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行人收拾了東西準備離去了,瓊貴妃與景楨依舊說着話兒。
鹿鳴遠遠的看着二人,看那瓊貴妃根本就是雪域啊,這種疑惑讓他不安。
“景楨!”鹿鳴喚了一聲景楨。
“景楨,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麼?”瓊貴妃的話語溫和,滿眼期待。
“貴妃有話便說就是了。”
“景楨,我想拜託你找到輒兒,我不放心。”
景楨看着瓊貴妃,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貴妃放心,景楨會盡一切努力找到輒兒的。”景楨回身望了一眼鹿鳴,見鹿鳴正注視着她們這邊,遠遠的對鹿鳴喊道,“王爺,楨兒馬上過來。”
“謝謝你,景楨。”瓊貴妃真誠道,此時的一句謝已經沒有辦法表達她的感激了。
“貴妃不必言謝。”景楨笑了笑,“那景楨便走了。。。。。。”
“還有!”瓊貴妃拉住景楨,看了一眼遠處的鹿鳴,又繼續道,“告訴鹿鳴,我不是烏洛蘭雪域,我是趙域兒!”
景楨笑了,點了點頭。
盛夏時光,就這樣恍恍惚惚的過着,瓊貴妃看着滿園盛放的花兒,花瓣隨着風兒飄飛,心中想着的卻是秦渡,秦渡那張蒼白的面容,秦渡那均勻的呼吸還有緊閉的雙眸。
瓊貴妃嘆了一口氣,手中掰着花瓣,默默的數着,去看看秦渡?不看他,看,不看,看,不看。。。。。。看,不看!
最後一朵花瓣落在了不看上邊,不看麼?瓊貴妃有些頹然,可是,不看,不看又怎麼忍得住心底狂亂的想念?
“璧若,跟本宮出宮。”瓊貴妃忽然對身後的璧若說道。
璧若看着瓊貴妃亦是覺得奇怪,自從娘娘跟皇上出宮一趟之後變得神情恍惚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娘娘,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瓊貴妃深深的看了一眼璧若,該如何對她說,沒有辦法說。“你只管跟本宮出去便是了。”
瓊貴妃一身丫鬟打扮,璧若帶着她來到宮門口。那侍衛看了一眼璧若,璧若拿出瓊貴妃的牌子道,“瓊貴妃娘娘說讓我出宮去買些東西。”
那侍衛看了眼牌子,放下了攔路的刀。
瓊貴妃跟着璧若低着頭往外走去。
“等會!”那侍衛忽然說道。
瓊貴妃腳步一頓。
“你是誰?”侍衛看着瓊貴妃問道。
“她是坤寧宮新去的婢女採荷,快讓開讓我們走,耽誤了給娘娘辦事你承擔的起麼!?”璧若怒聲斥責。
侍衛又疑惑的看了一眼瓊貴妃,想了想道,“走吧!”
虛驚一場。
來到了趙府,經稟報,域兒順利的進入了趙府。
趙丞相見瓊貴妃如此打扮,不禁露出了笑意,果然,她對秦渡仍然有情,“娘娘如此打扮回府是不是有什麼要事?”
“璧若,你跟曲歌兒去本宮的閨房拿些東西,在那裡等我。”瓊貴妃吩咐道。
“娘娘,”璧若隱隱覺得不對勁,有什麼東西可以拿,分明就是娘娘要支開她。
“去吧,璧若
。”
“是。”璧若不捨的看了一眼她,跟着曲歌兒走了。
“連貼身婢女都不知道你來做什麼是麼?”趙丞相捋着鬍鬚,滿臉深深的詭異的笑。
“我只是來見一見秦渡。”瓊貴妃開門見山。
“好啊,”趙丞相做出請的姿勢。
瓊貴妃不再理會他,徑直向假山走去。
空蕩的假山裡邊。秦渡安和的躺在那裡,面色依舊蒼白如紙。
域兒跑過去,伏在牀榻前,輕輕拉起秦渡的一隻手,緩緩嘆了一口氣,“渡,蘭兒來看你了。”
提到蘭兒這個名字,她心中不禁柔軟了,蘭兒,多久前,秦渡擁着她,溫柔的說,蘭兒,我們一生一世在一起,蘭兒,我們有孩子了,蘭兒,來世我們還在一起。。。。。。那些過往,在腦海中交織盤旋。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不是早就在秦渡這裡了,而從來那顆癡戀雲輕舟的心早就隨着歲月、隨着春風或是秋雨凋零的就連殘渣也找不到了。
看着秦渡的臉龐,她有千言萬語可是卻不知從何說起,哽在喉嚨,有些嗚咽,最後一滴清淚滑落。
“渡,蘭兒好想你。”
域兒一手撫上秦渡的臉頰,細細的端詳,她仍舊記得,自己初來異世遇到他的那一瞥,她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一眼萬年,可是那一眼確實印在了自己的腦海中,永遠無法揮去。
他手持江河錦扇,身影頎長,笑的意味深長;他那調笑的一句——“小丫頭長得好是俊俏”。。。。。。
秦渡,他的所有竟然都被自己深深的印在心底。
後來遇到雲輕舟,花月正春風。
她一直這樣回憶啊,越來越讓自己惱火不堪,從一開始她就是一個稀裡糊塗,不知道自己的心在誰那邊,如今,如今見到秦渡這般模樣又深深的責怪起了輕舟,可是當初的輕舟不亦是被他秦渡折磨的狼狽不堪麼!
