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拋下魚餌等着誰誰上鉤呢?
心底自嘲的一笑,大概她就是那條魚兒吧!明知道是魚餌,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咬,不愧是皇上,拿捏人心到了事無遺算的地步,穩坐釣魚臺。
第八個盤子裡放着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沒有打開,還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可是隻看那盒子的奢華程度就知道東西一定不凡。第九個和第十個盤子裡分別放着一塊金光閃閃的牌子和一道明晃晃的聖旨,至於是什麼牌子和什麼聖旨,因爲是平放着和卷着的,衆人都不得而知,可是卻也都知道定然是這十樣彩頭裡最好的。
因爲排在最後面,價值自然最高,尤其是那一道聖旨,投在上面的目光最灼熱,在場的才子們幾乎想象的以爲那就是一道封官進爵的聖旨了,渾身的血液都要燃燒起來,別說迎難而上了,就是豁出半條命去,也要試一試,搏一搏。
而坐在前排的人則盯着那道聖旨,眼眉沉思,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好像今日的一切安排都在某人的計劃當中,最後想要的結果也不過是最初設定的那樣而已。
從第一個盤子到第五個盤子裡擺放的東西雖然不若後面的那幾樣更有分量,自然也是極好的,而且最容易得了去,後面的那幾樣大多也就是幻想一下,前面的則更實實在在些,所以一雙雙眸子裡都是遮掩不住的爭奪之光芒,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可是,誰又不願做那第一隻出頭鳥,一時都你看我我看你,反而躑躅不前了。
齊澤生似乎也早有預料,哈哈一笑,“這第一個托盤裡放的是一把扇子,只是此扇非尋常之物,乃是百年前魏風的遺物,名曰桃花扇,扇骨是白玉所制,扇面上的桃花圖出自其手,栩栩如生,聽聞得此扇,男子便可一生摘的桃花無數,坐享齊人之福。”
爲了刺激那些還心中有顧慮的人,齊澤生不惜自己親自解說這彩頭的價值,果真引的一衆人眼底狂熱。
桃花扇,大家都是知道的,魏風則更是熟悉,那是百年前一位風流倜儻的大才子,留下無數的佳作傳唱至今,尤其是描寫兒女情長,在座的誰都能隨口背上兩首,那人一生風流多情,手裡一把標誌性的桃花扇,紅顏知己便天下,算是嚐遍世間美色,這樣的人生哪個男子不豔慕渴望?
穆青微微勾了勾脣角,掃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兩人,紀清宜面色淡然,倒是看不出有什麼激動,想想也不會意外,這個師兄爲人古板教條嚴肅,或許根本就看不慣那樣放蕩不羈的人生也說不定,自然不會對人家的遺物敢興趣。
蘇子涵溫溫的笑着,面色倒是歡喜,可那眼底半絲熱度也沒有,看來也無意爭取。
穆青那眼神就下意識的去看對面的人,這貨不會有意吧?那貨似乎就在等着她看過來,眸光一遇,便是春風纏了春雨,撕扯不開了,某人那眼底脈脈的都在訴說着,爺只對你一人情有獨鍾,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什麼桃花都入不了眼,反倒是你要安分守己,不要紅杏出牆,不要招花引蝶,不要纏上一堆的爛桃花纔好。
穆青受不住的閃爍着眸光撇開眼,早知道不看他了,反倒惹的自己臉紅心跳又無語嘆息,他真是分分鐘都不忘記吃醋。
誰說不是呢?身後的倆悲催逗比也無語嘆息,隨時隨地的亂吃醋真的好麼?您父皇母妃都知道了麼?
咳咳,知道還是不知道,從高位上那些慣會掩飾的臉上哪裡看的出來,而且也來不及探究,因爲一直矜持保守的安靜美男子忽然出聲了。
“父皇,母后,各位母妃,各位皇兄,各位大人,各位才子們……”八爺飄飄若仙的起身,收斂起以往的豔麗騷包,模仿着優雅的舉止對着一衆人轉圈的行禮,最後還對着屏風後一直秉持女子嫺靜溫雅的一羣名門閨秀作了一揖,“還有各位千金小姐們,本殿下忽然詩興大發,就拋磚引玉,做這次盛會的第一人如何?”
噗嗤,屏風後也不知道是誰控制不住的笑了一聲,而前面衆人則望天的望天,低頭的低頭,表情空白的,面面相覷的,古怪抽搐的,皺眉無語的,人生百態啊!都在八爺這個安靜的美男子忽然不安靜的時候,控制不住的表露出來。
連一直躲在樹上因爲開場白太無聊而睡過去的小宛熊都驚動了,睜開大眼一看是這個二貨,不由的捂嘴狂笑,啊哈哈,他會作詩?還詩興大發?是忍不住想要抽風了吧?還盛會第一人?是又想上頭條了吧?
它想的就是大家想的,也是無痕想的,她滿面愧疚的掃了一眼高位上的淑妃娘娘,心底哀嘆,她盡力了,已經讓主子安分的時間不短了,只是不知道主子憋了那麼久,會是什麼樣的爆發啊?
