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齊聲沒看到他這抹不屑的笑意,轉身風風火火地便走了。
剛纔外面發生的事情有人知道,有人不知情,別墅裡面的宴會還在熱熱鬧鬧地進行着,吳應華也充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般地回去。
只是眉心暗暗地凝起的愁雲,卻是怎麼也散不去,他費了點心思安撫了下場面,本來好好的一個宴會如今鬧到這般場面也非他所願。
還好受傷的那人只是個不知隨了什麼人進來的,他根本就沒有邀請過這樣的一個人。
吳應華心中倒不怎麼擔心後續,他已經先安排人過去跟着看着了,那受傷的人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如果嚴重的話,那邊的人自會通知他。
吳應華心裡打量着的想法是,先不能讓事情在這裡鬧大了,不然到時候就不好收拾,更何況他也不能在這時候離開。
樓上可是還有個混世魔王在,他要是走了,那混世魔王指不定得下來鬧騰點什麼。
再說剛纔,他給徐伯撥回去電話,問了下那邊的情況。
徐伯的聲音聽着對他很是不滿,並不樂意接他的電話,但這並不妨礙吳應華展示自己對霍林的關心。
電話那頭的徐伯對於霍林的情況並沒有多說,只是淡淡地道,“人搶救過來了,現下沒事。”
吳應華只好悻悻地道,“我這邊出了點事情,我晚點再去看他。”
聽到這話,徐伯極是嘲諷地哼了聲。
生怕他不相信,吳應華趕緊地解釋道,“你那邊不是有個女孩子在那嗎?就是她丈夫出了事情,現在送人過去警察局和醫院了,我一會兒得過去看看。”
他原本只是拿來哄徐伯的話,卻不想掛了電話之後,徐伯聽到這消息立馬回病房去了。
吳應華不知沈阮路上救了霍林的事情,現下沈阮在徐伯心中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
聽到吳應華的話,徐伯不禁爲這個小姑娘擔心起來,既然是她家人出了事情,那肯定得告訴她的。
吳應華只是隨口拿來安撫徐伯的話,叫他相信自己真的是有情非得已的原因,纔不能在現在過去看望霍林,哪知道徐伯會直接跑過去告訴沈阮。
沈阮聽到傅靳南出了事情,不知道是被送到了醫院還是被送到警局去了。
這兩個地方能過去皆非小事,她當即又借過徐伯的電話,給那位吳姓先生撥回去電話,沈阮心中雖然着急,但聲線還算平穩地問道,“吳先生嗎?我是沈阮。”
……
段新寧被帶進去審訊的期間,傅靳南便在外面候着,這邊的人也知道他的身份,好茶好水地供着他,沒一會兒便有領導過來親自接待。
關了辦公室的門,誰也不知道里面是個什麼情況。
傅靳南大概也明白是個什麼情況,只是心中存着一絲的疑慮,段新寧怎麼會和那個男人單獨在小花園的暗處。
這要叫人不多聯想到點什麼,幾乎是不可能的。
若要說對方是強行抓着她進去的,也不太可能,可從剛纔的情況看來,
段新寧更像是被人強迫,所以處於自衛傷人的。
傷人的利器卻是一把西餐刀,刀又是在當時從哪裡憑空來的?除非是她早有防備,不然怎麼會憑空的出現一把刀具在。
然而這個問題出來,便又出現一個新的疑問。
段新寧若是隨身備了一把刀過來見這人,就證明了她有傷人的意圖在先,又或者說早已有防備這人的心思在。
那她與那男人又是什麼關係,爲什麼會和他在烏漆嘛黑的地方,帶着把刀去見他,最後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些問題光是想想傅靳南便覺得頭痛,乾脆不想這個了,自有警察去了解清事情。
陳局長今天恰好在局裡加班還未離開,聽到底下的人來說,今天進來了個大人物,他還以爲是抓到什麼大角色,仔細一打聽,知道了這事後,他想了想還是過來看看。
兩人面上打了招呼後,陳局長想到這位好像是自己頭頂上司的什麼人來着,仔細的他也記不清了。
只知道傅家在官網這方面的關係也不小,便關心了幾句情況。
傅靳南沉穩有度,簡單地闡述了番事情的經過。
陳局長聽完之後心中暗自思量着,也不知這女子是什麼人,能讓傅靳南親自陪着過來警察局,身份定然也是不簡單的,絕大可能是他的女友之類。
既然這樣……
他沉吟了片刻,“傅總,稍坐一下,我去問問那邊結果。”
