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鵝黃衣裙的女子好像受寵若驚一般,急忙行禮回答,“臣女江滿月……”
“皇宮之內,公然欺負別人!”皇帝明白域兒叫住二人的原因,指着江滿月怒聲責備。
聽得皇帝的話語,江滿月忽然花容失色,急忙下跪道,“皇上息怒,臣女錯了!”
“杖責一百!”皇帝冷漠無情。
那粉衣女子不禁倒吸一口氣,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皇帝會怎樣懲罰自己呢!
“你叫什麼?”皇帝挑眉看着這衣着並不華貴的女子,想必這女子身份並不是很高。
“臣女孟婷,孟縣知縣之女……”那女子越說越沒有底氣,頭深深的低了下去。
皇帝看着這女子神態,回身對太監道,“留用。”
那女子驀然擡起頭,兩隻眼睛露出了無限光彩,急忙謝恩!
留用的孫、孟二人,孫語詩被封爲了貴人,孟婷被封爲了常在,雖然剛剛進宮,孫語詩便被封爲了貴人惹來了不少記恨,尤其是在宮中呆了太多時日的時月仍舊只是一個小小的時美人。
翌日,孫、孟二人一同來向瓊妃請安,孫語詩孫貴人舉止優雅,步態自然,大方端莊;而孟婷孟常在就略顯拘謹,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放不開。
孫語詩紅光滿面,想必昨夜已經承寵。
此時,春兒奉上了茶水,孟婷急忙接過來雙手遞到瓊妃手中。
“以後這些事讓下人做便是了。”瓊妃看着孟婷這般自卑的神色緩緩道。
孟婷只是點了點頭,垂手立於一側、
瓊妃面色溫和,微微一笑對二人說道,“今後,你們要好好服侍皇上。”
“是,”二人異口同聲。
三人說了一會兒話,便散了。
二人走後,瓊妃又是一陣頭暈,想必是剛纔有些勞累了吧,這樣安慰着自己,忽然覺得小腹疼得厲害,一陣絞痛,一陣鑽心疼痛。
“啊,”瓊妃滿頭是汗,不禁痛苦失聲。
“小姐!”春兒見瓊妃正痛苦的跌坐在地上,急忙上前。
“啊!”瓊妃的腹部疼得厲害,痛苦的叫着。
“快傳太醫!”春兒對着太監們喊道。
回身卻見瓊妃身下已經顯出一片殷紅!是血!鮮血流出,瓊妃不住的痛苦喊叫!
承恩宮亂作一團!
宮女們進進出出,拿着血盆子、血帕子,好像這鮮血要將整個承恩宮染紅一般!
皇帝滿臉急切的立於一側,看着域兒面色慘白,嘴脣發白,好生後悔!
在皇帝身後是孫貴人語詩,語詩輕輕的扶着皇帝的手臂,細語溫和道,“瓊妃娘娘一定會沒事的。”
皇帝回身望了望語詩,見她滿眼佈滿血絲,已是深夜了。皇帝輕輕撫着語詩的肩膀,溫柔道,“你先回去吧,朕在這裡就好。”
語詩抿着嘴,搖搖頭,“不,臣妾在這裡等姐姐醒來。”
皇帝不語,目光又落在了域兒身上。
“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呢?”語詩有些疑惑。
皇帝聽得此話,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你
回宮吧!”
語詩瞬間覺得自己話語不當,急忙道,“皇上恕罪,臣妾……”
“沒事,”皇帝伸手示意她不必再說了。
語詩自覺無趣,行禮便離去了,初冬的天氣真的好冷,語詩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夾襖,冷風灌進衣襟,愈發顯得淒涼。
只是,瓊妃小產這事太過蹊蹺了!
路上正遇上了春兒急急跑了回來,語詩急忙止住春兒疑惑道,“娘娘可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春兒微微皺眉,搖搖頭,“不知曉!”
“娘娘每日膳食不應該都仔細檢查過麼?”
“貴人,娘娘的膳食確實是被仔細檢查過的。沒有問題啊!”春兒亦是滿臉急切。
“那娘娘還曾吃什麼喝什麼了麼?”語詩又問道。
能想起來的也不過是今日與二位小主一起閒聊時候喝茶了,語詩默默點點頭。
皇帝面色凝重的看着瓊妃,她慘白的面容上顯示出了無比的憔悴。
太醫忙完一通,擦了擦豆大的汗珠,對皇上行禮膽戰心驚道,“皇上,娘娘已無大礙,孩子沒了。”
皇帝眼眸深邃,點了點頭。
伴君如伴虎,太醫不敢琢磨皇帝此時心中在想什麼,更加不敢說出這墮胎藥用勁太猛,差點要了瓊妃的命!
“爲什麼會流這麼多血?”皇帝忽然冒出的話語,將正要起身的太醫嚇得一下子重重的跪倒在地!
“皇上……”太醫支支吾吾,望了望旁人,見衆人並沒在意,低聲說,“這種墮胎藥藥力極猛,平時只需三分藥力,今日娘娘幾乎食了至少有八分!才使娘娘氣血大亂!”
皇帝聽得此話,不禁皺緊了眉頭,拳頭攥的咯吱咯吱響。好你個孟婷!朕叫你用三分藥,你竟然敢用這麼多!
