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面響起夜白的暗號,一切都準備就緒,要馬上啓程了,九爺才恍然如大夢初醒,美顏羞紅如瑰麗的朝霞,一雙鳳眸瀲灩着春水的光澤,癡癡的、着迷的,又無措着、躲閃着,伸出去的手忽然更加不敢碰,不敢去褻瀆一般。
“青青,你,你好美!”什麼樣的詞彙在此刻九爺混沌的腦子裡都想不出來,吞吐半響,也只說了這最原始的一句。
穆青也臉紅了,雖然不再介意這張皮囊的美與醜,可是被自己在意的男子誇讚,還是甜甜的在心底無比受用,嘴上卻又矯情的嗔他,“別貧了,快點走吧,不然真來不及了。”
“喔,喔,好……”九爺英明的腦子還是有點不好使,下意識的聽着,下意識的想去牽她的手,卻又不好意思,以前她是男子裝束時,摟摟抱抱都做過了,可是忽然換回女裝,他卻情怯了似的,難爲情起來。
那呆萌的模樣很可愛,又很好笑,也讓她心裡一疼,穆青主動去牽了他的手,指尖一觸,都是情不自禁的一顫,有什麼情愫與之前不一樣了似的,情竇初開的那種慌亂羞怯又一次到來,比當初更熾熱,更濃烈,更讓人臉紅心跳。
九爺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心微微出汗,心底的感覺很奇怪,想要親近,卻又生出幾分慌亂和羞澀,一顆心煎熬糾結着,又滿滿的甜蜜幸福着,他覺得他也許是瘋了,腦子暈暈乎乎的,連怎麼走到門口的都不知道。
直到稀裡糊塗的開了門,冷風一吹,一個激靈讓他清醒了幾分,然後再聽到一片掩飾不住的誇張的抽氣聲,各種不敢置信、目瞪口呆、驚豔震撼的灼灼狼光,九爺徹底醒了,醒了也惱了,然後又怒又酸的甩上門,砰的一聲震天響,隔絕了那些還沒有回過神來的眼神。
“青青,被他們都看到了。”九爺的聲音裡是說不出的懊惱,很想把那一羣青龍衛的眼珠子給挖了,很想。意念太強烈,讓門外的一衆人都開始覺得眼眶疼痛,渾身冷汗,也從震撼的呆滯中清醒,媽呀,他們剛剛看到了什麼?他們怎麼能看的那麼出神?他們會不會被九爺宰了?嗚嗚,看那扇被摔的搖搖欲墜的門板,他們心都碎了。
穆青卻好笑的瞪了他一眼,“難不成以後我都不見人了?”
若是可以,九爺真的很想把她的美藏起來,不讓任何一個男子看到,哪怕是從小就跟着他的護衛!可現在不但看了,還看了好多眼,心裡如何不惱恨?可是他也知道不能因爲自己的吃醋而去禁錮她,否則那就不是喜愛而是一種傷害了。“見是見,只是……”九爺飛快的從懷裡拿出一條面紗,小心翼翼的給她帶上,“青青,把這個帶上,嗯,外面風大,莫要吹壞了肌膚。”
九爺早就準備好了,只是剛剛暈了傻了,也忘了拿出來給她帶上,一來遮了臉,不會被別人認出懷疑,二來麼當然是源於他的那點愛吃醋的小心思。
穆青不置可否,也不點破,帶了就帶了,也正好遮起她那點換了女裝的不自在。
可帶上了,九爺瞧了一眼,又狠狠的一抽氣,似乎更加懊惱了,爲什麼遮起臉來,還是那麼美?
白色的面紗遮住鼻子下面的部分,只露出一雙眸子,可也正因爲如此,便顯得那雙澄澈的眸子更加動人,一汪秋水似的,裡面一顆黑色的珍珠,黑白分明,熠熠生輝,一嗔一惱,一顰一笑都在那雙眸子裡演變成惑人的風情。無需言語,只要望一眼,似乎就會被深深的吸進去,溺死在裡面。
此刻九爺就是如此的感受,溺在裡面,無力掙脫,而那遮掩起來的部分看不到更是多了幾分神秘誘惑,誘惑着想要揭開面紗,一窺美人嬌豔。九爺無意識的吞了一下口水,癡癡的就想去揭開,快要觸上的剎那,又猛然驚醒,神色凌亂到不忍直視,“青青,怎麼辦?爺不想讓你出去了。”
他都姑且受不了,更何況是別人?一想到別的男子也會被誘惑,整個人就好像被泡進了醋裡,滿心滿肺的酸意。
穆青無語的嘆息,“不出去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換回女裝,當一個男子比女子可要方便多了,如此就這樣吧,我還想着將來可以中狀元,登朝堂,報效國家呢!”