“陳局多謝了,不用麻煩。”他不疾不徐地開口打斷陳局長的話道,“就按正常手續來,她要是無辜,自然調查不出其他結果,如果真是她蓄意傷人,那麼該怎麼按着規矩來就怎麼做。”
人情這種東西不是輕易借得了的,這與上次沈阮醫鬧的事情不一樣。
那時是那邊內部出了問題,不分是非沒有正當的理由和證據,就上門來將人以嫌疑調查對象帶走。
而這次情況不一樣,傅家雖然枝枝蔓蔓衆多,在各界各方面都有人在,這這些關係再鐵硬,但這些關係都不是隨隨便便都能使的。
他並非是個二世祖,仗着家裡的關係在各處橫着走。
像這種隔着一層人情借用的事情,傅靳南也是多有思量。
“這……萬一。”陳局也是個人精,分明已經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但對於這種情況心中還是多有猶豫。
心想着傅靳南人都已經親自過來了,怎麼說也得賣人家一點情面。
但聽傅靳南的意思,竟然是什麼都不管的,陳局心中不由得有些狐疑,他故作躊躇了片刻,果不其然,傅靳南又加了句話讓他安心下來。
“不過陳局,我得說下,若有一會兒不明白的地方,我還是得麻煩您的。”傅靳南語中帶笑地說道,聽得這話,陳局長的心頭的一點疑慮也放下了。
只笑道,“儘管麻煩,儘管麻煩。”然而心中真這麼想嗎?
一點也不,他怕這麻煩,並且相當的不歡迎有這種麻煩出現在他眼前。
這人情賣還是不賣,
都有個複雜點的想法在,若是那女人故意傷人的名頭坐實了,要怎麼賣傅靳南這個臉面是個問題。
處理不公,太過明顯底下人的人,看待他定是心中會有異議,雖說人情臉面這種東西,在官場上走動是必須品。
但不好這樣光明正大的表露出來,一旦有這個先河開在了公衆目光下,以後定也會有接踵而來的類似事情。
於此陳局長心中是相當不願意的,因爲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沒有半點好處在。
而這個情面真不賣傅靳南,他心中又拿不準傅靳南的意思,要他真只是客氣客氣而已,並非是真拒絕自己的幫忙。
他就這麼說說直接走了,生怕後面傅靳南抹不下這個臉面來再找他說話,萬一到時候被傅靳南在心中,記了個不識眼色的印象,對他來說着實是件事兒。
因此纔會這般幾番故作姿態地問話,這點兩人心中也都是心知肚明,所以傅靳南很是爽快地表了態,得到了回答的陳局長,也暫時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段新寧的審詢問話不需要多久的時間,實際說起來也算不上是審詢,就是做個筆錄問清事情前後經過的緣由。
重點還在與那個被刺傷的病人情況如何,如果嚴重或者導致傷殘死之類的問題,那段新寧的事情這纔算是大了。
只是那邊的結果還沒出來,現下他們也無法給段新寧定個什麼罪名出來,頂多也就只能暫時地將她扣押在警局這邊。
但,她也不會呆久的,很快就會有律師過來將人給保出去。
對於這樣的流程,小警察們早已見多,見怪不怪了。
醫院那邊還沒有消息過來,他們該問的都已經問好了,段新寧蒼白着一張臉,面對這樣的陣仗她早已嚇得魂不附體,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
一會兒想那人要是被自己給捅死了怎麼辦,一會兒想傅靳南到底會不會將自己給保出去。
這兩件事她心中都沒底,在警察問話的時候,她沒敢全部交代,只說了刀子是在那邊地上撿到的。
至於那草叢裡面怎麼會出現一把西餐刀,誰知道呢,段新寧就是一口咬死了,自己是隨手撿到刀子救了自己一命的。
她絕不承認自己是帶刀過去,並且理直氣壯地讓他們去查監控看,看她是否有從宴會廳裡面,帶西餐刀出來過。
調查過後,警方心裡也有些底了。
做了筆錄之後,他們什麼都沒說,只是讓人引了段新寧到外面等候會兒,段新寧惶惶不安地在椅子上坐下。
她滿身的狼狽還沒得到處理,身上的衣服早在草叢裡面時,被橫伸的各種枝椏弄髒劃破裙襬,肩頭上有着一塊擦傷的紅痕。
腳上不知是扭到還是怎麼回事,又疼又痠痛。
剛纔那警察將自己帶過來之後就出去了,她甚至來不及的問上一句話,整個房間空蕩蕩的就只有她一個人在這。
頭頂上的日光燈慘白得滲人,段新寧獨自在這裡做了一會兒,手腳冰涼,心頭慌亂地跳動個不停。
(本章完)