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還沒來得及說話,白紫襄帶着哭腔的聲音便傳了出來,“你們別走啊,若是你們救了我,等回了東海國,你們想要什麼,我都可以讓我父皇賞給你們。”頓了下,她又急急補充道:“程悅,你會救我的是吧?我也是爲了幫你尋你哥哥纔會被困在陣內。”
程悅提高聲音喊道:“放心吧,我會救你出來的。”因她說得確實在理。
含情哼笑一聲,補充道:“郡主可要說話算數,到時候我想要什麼,你便給我什麼。”說完這句,他看向程悅,眯了眯眼,壓低聲音道:“丫頭,可別壞我好事。”
程悅翻了個白眼,懶得理這個已經鑽進錢眼裡出不來的男人!
兩人約莫走了有一盞茶的功夫,程悅和含情腳下皆一頓,二人對視一眼,程悅蹙了蹙眉,道:“你有沒有覺得這邊我們不曾走過?”頓了下,她臉上有了笑意,“陣破了。”
含情點了點頭,嘴角上翹,“郡主,你在哪兒?”
只片刻,白紫襄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含情笑道:“丫頭,我們去尋她。”頓了下,又道:“至於這陣嘛,自然是我破的。”
程悅:“……”你還要不要臉?
二人循着白紫襄的聲音走了片刻便看見了白紫襄以及她的侍女,程悅剛走過去便被白紫襄給抱住了,“你總算找到我了,我都快被嚇死了。”
程悅的身體立馬僵住了,這……驚喜也太大了些,被這一向囂張跋扈的郡主給抱了,一時間心下真是各種滋味都有,過得好半響她才幹巴巴的擠出一句話來,“請問郡主可否放開我?”
白紫襄的身體也明顯一僵,立馬鬆開了程悅,往後退了三步,“多謝。”
程悅‘嗯’了聲,含情笑眯眯道:“郡主,給了銀子就是對我們最好的謝禮。”
白紫襄臉上淡淡的笑容沒了,冷冷的哼了聲。
程悅嘴角抽了兩下,“我們出去吧,我在來之前遇到其他人了,他們現下應該也在往林外趕。”
等程悅一行人出了林子,果然瞧見了等在林外的白墨卿等人,程子瑜大步走上前來,伸手摸了摸程悅的腦袋,“這次哥哥讓你擔心了,抱歉。”
程悅笑道:“你是我親哥,你在我心中永遠排在第……”話還未說完便被一陣猛烈的咳嗽聲給打斷了,她頭微偏便瞧見了站於不遠處手握成拳覆在脣上、眼神直直看向這裡、臉色有些不善的白墨卿,無疑,這顯得過於刻意的咳嗽聲便是白墨卿所爲。
程悅眼神微閃,繼續道:“哥哥,你在我心中是我最重要的親人,所以我纔會爲你擔心,你根本無需對我說抱歉。”頓了下,她又道:“而且我並沒有幫到哥哥什麼,哥哥是自己逃出來的。”
程子瑜伸手將程悅抱進懷裡,笑道:“走,哥哥替你抓了兩隻肥兔子,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們這就去將那兩隻肥兔子給烤了。”心下卻又給白墨卿記上了
一筆,方纔悅兒要說的可不是這句話,難道自己現下在悅兒心中已經排不到第一了?
作爲妹控的親哥程子瑜越想越糟心,看向馬車輪下籠子裡的肥兔子的眼神極其不善,待會兒就來扒了白墨卿你的皮!
先前程悅從林內出來時目光全集中在程子瑜一行人身上,現下往馬車那邊一掃才發現了籠子裡的那兩隻肥兔子以及籠子旁臉色陰沉的俊美男子和他的徒弟,兩人都被粗繩給捆着丟在馬車旁。
那孩童一瞧見程悅眼睛立馬亮了,喊道:“姐姐,救救我和師父,還有這兩隻兔子。”
程悅勾了勾脣,直接走了過去,伸手便將捆着孩童的繩子給解了,還給他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土,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孩童對程悅沒什麼防備心,主要是他覺得程悅在林中給自己講的一番話極有道理,這個姐姐瞧上去也比他師父靠譜多了,便老實回道:“我叫君江山。”
程悅點了點頭,“那我叫你江山吧,我放了你和這兔子可以,但你師父我不能放,因爲先前在林中你願意放了我,但你師父卻不願將我放了,甚至……”說到這,她壓低了聲音,“甚至他還打算將我殺了,但你救了我,謝謝你。”
君江山道:“那你會不會將我師父殺了?他雖然有些不靠譜,但畢竟是我的師父,他也只是想將你們關一夜便放了,所以你們能不能別殺我師父?”