“你下去吧!”皇帝對太醫道,話語中仍舊帶着憤怒。
太醫如獲大赦,急忙拎起衣袍站起,退出承恩宮。
這段對話卻盡數被剛要走進門來的春兒聽到了,她望着牀上小姐蒼白的臉,淚水不禁簌簌流出,心中難過難以言狀。瓊妃是這般遭人迫害,幾次三番!可是,這下藥人究竟是誰!?
這傻春兒只知瓊妃是被人下了藥,卻萬萬沒有想到這背後的真正的主使者卻是皇帝!
孫貴人的寢宮,瑠喜宮。
春兒滿臉淚痕,孫貴人亦是緊緊蹙眉,春兒怕主子傷心,並沒有將她流產的真正原因告訴她,而她能求助的,這偌大的宮中,地位尚高,能在聖上跟前說句話兒的,而且昨日又對此事產生懷疑的人就是孫貴人了。
孫貴人緩緩舒了一口氣,她不知道如從下手,但是她似乎隱隱覺得,這件事情似乎太過蹊蹺,而自己的產生的懷疑對象自己又覺得絲毫說不通。如若說今天瓊妃接觸的人只有她與孟婷,如若覺得是她做的,可是爲什麼呀?她也不過是剛剛進宮而已,爲什麼要與宮中最得寵的瓊妃爲敵?爲什麼又如此明目張膽、毫無顧忌?
除非,除非她背後隱藏着一個巨大的主使……
此時的瓊妃異常虛弱,躺在牀上像是一片紙人兒似的。
皇帝守在瓊妃身邊,看着她爲自己遭的這份罪,心中難過無比。
“域兒。沒事,我們還會有孩子的。”皇帝輕聲安慰。
域兒眼角滲出淚珠,她不敢相信自己悉心呵護的孩子竟然就這樣瞬間失去了,撫着依舊平坦的小腹,可是這裡面再也沒有讓她充滿希望的孩子,痛徹心扉。
皇帝輕輕擦着她的淚水,話語輕柔,“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域兒忽然重重的咳了起來,一邊咳嗽還一邊不住的顫抖,難受的樣子讓人心疼。皇帝的眼眶溼潤了,緊緊握着域兒的手,想要努力爲她減輕痛苦。域兒望着皇帝亦是傷心難過,不禁淚水簌簌。
好幾日,瓊妃心中都是悶悶,這段時日甚是煎熬,恐怕一時半會兒這個難過勁兒是過不了的。
慢慢的已經步入深冬,一場鵝毛飛雪瞬間將皇宮裝扮的銀裝素裹,天空的霧氣濛濛,太陽被隱在了氤氳雲層之中略顯蒼白的顏色。
宮裡發生的任何事情瓊妃似乎都不是很關心,據說孟婷孟常在因爲犯了什麼過錯被打入了冷宮,永遠不得面聖。這樣的傳聞她也就是聽聽則罷,畢竟她的心沒有多大,裝不了太多人,她想只是這樣單純的關心着愛自己的和自己愛的人就夠了。
域兒披了一件月白色斗篷,斗篷上是今年最新時興的花樣子,幾朵淡雅的蘭花在斗篷上靜靜綻放,細緻的刺繡將蘭花的美麗展現的美不勝收。
身後是春兒等一行宮女跟隨,許久沒有出來,忽然見覺得皇宮之中愈發陌生。
宮中瓊妃在後宮中地位最高,本就應該各宮來向瓊妃請安。但是瓊妃總是覺得這些女人過來不是爭風吃醋便是白眼嫉妒,惹人生厭。便一直稱病,以不希望被人打擾爲由,回絕了各宮的請安及探訪。只是與瑠喜宮的孫貴人來往甚繁,所以二人關係愈加親密。
孫貴人雖然身份並不是很高,但是爲人謙和善良、嫺靜溫和、善解人意,所以瓊妃願意與之交往,甚至希望皇帝亦是能夠看重她,有意幫助她,讓皇上能夠多多垂簾於她。
二人多在室內,今日出來見御花園這般美景,不禁心中豁然。
孫貴人看着遠處,笑着對瓊妃說,“姐姐,你看整個皇宮都是白色世界。甚是美麗呢!”
瓊妃溫和一笑,拉着孫貴人的手,二人的手都是溫暖的,互相傳遞着溫暖,好似在這深宮亦是並不寂寞。
“好美呀!”忽然聽得一女子如銀鈴般的咯咯笑聲傳遍了整個御花園。
瓊妃與孫貴人相視一笑,默契的好像在告訴彼此,這就是時美人,這個一向驕橫的小小美人!
拐過御花園的亭子,只見時美人正站在不遠處,腹部隆起很高,一看便是已經有了好幾個月的身孕的人。
“喲!兩位姐姐!”時美人見到二人,尖聲笑道,一手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好像要故意將她們的注意力轉移到她那驕傲隆起的腹部上似的。實際,她正是有此意!
瓊妃與孫貴人俱是微微笑着。
孫貴人話語間並不輸了志氣,“美人先臣妾入宮,美人這樣叫臣妾,臣妾怎麼受得起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