這似笑非笑、半真半假的話頓時有用了,九爺那些酸啊醋啊的立刻煙消雲散,開玩笑,青青不當女子,他娶誰去?男子?男子哪裡有女兒身的千嬌百媚?不敢再猶豫,對着門外低吼了一聲,“還不把馬車駕到這裡來,外面那麼冷,難道要爺凍着走到大門口去?”
咳咳!禁閉的門外有誰一下子沒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外面冷嗎?幾人面面相覷,好吧!冷就冷,只是九爺練的玄風掌在冰天雪地只穿單衣都沒有任何感覺,現在還怕凍着?
是不想讓穆公子再被他們看見吧?想到剛剛那一剎那的驚豔震撼,頓時一個激靈冷顫,啊啊……好冷,快去把馬車趕來吧,免得被九爺惦記上了,他們看的那麼出神不是故意的好不?實在是……腦子一時又要想起那一幕,猛的掐了肉一下,不能想,不能想,再想不但要被九爺挖眼珠子,怕是連腦子也要一起洗去了。
馬車從大門口一直駕到屋門口,夜白纔敢小心翼翼的請示,“爺,馬車來了。”說完就快速的低頭,就差沒閉上眼睛,以示忠誠。
九爺開了門,凌厲的眼神掃過一衆俯首到快要彎起來的青龍衛,勉強滿意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家小青青上了車,穆青很無力,她都帶着面紗了還想怎樣?
誰知下一秒,人家九爺還有更強大的辦法,“青青,下一次,爺給你準備一個帽子好不,一圈都垂着輕紗,你喜歡什麼樣的顏色的?”
穆青瞪了他一眼,徹底無語,也不再理他。
九爺卻猶在認真思考,做什麼樣的帽子才能既遮的嚴嚴實實,又不影響青青走路,還不能太醜,影響美觀,也不能太奇怪突兀,不然吸引的目光會更強烈,哎呀,好複雜糾結。
騎着高頭大馬的一衆青龍衛也好複雜糾結,哎呀,要不要這麼聲勢浩大啊?
九爺專屬的華麗超大馬車緩緩前行,前方有人開道,後方有人斷後,四周也圍着一衆青龍衛,個個都全副武裝,目光凜凜,所過之處,路人皆迴避退縮,眼神驚懼又好奇,這是要幹什麼去?
九爺的馬車招搖而扎眼,而青龍衛個個都神采非凡,走在路上十分高調,今日出動了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上百個,一路穿街走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九爺就是要這種效果,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把他喜愛的女子接回來了,他家小青青是他的。爲此不惜出動所有的青龍衛,警告那些心有不軌的,若是和他爭搶,他絕不會手下留情,必拼死相護。
穆青此刻還不知道外面是個什麼浩大陣仗,因爲她一出門就上了馬車,路上又被小氣霸道的九爺哀求着不要掀簾子,所以等到出了城門,到了和紀清宜回合的京郊,她終於可以挑開簾子看了一眼,不由的驚了一跳,果然,那貨說給她驚喜不能太期待,還是驚嚇差不多。
四周裡三層外三層的都是黑衣勁身的人,只不過臉都背對着馬車站着,行成一個保護圈,圈子裡是兩輛馬車。
她頓時有種黑社會在荒郊野外做什麼不軌交易的無語感腳。
而被交易的她還不用下馬車,不是不想,而是被九爺以沒有必要給阻攔了,她無語望天。
九爺心虛的解釋着各種理由,什麼這個地方是荒郊野外啦,什麼天氣太冷怕凍着她啦,什麼四周都被青龍衛控制,絕對不會被人看到了,所以種種,她沒必要下車,下去再上來,不是最後結果都一樣?
能一樣嗎?她可以出去透透氣,可以去紀清宜的車裡打個招呼,人家辛苦了一路,爲了接她,她怎麼着也得感謝一聲吧?
九爺很殷勤的說,他會代替她把一番心意送到的。
於是,九爺到了另一輛車上去感謝紀清宜了,而紀清宜繞是他再古板教條,嚴肅認真,被如此對待,也想哭了,他容易嗎他,一路顛簸跑出去幾百裡遠,接一個根本就不在那裡的人,偏偏爲了逼真,他一點的路都沒有少跑,好不容易顛簸着又回來了,卻又被要求在這荒郊野外的多等了幾個時辰,這些辛苦也就罷了,他的乾妹妹嘛,他這做兄長的出心出力都應該,可是爲什麼折騰了那麼多天,連妹妹的一面都見不上?
九爺說外面冷,怕凍着他家小青青,紀清宜眉頭狠狠一跳,行,他去那車裡看總該行吧?
誰知人家九爺又說了,嫌棄他一路風塵僕僕,會帶進去很多不乾不淨的東西,紀清宜很想吐血了,他這一路風塵僕僕是爲了誰啊?還有天理麼?
