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易主?你適才都敢罵當今天子弱懦無能,我又爲何不能取而代之,說來,我們都是一個意思。”弈凡的目光順着女孩跳下的那株古木望去,參天的古木頂端居然橫亙着一處小木屋,而木屋之中藏着幾隻雀兒,還有一盤下了半局的的棋。
少年也不顧女孩兒手上不長眼的長鞭,足尖略一發力,輕身飛上了古木,兩隻修長的手指優雅的夾起一枚白子,飄逸地落在棋盤上,笑道:“黑中間打入,白碰,防禦力甚強;黑斷,白切,黑方苦形,白五五處枷吃黑,白勝。”
女孩兒不知何時也跟着飛上了木屋。
“你也通棋藝?”雲歌的眸光閃了閃,有些羨慕的望向少年,繼而目光一沉,欣喜之色被惱怒所替代。這個少年,非但容貌比她美、武藝不在她之下、膽量與她相當,就連棋藝都高人一等,實在叫人氣憤!
“會就會,有什麼了不起?!別忘了,現在是你有求於我!”雲歌長鞭一甩,將那滿局的棋子全全打亂,擾得木屋裡的雀兒,四處驚飛,“不過是個殘局,你勝之不武!”
“那你想怎樣?”弈凡早料到姜雲歌不可能善罷甘休,“你說出來,只要我能做到,必定都滿足你。但今日太陽落山之前,你必須交出血薇脂。”
“呵……我當是什麼好東西呢?”雲歌冷哧一聲,“不過是北夷之地的一株雜草,別人隨手摘了兩根來當聘禮,我大胤人居然個個都將它當成寶貝!要拿就拿去,但你必須答應我三個條件!”
“你說。”弈凡鬆了口氣,幸而姜雲歌並不在乎這支血薇脂。
“第一,本小姐討厭你那張漂亮的臉蛋,本小姐要你自毀容貌!”
姜雲歌冷冷啓脣,第一個條件便蠻不講理,也是料定了弈凡不會自毀容貌,她纔開出這樣的條件。
弈凡的臉上卻泛起了淡淡的笑意,隨手奪了雲歌手中的長鞭,帶鉤的鞭子直直掃向自己的面頰,一條深深的血痕清晰的留在他的臉上,那張完美到極致的面容,瞬間被毀。
少年並沒有在意臉上的傷,只是對着怔在原地的女孩兒問道,“這樣,可以了嗎?”
望着少年臉上那道可怕的傷痕,雲歌的心裡卻沒有半點成就感,反而被滿滿的愧疚所充斥,調整好情緒後,又道:“第二,本小姐要你三年之內想盡辦法迎我姐姐姜芸芷回朝!”
“一定。三年後,我若是做不到,這條命便送給你了。”
見少年答得如此爽快,雲歌越發後悔毀了他的容貌,不敢再多提些什麼,只是垂眸小聲道:“第三,先存着,日後再說。”
女孩兒將掏出貼身的香囊,丟給弈凡,“血薇脂就在裡頭。”
弈凡握緊了手中尚有餘溫的香囊,一時間心中百味:這丫頭雖然將血薇脂比作雜草,但她一直貼身攜帶,可見姐妹深情。
弈凡拿到血薇脂,急急就要離開。
姜雲歌似乎想起來什麼,忙衝着他的背影吼道:“喂!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將來怎麼找你兌現諾言?”
弈凡回頭,那張染上了傷痕的面容上依舊帶着暖人的笑意:“在下睿王弈凡,你未來的夫君。你怕是要面對這張醜陋的臉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