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離若苦笑道:“曲氏這個姓是我的根本,原本就無罪,我又爲何要改,只是十二年曲氏滿門被斬之後,我便不再是曲庭芳,而是曲離若了。”
景曄淡淡地道:“離開若能忘記便不會生恨,你的名字雖然取得好,心裡卻並沒有忘記舊仇,藏身於花樓之間,與寧淺陌交好,藉着顧府的東風存活於京城之中,爲的不過是復仇,曲姑娘,你這心思並不寧淺陌淺。”
曲離若輕聲道:“王爺沒有經歷滅門之痛,也沒有經歷被心愛之人背棄之苦,只說我的心機深沉,卻不知這根本就算不得是什麼深沉心機,而是痛過之後,做什麼事情都不會覺得痛了。”
景曄的眼睛微微眯起,蘭傾傾並不清楚那些過往,一時間倒也不好插話,只輕聲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曲離若輕聲道:“我原名曲庭芳,十二年前,我祖父官至司徒,原本也不過問朝中之事,卻在無意中發現了顧太師的一個秘密,祖父當即便收集證據送到皇上那裡,卻不料反被顧太師反咬了一口說祖父意圖謀反,大行皇帝誤信讒言,便將我滿門問罪。我當時因身患重病,被母親送到宅子裡靜養,因此而躲過了一劫,當時幸得還是晉陽侯世子的晉陽侯出手相救,纔算是保全了性命。而後長公主奪走晉陽侯之事蘭姑娘也是知曉的,卻不知晉陽侯當時之所以一刀斬斷情絲,不過是因爲我的身份太過特別,他所長公主知曉我的身份,所以只得違心應下那樁婚事。”
蘭傾傾沒料到這中間竟還有這樣的曲折,她原本就覺得曲離若氣質高雅,全然沒有尋常女子流落風塵之後的模樣。
她之前聽曲離若彈過一曲,那琴音裡飄渺悠揚,她只覺得曲離若是個有故事的人,卻沒料到她的身世竟如此曲折。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
曲離若輕聲道:“今日既然已經說起這件事情,便也順便將我與寧相相識之事告訴你們,我是在曲府家破人亡時遇到他的,當時若非他的幫助,我怕是等不到晉陽侯的相助已經被人殺了。”
蘭傾傾這才明白曲離若之前在飛雪山莊時與寧淺陌說的相識於微時,竟是這般緣由。
曲離若的眸光微微一斂後又道:“我這些年來一直潛伏於京城之中,真正的目的是爲了殺了顧太師,爲我曲家滿門報仇。只是顧府勢大,憑我一人之力實難完成完成報仇大計,七年前,我在京城又遇到了寧相,他是知曉我的身份的,便允諾我會助我一臂之力,但是一切都得聽他的安排,於是我們兩人設計讓他與顧太師偶遇,他原本就是個極有才學之人,顧太師又一心想要培養他在朝中的勢力,寧相與他也算是一拍即合,從那之後他就開始平步青雲。”
蘭傾傾一直不知道寧淺陌是如何與顧府搭上關係的,卻沒有料到卻是因爲曲離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