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阮笑,打趣道,“老闆,你這樣算曠工,無故曠工扣兩倍工資。”
他配合着演起來,“老闆娘求求情,我老婆沒見過世面,這不是帶她出來開開眼界嗎?”
她被傅靳南那古怪的腔調逗笑了,沒忍住擡手拍了他下,“誰沒開過眼界呢?你這是看不起人!想拐帶我到什麼地方去?我會報警的我告訴你。”
這回又改換角色了,“小姐你別激動啊,保準帶你去個人間仙境。”
這樣一路逗笑着,不知不覺的氣氛,竟然也輕鬆有趣,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路途上外面的盛陽正烈,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夏火餘威尚在不受時間影響,正是最熱的時候。
道路兩三旁山體垂直,這路好似是山中間劈開走過來的,沈阮一路津津有味地望着外面。
一路飛馳着,到了地方,雖不是人間仙境,但也是個風景不錯的地方。
沈阮從車上下來,外面的太陽正烈,她沒帶傘,擡手在額前遮擋着。
傅靳南下車來後,便牽着她往裡走去,走了一段之後,道路兩旁有了樹蔭遮擋纔好些。
沈阮好奇,“這是要去哪?”
“釣魚。”他說道,但是兩手空空,什麼都沒帶。
她琢磨了下,“你確定!?” 什麼都沒有,大老遠跑來這裡頂着太陽釣魚?
他一眼便看透了她的想法,未過多解釋,只是篤定地笑着道,“過去你就知道了。”
順着這條遍鋪林蔭的馬路彎彎長長走進去,走了大概五六分鐘,入目的是一座一人多高的大雕像,雕的是條從水面上躍起的魚兒,甩頭擺尾,姿態靈活靈現。
蜿蜒的路進去淺棕色的木圍欄,一幢幢小房子映入眼中。
不知怎麼走到這裡,就覺得涼爽許多,大概是迎面吹來的涼風的原因。
“裡面?”
“對。”
映着樹影走過去,他帶着沈阮過去,順着走到了第三間,沈阮一看才發現這裡原來是店面。
一眼望過去裡頭琳琅滿目,全是魚具類的東西,老闆正在搗鼓着一根魚杆子,背對着他們,傅靳南擡手在窗口上敲了敲,聽見動靜的老闆轉過頭來。
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擡步走過來,“你好,需要什麼?”
傅靳南取了張卡放到檯面上推過去,老闆取了卡看,隨即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面上也帶起笑容來,走過去推開側門走了出來,“傅先生好久沒來了,我們老闆前幾天正念着呢。”
說話間看了下沈阮,目光中微有些好奇,對着她點了點頭。
沈阮回以禮貌的笑,老闆引路道,“您的東西都收在裡面,麻煩您跟我過來一下。”
怎麼到處都有他的根據地,沈阮暗想着,看來傅靳南的生活也不是這麼無趣的。
帶着他們過來了一間紅頂三層樓的房子裡面,老闆請他們在一樓稍坐等待。
老闆上二樓拿東西去了,沈阮擡眼打量了下這裡。
層面不小,一面的的牆是落地玻璃,外面金光耀耀照射進來,映得地板反射出一片金光。
穿着淺藍色T恤衫的女孩送了兩瓶礦泉水
過來,到他們面前輕輕放下,聲音低柔清澈,“請喝水。”
沈阮擡眸對上她衣服胸口的環形字,xx釣魚協會。
原來如此,她轉頭看向傅靳南,後者幫她擰開了水瓶蓋,將水遞給她。
沈阮的確渴了,接了過來飲了兩口,緩解了喉嚨間的乾渴。
喝完了他問,“還要嗎?”
沈阮搖了搖頭,伸手同他要瓶蓋,傅靳南卻直接伸了手過來,從她手中將水瓶接過去,而後毫不避諱地,直接拿着她喝過的水,放到了嘴邊喝下去。
“誒……”沈阮想阻擋也來不及,手微微地伸了出去又收回來。
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還會怕這麼一瓶水一起喝麼。
遮去了心中那淡淡的微羞,沈阮裝作漫不經心地打量着這裡。
倒是沒什麼奇特的房子,不一會兒老闆拎着一個橫袋下來了。
袋子不小,滿滿鼓鼓的模樣,走到了他們面前,方纔將東西放下來。
他蹲地上將其打開,裡面整齊地排放着漁具,老闆一邊取東西一邊說道,“您看一下,東西一直都是有拿出來保養的,應該都沒問題,有問題我們這邊保證隨時給您更換。”
傅靳南將瓶蓋擰了上,走過去躲下跟老闆一起查看,兩人對頭討論了一會兒。
最後傅靳南只拿出了三杆魚杆,這位老闆另外拿了袋子過來裝上,提着漁具,三人走了出去。
從空調房裡面出來,迎面撲過來的熱氣,讓她有些難受,剛纔剛走過來時,感覺到的涼爽感已消失不見。
老闆又過去,備好打包了魚餌,撈網,桶等物品,叫來一個皮膚微黑的年輕男子。
男子接過了東西,對他們咧嘴一笑,帶着人請路道,“兩位這邊走,跟我過來吧。”
這就好了,要去釣魚了?
