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珠說道傷心難過之處,忍不住的用完好的左手去拉楚煥東的胳膊,像是要把他拉起來,讓他馬上跟自己回家。
也許是因爲汪掌珠的晃動,一旁運轉的儀器稍稍出些異樣的響聲,屏幕上顯現的監控線條生了一些變化,只是悲傷過度的汪掌珠並沒有注意到這些。
她還在繼續拉扯着楚煥東,哭的無比傷心,嘟嘟囔囔的說道:“煥東哥,你醒醒,你起來啊,你跟我一起回家啊……”
“你幹什麼呢?瘋了嗎,拉拉扯扯的,小心他的傷口!”突然間,有個身影如同風一樣衝過來,蠻力的推搡了汪掌珠一下,將她的手從楚煥東的胳膊處打落。
汪掌珠對着突然的變化有些措手不及,猛然失去重心的她向後踉蹌了幾步,不小心碰到了病牀邊上的一把椅子,連人帶椅子一起摔倒在地。
旁邊睡着的特護被‘噼裡啪啦’的動靜驚醒,和汪掌珠一起有些傻的看着怒氣衝衝勢如瘋虎一邊的小幽。
這個小幽看似眉目憔悴,身體贏弱,但在她單薄的身體,卻好像蘊藏了無限的力量,此時怒視着汪掌珠,有些失控着嚷嚷着:“你幹什麼啊?惡毒的女人,你還嫌害他不夠嗎?現在又來折騰呢?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拉扯,會害死他的,你說,你到底存的什麼心思,你爲什麼要這麼壞……”
自從楚煥東住進醫院,汪掌珠就沒見過小幽如此失態過,就連昨天專家向他們宣佈最壞的結果時,她也只是有片刻的失神,隨後便迅恢復了常態,眼神堅定執着,如同心中萬般堅決,堅信楚煥東不會有事的。
此時的小幽眼睛通紅,好像剛剛是躲在什麼地方哭過了,絲凌亂,情緒很是激動,汪掌珠被小幽突然的飆,弄的一愣,半晌後才反應過來。
此時小幽還在胸脯不住的起伏着,嘴裡源源不斷的對汪掌珠進行着詆譭,“汪掌珠,是不是因爲你爸爸的原因,所以你還是恨着東哥,所以千方百計的想他死,你害他爲你中槍還不夠,還想趁着他在昏迷中,直接弄死他……”
汪掌珠這些天被小幽,丁凌躍和張小鵬等人欺負慘了,嘴上雖然不說,但那些委屈氣惱都堆積在心裡,此時小幽公然的大吼大叫,如同一根導火索,想着這些天聽到的,看到的事情,汪掌珠再也壓不住氣了。
她忽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滿是悲憤,聲音一點兒不比小幽小,“你胡說八道什麼?誰要害他?你們都憑什麼這麼歪曲我對他的感情?”
小幽也不避諱汪掌珠憤怒的視線,冷冷的盯着她,“即使你現在不想害他,他終究是因爲你受傷住院的,如果不是因爲你,他現在還在獅城,無憂無慮的生活着,怎麼會趟在這裡,無知無覺,生死難料!”
“他想回來幫我,還是留在獅城過逍遙日子,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是成年人了,有他自己的選擇,用不着你在這裡爲他叫屈喊冤!用不着你在這裡指責我!”汪掌珠並不是真的柔弱可欺之人,她這些天忍氣吞聲,只是因爲這裡是楚煥東的病房,只是她留在楚煥東身邊,她不想讓楚煥東昏睡中都不得安寧。
但女人的嫉妒和小心眼,讓她實在沒法對咄咄逼人的小幽大度,這些天看着小幽在楚煥東牀邊跑前跑後,她的內心都要被逼瘋了,此時終於找到了泄的地方,她對着小幽,可謂張口不留情。
小幽如同沒想到汪掌珠會如此的伶牙俐齒,一瞬間臉上閃過一絲迷惘和怔忡,隨後就怨毒無比地看着汪掌珠,握緊了自己的雙拳,咬牙切齒,“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自私?他爲你做了那麼多,你竟然這樣來說他,是,他願意,他犯傻,甘心情願被你這個狐狸精所擺佈!”