最後,他說不進車裡,拉開簾子看一眼總行了吧?人家九爺又說了,男女授受不親,私下見面有違禮教,噗!恪守理教,正兒八經的紀清宜碰上爲了吃醋已經沒有節操下線的九爺,完敗。
回京的時候,紀清宜獨自坐在車裡恨恨不平,他就不信九爺能藏她一輩子,回了家想看幾眼看幾眼,哥哥看妹妹還有什麼授受不親的?
又充當護衛人牆的青龍衛表示同情又羨慕,同情他累死累活,最後連個影子都看不上,又羨慕他沒有看上,沒看上好啊,沒看上安全啊!不用被九爺惦記着隨時要挖眼珠子啊!
來的時候,青龍衛就以爲排場已經很誇張了,他們的武功平時出動十幾個就足以擊退一般的暗殺,以一當百的戰鬥力可不是浪得虛名,不然也不會在護衛營中坐穩老大的位子,出動上百,那簡直就是要傾巢出動,去逼宮的架勢,好吧,九爺太過緊張穆公子的安危,好不容易纔追到手,怎麼着也得小心翼翼的護着,也心疼他們總是隱在暗處,沒有正大光明的展示過他們的英姿颯爽,所以給他們機會出來尋找春天,他們心領了。
可回去的時候,要不要整的這麼歡天喜地的?
進了城門,除了青龍衛,九爺還安排了各種的儀仗隊,他是皇子,還是最受寵的那一個,平時出門都不太講究,這會兒,卻是極盡華麗完美的展示出了一個得寵的皇子,一個土豪的排場了。
儀仗隊打的旗號都是淺黃?色的,那象徵着無比尊貴的地位,僅次於皇上親臨,鑼鼓宣天,鞭炮齊鳴,若不是時辰有點晚了。都讓人禁不住懷疑是哪家王孫貴族在辦喜事。
震天熱鬧的響聲傳出去好幾條街道,青龍衛一個個面色冷肅的臉很想抽搐,爺啊!您怎麼不早說要這個調調的,知道了屬下也好全力配合您啊!就算不帶紅花,扎綵綢,十里紅裝,怎麼着他們也會穿點鮮豔的衣服,看看現在一個個都是黑色的,很違和好不?
豈止是違和,紀清宜根本都要被震的說不出話來,這聲勢場面就是迎接一國公主都綽綽有餘了。
今日過後,只怕九爺隆重迎了紀太儒之義女的新聞會傳遍天下,這般浩大的陣勢,足見九爺對太儒之女的心意誠摯,寵愛無與倫比。天下的女子該是如何羨慕嫉妒恨啊!
可穆青只覺得頭疼,扶額嘆息,這貨是不是準備今天就辦喜事?還是嫌她平時出的風頭還不夠,還要再火上澆油,撩撥的更旺?
做男子時,她被迫書寫了一出出的傳奇,做女子就不能低調點麼?可誰能想,出場的第一天就如此高調,天下皆知,可以相見,以後也不會平靜了。
“青青,你可歡喜?爺知道你不喜招搖,可是爺卻想用最好的來迎接你,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在爺心裡是如何的珍貴。”
穆青還能說什麼,望着那一雙可爭日月的眸子,是那麼亮,那麼期待,又那麼醉人的寵溺,她只有也一起跟着沉醉了。與他站在高處,受萬人羨慕膜拜或者是猜忌嫉恨,走過這一路繁華或是荊棘。
回去的路,不是去崇文館的方向,而是紀蘭良被封爲太儒時,御賜的那座府邸。
太儒府自然在京城最爲尊貴的地段,既沒有繁華的喧囂,又不會太偏僻,府邸很大,因爲紀蘭良一直住在靜園,這裡邊顯得很冷清,常年只有幾個老奴守門看護,爲了好打理,又不至於荒廢了院子,所以種植的多是些青竹,生命力強,又不用多加看管,這些年下來,倒是處處竹林,自有一股清幽的寧靜。
三進三出的院子,房間衆多,基本上也都是空着,好多結了蛛網,蒙了塵土,有些淒涼,紀蘭良一般不回來,所以下面的人也就不打掃,若不是因爲是御賜的不能賣,紀蘭良都想着給別人算了,免得浪費了這個好地方。
不過現在,不用怕浪費了。
自從那一日賞菊會後,九爺就已經秘密派了人來打掃清理,修整裝飾,裡裡外外的用山上的泉水刷洗的恨不得把地上的青石板路都無菌了才罷休。又用了無數的花瓣泡過的水擦洗房間桌椅,點上名貴的薰香沒日沒夜的薰,務求踏進門來,有神清氣爽的美妙感覺。
而專門撥給穆青用的院子裡,除了那一片竹林,九爺又命人移植了數種名貴的珍奇花種,在秋冬開花的可真是稀罕啊!爲此,九爺下了不少功夫,據說連御花園和八爺的百花園都沒有放過,必須要讓他家小青青住的地方賞心悅目。
住的房間就更精緻了些,一應傢俱物品全部是換的新的,規格和他用的是一個級別,當房間裝飾安排好了,紀蘭良都站在裡面挪不動腿了,哎吆喂,都知道九爺有錢,可不親眼見都想象不到是這般有錢啊!屋裡的每一樣東西都可謂是價值連城,很多連見多識廣的他都沒有見過,他激動的欣賞了半響後,開始憂慮,以後不會被賊惦記上了吧?