這麼熱的天,沈阮不禁擡手在額前搭起了涼棚,展目眺望,入眼的皆是青蔥挺拔的樹木。
有風過來,職業微微的招展,沈阮舉目四望,一路風景獨佳,流連忘返連傅靳南在與她說話,她都沒怎麼注意到。
察覺到了她的分神,傅靳南注意過來,“看什麼這麼好看。”
沈阮舒展了舒手臂,微揚起下巴來,感受風從面上和吹過的舒爽感。
“這裡風景很不錯。”她說,兩人邊走便聊着,沒一會兒這個皮膚微黑的男人就將他們帶到了地方,迎面過來的風愈發的大,沈阮遠遠地看見波光粼粼的水面。
既不是海也不是湖,而是源源不斷匯流向大海的江水,這段沿江段被人承包起來,變成了私人俱樂部釣魚場所。
這裡佈置處理得極好,沿岸線很長,因是靠近入海段的江面,這裡的魚兒不少。
私人性質的釣魚俱樂部,並不對外開放太多,因此這邊的魚兒源,該死十分豐富安好的。
一排的太陽扇過去,傅靳南一邊拆解着東西,一邊擡起頭來喊她,“阮阮,過來幫忙一下。”
她只得快步上來,跟着蹲下看。
不一會東西全部都拿了出來,他開始安裝,沈阮蹲在邊上靜靜地看着。
風從江面上吹了過來,夕陽西下
,鍍得江面一層金光,風吹過時一片的金光閃閃。
看上去好不曜眼,這邊也沒修整得十分的奢華,就簡單的太陽傘太陽椅,以及一把小桌子。
看過去不少人在這裡,這邊高堤,橫列過去一排魚竿,以及太陽傘底下,坐在椅子上乘涼的人。
忽地聽到了一陣細微的鈴鐺響動聲,沈阮還以爲是自己的幻覺,傅靳南手上的動作一停,擡起頭來道 ,“有人的魚上鉤了。”
魚上鉤了?在哪裡?她好奇地張望,傅靳南將她頭一正,指了個方向,見的確人有站起來,在那不慌不急地收網。
鈴聲一陣急過一陣,傅靳南低頭又開始忙活手中的東西,輕笑了聲道,“小魚而已。”
她道,“你怎麼知道?”
傅靳南頭也不擡地道,“聽鈴聲就清楚。”
相比沈阮這邊的愜意,葉傾不可不謂像被雷轟炸過了般。
回來之後,就將自己關入了房們中,並且表明了,不想讓秦懷吾此刻過去打擾她。
秦懷吾心中着急,又不好說什麼,忍耐地在在外廳待了一會兒,走來走去,神色止不住的憂慮。
看着這模樣,葉子好像沒有多喜歡這個孩子的樣子,講實話,如果有一絲的可能性,他都不想葉傾去打胎。
這樣的想法雖然偏自私了些,也沒考慮到葉子的感受,但秦懷吾現下心中火|熱一片,又怎麼叫他不激動呢?
心愛的女人此刻懷了他的孩子,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現在就去領證也行啊!
這個想法出來,他自己就先被自己嚇了一跳 也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迫切至此,但想法出來之後,他心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排斥。
想的都是最糟糕的情況,萬一葉子不想要這個孩子,他要拿什麼來挽留她?
這一想,才覺得慌張無比,原以爲自己擁有很多,可到了這個時刻才驚然發覺,若她要是不想要自己,他根本沒有任何能力能將人留下。
現下他所擁有的一切,想必她都是不屑的,用金錢名利和權勢,是挽留不住這個女人的。
沒有哪一刻能讓秦懷吾這麼清醒過,之前的那些紛紛爭爭,兩人的吵吵鬧鬧,在此刻忽然清晰明瞭起來。
沒什麼好吵的,她要的不過就是他這個人而已。
而自己卻……
秦懷吾走到了沙發邊上,坐了下來,內心鬥爭得厲害,短短時間無數個策略已從腦海中閃過。
仔細地想了又想,居然沒有一個是好執行的,叫他心裡真是又急又慌。
不得已,只好沉聲靜氣,默默地觀察着,等待這扇門打開。
她在想什麼呢?秦懷吾在心底琢磨着。
葉傾現在正想什麼?想她到現下都還沒能平靜得下來,整個人愣愣地坐在牀上思考許久。
結果腦袋中還是一片的空白,懷孕了?她從沒想過懷孕這事。
至少不是這樣的,不是婚前懷孕這種,她滿頭懵然地坐了許久。
倒不是想着怎麼把這個孩子打掉之類的,而是想着,要怎麼接受這個已存在的事實。
叫她覺得心神錯亂的事實,她懷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