並未看雪域一眼,巧笑倩兮,“我和輕舟正好閒來無事,一起出來。”樣子極爲親密。
心中的防守瞬間轟然倒塌,耳畔如千軍萬馬呼嘯而過,雪域怔怔的望着二人。是啊,這樣深厚的情意怎麼能說忘就忘得了呢,他的輪廓早已用最尖銳的刻刀深深印刻在自己心牆之上,麻木的自己卻也喜不自勝的接受了,只是就差回望這一眼,才能發現那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雲輕舟望了雪域一眼,勾起淡淡的笑意點頭致意。
鹿鳴悄悄望了一眼雪域,見她正怔怔的望着雪域,望着雲輕舟低聲道,“我和域兒剛打算回去呢。”
鹿鳴站起身,面容溫和,拉起正出神的雪域,在她耳畔低耳語,樣子極爲曖昧,“雪域,我們走吧。”
雪域恍然回過神,輕輕應聲,低着頭任由鹿鳴拉着自己走出了鼓瑟樓。
鹿悠鄙夷的冷哼道,“真是狐狸精,現在又勾引上我的哥哥了。”
回過身見雲輕舟正望着門口出神,氣不打一處來,卻是壓住怒氣聲音柔婉道,“輕舟,我們一會去哪?”
雲輕舟緩緩將目光收回,望了望鹿悠,“你說吧。”
鹿鳴拉着雪域走着,二人俱是默不作聲。
“雪域?”鹿鳴一隻手在雪域面前晃了晃道,“你忘了,你說要幫我打理酒樓。”
“嗯,”雪域低頭整理好心情,揚起小臉兒,臉上全是燦爛的笑容,“是啊,我正在想呢,想用什麼辦法可以招引更多客人……”
鹿鳴呵呵一笑道,“接下來去哪呢?”
雪域微微沉吟道,“妓院。”
鹿鳴不禁一愣。
“你不是還有一家妓院麼?”雪域面無雜色。
“哦……”鹿鳴尷尬的嘿嘿一笑,一手撓了撓頭喃喃道,“我還以爲……”
“別說了!”雪域橫了他一眼,“不知道腦子裡淨想些個什麼!”
“我的腦子裡全是你啊!”鹿鳴嘻嘻笑道。
雪域撇着嬌俏的小嘴兒望着他,手悄悄的放在了他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他一把,“讓你胡說!”
雪域咯咯地笑着,跑出去好遠。
“好啊!”鹿鳴笑道,“看我抓住你怎麼收拾你!”
雪域悄悄回望了一眼鼓瑟樓,門口那個月白身影靜靜的望着他們,雪域轉回身,輕舟,我們就這樣結束了吧。
雪域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鹿鳴!你抓不到我吧!”
“誰說的!”身後緊追不捨的那人拉住雪域的右手,雪域被拉的一個回身,跌在了鹿鳴懷中。
二人靜默對視,忘記了周遭人羣,忘記喧囂,忘記了指指點點。
鹿鳴緩緩俯身,雪域輕輕閉上了眼睛。
溫熱的脣畔落下,低聲喃喃,“雪域以後就稱呼我爲鹿鳴吧。”
遠處月白色身影微微一震,轉身大步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