她能提前離開嗎?
淑妃楚楚動人的眼底也是掩飾不住的擔憂,自己的兒子有幾斤幾兩她能不清楚嗎?不由的拿眼風去瞄皇上,果然齊斐生臉上笑容有點僵硬。
“老八想要作詩?”
“是,還望父皇成全,兒臣着實喜歡那把桃花扇啊!”一生桃花無數,那該是怎樣的瀟灑!剛剛屏風後不就是響起嬌笑聲了?想來是對自己太歡喜激動,導致忍不住了,唉!惱人的屏風,害得他都不知道是誰對他如此情不自禁。
咳咳……小宛熊見那貨想這些有的沒得,還爲此暗自懊惱傷神,無力的翻了個大白眼,人家那是嘲笑好不?自作多情!
穆青也看了他一眼,有些受不了他的美麗造型,又快速的低下頭去,而他身邊的九爺也嫌棄的往一邊閃了閃,那貨穿的衣服下襬實在太寬大拖沓,都要撲到他身上去了。
而別人適應了半響,終於心理準備好了,表情複雜的期待着,八爺詩興大發下會是怎樣的驚天動地的作品。
齊澤生見這般‘萬衆期待’的模樣,無奈一擺手,“好,朕準了,只是,你想好了再作,要是作的不好,朕可要罰你。”
咳咳,怎麼皇上說的那個作詩的作,聽起來那麼意有所指呢?咬的太重,就像在警告某八爺不要作一樣!
八爺卻不以爲然,信心滿滿,“父皇放心好了,一定不會讓父皇失望的。”那大包大攬的語氣讓衆人都不由的好奇,難道八爺肚子裡真的有墨水?還是提前做了準備,請了槍手?嗯!後面的那一個可能性很大。
誰知,下一秒,什麼可能性都毀滅了。
“颯颯西風滿院栽,蕾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爲青帝,報於桃花一處開。”
八爺搖頭晃腦的吟誦的甚是陶醉,而衆人,“……”
集體表情空白了好幾秒,然後恍惚皺眉,怎麼聽起來那麼耳熟呢?片刻,驚醒,不敢置信的目瞪口呆了,這不是,這不是,穆青在崇文館門口闖三關時,曾經寫的那首題菊花嗎?難怪耳熟,當時流傳甚光,在座的大概沒有不知道的吧?
那八爺這是,這是……不知道呢?還是知道裝不知道呢?還是明知故犯呢?衆人凌亂了,真心覺得八爺果然是個人才,別人的詩詞也能吟誦的這般坦然無愧,熏熏欲醉。
小宛熊也受不了的高喊,奇葩啊奇葩,盜用主人的詩詞,這二貨怎麼就還那麼趾高氣揚的彷彿他驕傲他有理了?
穆青也皺皺眉,不明白那貨是個什麼意思,像這樣的盛會,私下請槍手也並不奇怪,可是那都是偷偷摸摸的,端不到檯面上去,寫的詩詞也必然是大家都沒有聽說過的,可這一首,不但聽說過,想必還都耳熟能詳,他卻偏挑了這一首,作弊也做的如此高調驕傲也堪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紀蘭良眸光閃閃,卻笑的很是寬容,他倒是對八爺充滿了信心,敢奇葩的做這樣的一首詩詞,一定會有更加奇葩的善後的招數吧?
果然,後面的故事進展情節沒有讓他失望。
齊澤生不用看衆人的臉,也能想象的出來,那都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因爲他自己也是這樣,驚異、皺眉,不敢置信再到無語,不過身爲這種極品奇葩兒子的父親,他還多了氣氛,“老八,這就是你作的詩詞?確定是你作的嗎?”
天子怒了也不行於色,可那聲音帶着幾分剋制的低沉讓人覺得無形中有種壓抑的氣勢撲面而來,不由都震得身子一僵,面色更加恭敬低頭,裝死。
得福心驚膽戰的掃了一眼八爺,心底哀嚎,八爺啊,您怎麼還真作上了,快點跟皇上求求情吧,不然您這盛會第一人就變成攪局第一人,後面的還要怎麼進行?
衆人也都內心悲憤,這哪是拋磚引玉啊,這分明拋得的是炸彈好不?不炸的他們外焦裡嫩在,這位爺就不死心啊。
八爺還真就不死心,彷彿聽不到衆人的哀嚎,坦白的讓人咬牙切齒了,“回父皇,這是兒臣吟誦的詩詞,只是卻不是兒臣所做的。”
咳咳……底下有人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不由的惶恐不安,嗚嗚……他實在忍不住啊怎麼辦?
好在,齊澤生被自己這麼實誠的回答給噎的有點腦子空白,沒有注意那人的御前失儀,“不是你做的,你還當衆吟誦,還想要那把桃花扇?”
帝王都忍不住吃驚了,那不敢置信的反問語氣聽起來讓人心悸。
八爺卻依然老神在在,非常坦白坦然無愧的勇敢道,“是的,父皇。”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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