程悅伸手摸了摸腦袋,“我不會殺他的。”她掃了眼俊美男子,忽然道:“江山,你願意用兔子交換你師父嗎?如果你願意將兔子留下,那我便將你師父放了。”話音剛落,她餘光一掃便瞧見俊美男子的臉徹底黑了。
君江山看了眼俊美男子又看了眼兔子,過得半響才堅定道:“我要兔子。”
程悅:“……”她眨了眨眼,隨即‘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兒,過得片刻才道:“爲什麼?他不是你的師父嗎?”
君江山實話實說,“既然你不會殺了他,等你們放了他之後他自會來尋我,但這兔子放在這卻極有可能活不過今晚,我都瞧見許多人盯着它們咽口水了。”他是個極聰明的孩子,他之所以會乖乖和程悅說話是因爲他心裡喜歡這個姐姐,在程悅還不曾從林內出來前,所有往他這邊看的人可全被他瞪了回去。
不知爲何,程悅忽然有些同情起這個俊美男子來。
程悅沒忍住問了句,“你就不怕他不要你這個徒弟了?”
君江山挺了挺小身板,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怎麼可能?沒了我他活不下去的,做飯刷碗洗衣這些活兒全是我做的,還有平日時不時的送信賺些銀子,而且他是我小舅舅,要是被我母親發現他不要我了,他會被收拾的。”
程悅:“……”她忍不住又瞥了俊美男子一眼,發現他臉上神色已然變得鐵青。“江山,我覺得如果你將平日裡所做的這些事告訴你母親,你師父怕是也會
被你母親狠狠收拾一頓。”
君江山點了點頭,“但是我極少見到我母親,等下次母親來看我的時候,我便與她說。”
程悅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誇讚了句,“真是個好孩子。”像你舅舅這種壓榨未成年勞動力的就是欠收拾!
君江山道:“我現在能帶着兔子回竹屋麼?”
程悅眯了眯眼,“這林中除卻你師父和你之外就沒有旁人了嗎?”
君江山點了點頭,程悅又道:“我們把你師父帶走了,你能一個人照顧好自己嗎?萬一下次又有人誤入林中怎麼辦?你一個人能應付得了嗎?”
君江山點了點頭,“我師父在竹屋周圍都設了陣法,一般人根本進不去。”
程悅‘嗯’了聲,站直身子,“那你走吧,到了下一個城鎮,我們便會將你師父給放了,或者,你也隨我們一併去下一個城鎮?”
君江山搖了搖頭,“我怕我母親來找我,我不去了。”
程悅笑道:“那好吧。”
等那孩童帶着兔子一併進了竹林,程悅纔看向坐於地上俊美男子,笑眯眯道:“你這個外甥女兒挺可愛的嘛!”
俊美男子瞳孔猛地一縮,沒吭聲。
程悅又道:“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動她,她確實是個好孩子,但我放了她,就是不知她會不會去搬救兵,若是她將救兵搬來了於我們也是個不小的麻煩,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麼,只要你應我一件事,我現下便可放了你。”
俊美男子這才擡眸看了她一眼,冷冷的吐出一句話來,“我早該在林中就殺了你,若不是童兒替你求情,你以爲你現下還會活着嗎?若是你膽敢傷童兒一分,我定會要了你的命。”
程悅嘆了口氣,“嘖,我都說了我不會傷她,我若是真想傷她,你現下還有坐在這警告我的機會。”她蹙了蹙眉,有些不耐煩道:“在林內確實是江山替我求情才救了我的命,但我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若是她不爲我求情,死的一定是你。”
俊美男子臉色鐵青,“癡人說夢。”
程悅一向覺得自己的脾氣算好的,但這個男人卻將她心頭的火給挑了起來,好似她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一樣,得,別人不喜她,她也不會上趕着湊上去,她之所以與他說話不過是覺得那些陣法說不定以後會有用處罷了,她沒有再看他,將不遠處的白二喚了過來,與他低聲說了幾句話,隨後便走了。
白二居高臨下的看向俊美男子,嬉皮笑臉道:“我家姑娘說了,若是你能將林中所有陣法全都畫出來,我們便立刻放了你。”頓了下,他又道:“沒想到你竟能將我家姑娘給惹惱了,好本事啊,告訴你吧,迄今爲止能惹惱我家姑娘的也就只我家主子一個,你……自求多福吧。”看來姑娘是真煩了他,自然也不會再與他計較什麼,但方纔姑娘與他說話時,自家主子可都看着呢,這人看來要倒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