現在,真的到了這一天,必須要在秦渡與輕舟之間選擇一個,而另一個,就真真的萬劫不復了!
好難,好難。
爲什麼要用這麼難的問題來折磨她!
“渡,我該怎麼辦?”域兒有些頹然。
“渡,你快醒來吧,這樣你就可以告訴我應該怎麼做了。我絕對不會把你丟在這裡,我也不想傷害到輕舟,我不想,因爲我,你已經遭受了這麼多,因爲我,輕舟亦是受了不少苦,爲什麼我就找不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呢!”
“你來這裡就是爲了問他你該怎麼做嗎?”身後浮起了一個響亮的聲音。
瓊貴妃滿臉淚痕,回過身,“你爲什麼這麼逼我?”
“我逼你了嗎?”趙丞相道,“你只要在二人之中選一個不就得了。”
“可是,我不想他們任何人受傷!”
“小丫頭,你太貪心了!”趙丞相玩味的看着她。
“爲什麼,爲什麼不可以?”她知道這樣的質問是毫無用處的。
“你這樣的話,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合作了。你還是回去吧。”趙丞相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不,要合作,合
作。。。。。。”她想着,腦海中飛速的想着最佳的解決辦法,最少的傷害方式。
“那就乖乖回宮,生個皇子。”
坤寧宮。
皇上坐在坤寧宮中,滿臉陰雲。
瓊貴妃失魂的緩緩走進坤寧宮,見到殿上坐着的皇上,不禁一愣。
“愛妃去哪裡了?”皇上語氣中滿是質問。
“去。。。。。。御花園。”
“盡是胡言!去御花園要穿成這樣麼!?”
“皇上,”瓊貴妃急忙道,“皇上不要生域兒的氣。域兒。。。。。。”
“去哪了?”
“去丞相府。”
皇上一把攬起域兒,眼光中透着疑惑,“爲什麼?”
“我。。。。。。”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尋個什麼理由。
“你是與丞相密謀什麼嗎?”
“皇上爲什麼這麼想!?域兒會與丞相聯手害你?”域兒有些吃驚,皇上居然這樣問出口,就算。。。。。。就算她做的這些事情丞相是這樣想,可是她從來沒有想要傷害他啊!
“賤人!”皇上口中擠出這兩個字,一把推開了域兒,跌落在地上的域兒不解的看着雲輕舟,他臉上的恨恨表情讓域兒好生疑惑,好是陌生。
賤人?皇上居然這樣評價自己,雲輕舟居然這樣評價域兒。
域兒淚水如注,努力搖着頭,不,不是的,再怎麼對雲輕舟失望也不至於撕破臉啊!是了,自己從冷宮出來的時候不就早已經下定決心不再愛他麼!是啊!剛剛從丞相府看過秦渡不也已經確定不愛他了麼!?怎麼這一刻,這麼難過!
域兒被自己混亂不堪的思緒惹惱了。
“皇上,您怎麼能這麼對娘娘呢!?”一旁的璧若忽然跪倒在地,緊緊抱着瓊貴妃道,“娘娘去丞相府,全是爲了皇上啊!”
“哦?你倒是說說?”皇上斜睨了一眼那婢女。
“上次娘娘住在丞相府就已經發覺丞相對皇上有不軌之心,這次娘娘去就是爲了去勸說丞相,看在父女的情分上不要有什麼企圖。而且。。。。。。”
“閉嘴!”皇上忽然道,璧若簡直是越描越黑,什麼父女情分,皇上與瓊貴妃都心知肚明趙丞相與這名義上的“趙域兒”根本沒有什麼父女情分,只有傻傻護主的璧若纔會說出這番話!
“滿嘴胡言亂語!”皇上指着一旁的太監友祿道,“拉出去掌嘴一百!”
“不!皇上!”瓊貴妃緊緊抱着璧若,又對友祿道,“不!”
皇上一把揪起域兒,拖進內屋。
“你究竟在做什麼?”皇上怒聲質問。
域兒無話可說,也不知道說什麼。
“說啊!”皇上恨恨的掐着域兒的下巴。
域兒感到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捏碎了,同時,被捏碎的還有心。
“你是不是與丞相密謀害朕!”皇上進一步逼問,鬆開了手。
域兒就像凋零風中的花瓣,緩緩墜地,真的結束了,一切結束了,域兒徹底心灰意冷了,顫抖着雙肩,淚如雨下,是恨!是怒!還是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