後來證明,他的擔憂完全沒有必要,因爲九爺收整好了府裡府外,又安排了一些護衛小廝,丫鬟婆子,最重要的是還有青龍衛守在暗處,若真有不長眼的敢來,那就只有把命留下了。
經過幾天幾夜的辛苦,太儒府從內到外煥然一新,亭閣流水,竹林沙沙,花香薰人醉,好一處尊貴又精緻,典雅又奢華的人間居所。
連大門口都讓九爺粉刷了硃紅色的新漆,門前兩座石獅子嫌不夠氣派,換了更大更威武的來,鎮守四方,頓時,昔日冷清淒涼的太儒府高大上了,紀蘭良站在大門口,看着那明顯就是無價之寶的石獅子,又有了新的憂慮,世人不會懷疑他貪污了吧?置辦這一切就他一個太儒的俸祿不吃不喝一輩子都折騰不起啊!
可就是這讓人目瞪口呆、嘖嘖稱讚的成果,九爺還是有點不滿意,時間太少,很多的計劃都沒有來的及實施,不過想着這只是青青暫住的地方,用不了多少日子就會搬去他的正陽殿了,便也勉強不去計較了。
此時此刻的太儒府裡,正熱火朝天的忙碌着,做着迎接小姐回府的最後準備,九爺帶來的御廚興奮的煎炸烹炒,嗷嗷,他終於又上崗了,怎麼能不好好的表現?雖然不是伺候九爺,可伺候九爺未來的皇子妃也十分榮耀啊!而看九爺對紀家這位小姐的重視程度就知道必然十分寵愛,伺候好了這位還能錯了?
其他一衆下人也都如是想,他們都是九爺千挑萬選出來的,衷心可靠,被訓話時,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必須盡善盡美的伺候好這位紀家小姐,絕對不能讓紀小姐有一點的不滿意,不然……後果九爺沒說,可那陰冷的表情足以震懾一切。
太儒府裡的一衆人歡喜的等待着,長長的紅毯從大門外一直鋪出去近十里,等待着它最尊貴的主人,然而那紅毯近在咫尺,九爺的馬車卻被攔下了。
九爺的馬車一般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又是這般的隆重,誰敢不要命的去攔?可是這攔着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大皇子齊墉。
兄弟在路上碰巧遇見了,打個招呼也是人之常情,九爺臉色再不爽,也不能視而不見
馬車停下,九爺給了穆青一個安撫的眼神,掀開簾子,美顏沉沉,絲毫不掩飾心裡的不悅,“大皇兄,不知攔下車有何事?”
“呵呵呵……”相較於九爺的隆重儀仗隊,大皇子就顯得輕車簡從了,三兩幾個人,車也樸素無華,露出的那張臉溫和無害,“沒有什麼緊要的事,正巧遇上了,一路走過來,聽過往的人都在議論九弟接了一位名門小姐,不由的好奇,所以跟上來看看,是哪家的女子得了九弟的心,值得這般傾天相迎,呵呵,父皇出門大抵也就如此陣勢了。”
後面那句話有幾分打趣玩笑的意思,可是這種話用來玩笑打趣,聽在有心人耳朵裡,再一番加工添油加醋,那就是死罪無疑。
穆青眉頭一皺,連後面馬車上累的閉目休息的紀清宜都驚醒,而九爺卻仿若沒有聽到,用手一直前方十里耀眼的紅毯,霸氣側漏,“爺接的是紀太儒收的義女,也是爺那日在賞菊會上所說心有所屬的女子,別說是今日這陣仗,就是再尊貴些,她也值得。”
大皇子齊墉從來溫和的臉終於忍不住僵了一下,眼底劃過一抹陰鷙,再尊貴都值得?再尊貴就只能是皇后的排場了。而那句紀太儒之義女也讓他心驚,衆人只知道九爺那日當衆表白心有所屬,可是卻暫時保密是誰家小姐。他事後也派了人去查,卻一無所獲,於是他懷疑那不過是一個幌子,掩蓋他有斷袖癖好的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