“怎麼了?他被我擺佈,你這麼生氣幹什麼?”汪掌珠雖然不是好戰分子,但在吵架方面,可謂經驗豐富,她最初的時候是跟繼母林依柔吵,後來又跟百變妖精般的林雨柔吵,小幽跟那對奸猾如美女蛇的姐妹相比,自然口舌笨拙許多,汪掌珠纔不會怕她呢。
汪掌珠深知吵架的真諦,她此時臉上不怒反笑,對着小幽一挑眉毛,很是得意的說道:“我知道你爲什麼這麼生氣了?只因爲煥東哥哥受我擺佈,不受你的擺佈,如果他不回來,留在獅城,也許現在就娶了你了,你之所以這麼憤怒,之所以對我這麼兇,皆因爲你的楚太太之夢被我打破了!“
小幽被汪掌珠說的氣急敗壞,惱羞成怒的樣子像是被汪掌珠冷冷的嘲諷譏誚戳到痛處,她驀地上前,一把死死拽住了汪掌珠的胳膊,衝動之下好像是要動手打汪掌珠。
旁邊的特護見狀,急忙上前勸解,拉着小幽,“楚夫人,你冷靜一點,你們這樣吵,對病人沒有幫助,如果你真動手了,撕扯間,不小心弄亂了儀器,楚先生就會不好了。”
小幽聽了特護的話,沒有出聲,但還是放開了汪掌珠的手臂,看着汪掌珠的臉,神情慢慢的變得無比臉的悽惶,“汪掌珠,我從來就沒見過像你這樣惡毒,狠心,自私的女人,難怪他們都說你像你的爸爸,現在看來,果真如此,蛇蠍心腸,你根本不配得到東哥的愛!”
汪掌珠最討厭別人拿自己的爸爸說事,她盯着小幽瞧,突然頭一歪,,笑了,“我配不配得到他的愛,是我和他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別以爲大家叫你兩聲楚夫人,你就真是楚夫人了,楚煥東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你不要忘了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你……你……”小幽手下功夫了得,但論起脣舌之爭,她根本不是汪掌珠的對手,只氣的臉色白,渾身哆嗦,說不出話來。
汪掌珠見小幽氣惱的樣子,心中大快,多少天堆積的悲憤,嫉恨都泄了出來,不覺乘勝追擊的說道:“我什麼我?你給我記住,以後專心的當你的楚家保姆,不要管我和楚煥東的事情,小心你惹急了我,等煥東哥醒來,第一件事情我就讓他把你攆走……”
“汪掌珠,你夠了吧,還不閉嘴!”丁凌躍面如鐵青,眼神陰沉的帶着張小鵬走了進來。
這些日子楚天集團的事情都由丁凌躍掌管着,今天上午有個重要的談判,他必須參加,但他又不放心楚煥東這邊的情況,所以趁着早晨上班之前,來看楚煥東,沒想到正趕上這一幕。
丁凌躍雖然只聽見了汪掌珠和小幽的後面幾句對白,但看着汪掌珠得意洋洋,昂挺胸的樣子,小幽雙眼含淚,氣的渾身抖的樣子,他潛意識裡就開始厭惡起汪掌珠來,主觀的認定汪掌珠是錯誤的一方。
“這裡是病房,你們兩個在這裡吵什麼吵?”丁凌躍的目光降到冰點,用最不悅的眼神看了汪掌珠一眼,“汪大小姐,這大清早的你不在家裡睡覺,跑到這裡胡鬧什麼?還嫌不夠煩嗎?添什麼亂啊?”
汪掌珠馬上聽出丁凌躍話語裡的偏頗,她冷冷的哼了一下,“丁先生,我知道你一向不待見我,今天我也不指望你會向着我說話,但是我想,你最起碼應該搞清楚的事情來龍去脈再說話,我是來看我煥東哥哥的,什麼叫我跑來胡鬧!添亂?”
丁凌躍被汪掌珠搶白的不覺面上窘,他皺起眉頭,用輕蔑地眼神掃了汪掌珠一眼,“既然你是來看煥東的,就應該規規矩矩的,安安靜靜的,這樣跟小幽又吵又鬧的,不是胡鬧添亂是什麼?這是病房,需要安靜!”
“我知道病房需要安靜,但我一個人吵得起來嗎?你也說了,我是跟小幽又吵又鬧的,你爲什麼不說她,只說我一個人?”汪掌珠此時心情無比悲憤,這些日子丁凌躍給自己的冷暴力,她早就受夠了,今天終於讓她逮到機會,她毫不留情的斥責着丁凌躍,狠狠的還擊回去。
丁凌躍的面色變得無比的難看,目光復雜地盯着汪掌珠,很篤定的說着:“因爲這段日子小幽照顧煥東有功,她日夜不離的守護着,照顧着煥東,大家有目共睹,她對煥東的付出,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多,她是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影響煥東病情康復的事情的。
而你呢,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大清早的出現在這裡,除了惹是生非,還會幹什麼?”
汪掌珠聽着丁凌躍公然偏袒小幽,真是惱了,她想今天既然撕破臉了,就一戰到底吧!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丁凌躍一眼,冷笑着說道:“虧你還是個男人,說話憑什麼這麼武斷,憑什麼不講究證據?只因爲小幽跟你們好,所以你就袒護她!既然你連做人的基本原則都沒有,就沒有資格在這裡評判事情的是非曲直,少在我面前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